第10章 嵐
第十章 嵐
這個叫做嵐的年輕人，正是那日與溫清在海邊爭奪珠子的那個少年。
祝餘沒想到，竟是這個孩子救了鮫人一命。
“看什麽看，再不滾我把你們全都殺了！”嵐一臉凶狠之相，嚇得這群狗頭人頓時作鳥獸散。
鮫人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她從地上爬起，看向嵐，眼神中充滿感激，說道：“謝謝你救我於危命之際。”
“謝什麽謝，別自作多情了。隻不過是溫老頭想殺你，那我就保你。他想要殺的人，我保；他想要得到的東西，我搶；他想要保護的人，我殺！”嵐說話的時候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怒氣。
“對，老不死的溫清，我恨死他了。小英雄，讓我跟你走吧，不然這老頭不會善罷甘休，還會用各種辦法搞死我。”祝餘趁著宿主的意識沒有完全蘇醒，趕緊朝著眼前這個救星拍起馬屁。
聽聞鮫人這麽一說，嵐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說道：“你何需我救？這一路我一直在跟蹤你，你卻沒有發現。若你稍微留心一些，也不會被人封了修為。以你的法力，並不在我之下，隻是你的腦袋不怎麽靈光。”
被嵐這麽一說，祝餘也大體了解了宿主的性格特點，急性子，善良並且腦袋還不靈光……
同時擁有這三種特點的人，很難不被坑騙。
祝餘見對方似乎不願意帶上鮫人這個累贅，便忽然改變態度，嘴角微抿，露出一絲淺笑，伸出手拉著嵐的胳膊，撒起嬌來：“好弟弟，你就幫幫姐姐嘛。姐姐這修為也不知道被誰給封了，現在與普通人無異，若沒有你保護，我早晚還是要被那個色老頭給抓回去。”
鮫人突然態度大變，讓嵐措手不及，羞紅了臉。
祝餘發現這個一臉傲氣的小男孩竟然如此害羞，便如同抓住了對方的軟肋，加大力度，繼續表演。
“好弟弟，你看姐姐這麽漂亮，被那色老頭抓回去免不了被糟蹋，你真的忍心嗎？你幫幫姐姐好不好嘛！”
祝餘這一頓嬌撒了出去，連他自己都感覺肉麻至極，就別提眼前這個小弟弟了。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話先說在前，等你修為恢複後就馬上離開我，我可不想拖著一個傻女人守一輩子。”嵐無可奈何，便答應了鮫人的請求。
終於說服了嵐收留自己的宿主，祝餘也鬆了口氣。
此刻，鮫人跟在嵐的身後，向著遠處的大山走去。
“那座山就是你的家嗎？”祝餘好奇地問道。
嵐點頭道：“是啊，那裏是鍾山，我自山上出生，每日吸收鍾山靈氣，才有了一身的修為。”
“鍾山？山上是否有一位大神叫做燭九陰？”祝餘驚呼道。
在《山海經》中記載：鍾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眠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裏，在無晵之東，其為物，人麵，蛇身，赤色，居鍾山下。
雖然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如同山海經所描述的樣子，但也有很多地方與山海經一書中所描繪的很像，甚至一樣。
比如犬封國，便是在山海經中有過記載的國度。
而鍾山也是山海經中所記載的神山。
如同山海經上所說：鍾山的山神，名叫燭陰，他睜開眼睛便是白晝，閉上眼睛便是黑夜，一吹氣便是寒冬，一呼氣便是炎夏，不喝水，不吃食物，不呼吸，一呼吸就生成風，身子有千裏之長。他的形貌是人一樣的麵孔，蛇一樣的身子，全身赤紅色，住在鍾山腳下。
燭陰，也叫燭龍或燭九陰
嵐聽鮫人提起燭九陰的名字，他便忽然惆悵起來，望著遠處的大山，感慨道：“人們都知道燭九陰的大名，但我從小生長在鍾山，卻從未見過它的模樣。都說燭陰大神身長千裏，而我連它的毛發都沒曾見到過。”
“既然如此，你的名字又是誰給起的呢？”見嵐對於不曾見過燭九陰很憂傷，祝餘便轉移話題。
嵐張開臂膀，緩緩呼出一口氣，暢然道：“山風如霧，我命如嵐。嵐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生於鍾山，我就如同山中的霧，永遠與此地糾纏不清了。”
“那你又是如何與溫清結仇的？”祝餘非常好奇。
嵐說道：“因為一顆鮫珠。”
說完，他淡淡一笑，見鮫人一臉震驚的模樣，便說道：“我知道你是鮫人所變，因為那日鯤鵬飛入雲霄之後，我就重新回到北冥。因此見到了你從海上而來，便一直跟蹤你。”
“我曾經見過其他的鮫人，那顆鮫珠本來就是鮫人送給我的禮物，結果被溫清搶奪。溫清將鮫珠送給犬封國的國王，國王視鮫珠如至寶，便封賜溫清為奴隸主，讓他成為犬封國的貴族。”嵐將自己與溫清的恩怨講述出來。
祝餘聽了其中緣由，更為不解，反問道：“就是因此，你就和溫清不死不休？”
“你不知道，那顆鮫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嵐在提起此事的時候，瞳孔中有淚水在閃爍。
現在，祝餘才發現，少年傲氣的外表下，還掩藏著一顆柔軟的心。
祝餘看著嵐傷心的模樣，說道：“鮫珠是鮫人的眼淚所化，它蘊含著鮫人的情感。既然你如此在意那顆鮫珠，就說明你很在乎你所認識的那個鮫人。”
“我自鍾山而生，無父無母。我與普通人類不同，因為自打出生時我便能走能跳，識萬族語言，通曉世故。而她如同我的母親，在我三歲時，她來到鍾山，見我孤苦無依，便留在山上照顧我。”嵐帶著鮫人向著鍾山走去，邊走邊說，此刻已經來到了山腳下。
山上雲煙氤氳，如同仙靈之氣凝聚不散。
整座山如同巨石佇立，煙雲中隱約見它的輪廓，如同一條神龍盤臥於此，山頂的形狀猶如龍頭俯視人間，不怒自威。
祝餘第一次見到這傳說中的神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
嵐生於鍾山，得鮫人養育，常年吸收山中靈氣，因此擁有一身異於常人的法力。
祝餘此刻麵對著嵐，見他忽然停下腳步，自己也隨之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