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是通靈大師(4)
說到這裏,男人忽地皺起眉頭,將話鋒一轉:
“不過奇怪的是,我們當時快要走到長楓橋那會兒,突然感覺肩上的重量輕了不少,就好像轎子裏的人不見了一樣……”
另一個瘦弱一點的男人當即點了點頭,有些驚恐不安地緩緩啟唇:
“沒錯,我們四個都發現了,可是那個時候剛好起了大霧,所以就……就沒敢停下來去掀開轎子的帷裳……”
聞言,許嫻不禁嗤之以鼻道:“沒用的東西!你們跟著我幹這行也有不少時間了,怎麽到了現在,一個個的膽子都還這麽小?!”
此刻,看上去斯斯文文且又白淨秀氣的年輕男人也終於忍不住開口:“許姐,這還真不是我們膽子小!
剛剛賀家的一個隨從不是也說了嗎?他手裏本來提著一盞煤油燈,可是走著走著,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還沒等他來得及說完剩下的話,許嫻就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事出必有因,我就不信這個世上還真有這麽玄乎的事情!”
聽聞此話,站在門外偷聽的溫書雲不由得狡黠一笑,那雙令人沉迷的狐狸眼裏也緊跟著掠過一道諱莫如深的精光。
下一秒,那個沉默已久的微胖男人驟然間指著門口的方向,戰戰兢兢地吼叫出聲:“許……許姐,你快看那兒!!!”
許嫻輕蔑地白了他一眼,“喊什麽喊?大半夜的還能見鬼不成?”
然而僅僅是餘音剛落,就聽見門外陡然間傳來了一陣空靈且又悠遠、陰冷到仿佛來自地獄的女音:“我就站在這裏,看著你們。”
語畢,身著淡黃色長裙的溫書雲便開始長笑起來,那笑聲一聲比一聲詭異,也一聲比一聲滲人。
目瞪口呆而又心驚肉跳的眾人:“!!!”
四位抬轎者嚇得臉都白了,而樂手們也沒好到哪裏去,雙腿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就連向來自稱“膽大”的許嫻都隻是嚅囁了幾下唇瓣,一時半會兒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親眼所見的這一切。
就在這時,膚色黝黑的男人忽然膽戰心驚地詢問其他人:“那是溫嵐語?!”
而微胖男人卻是非常確信地否定了他的話:“不!那分明就是史慧!!”
是已經死去的史慧!!!
此話一出,精神本就臨近崩潰的眾人終於忍無可忍,全都接二連三地從後門跑了出去。
見他們一一跑遠,溫書雲這才恢複如常,放鬆了不少。
嘖嘖,果然都是做過虧心事的人,就連上前一步查證她的勇氣都沒有,就直接被嚇跑了。
她提著煤油燈,剛想離開老賀府,腦海中卻在此刻浮現出一行文字來:
【提示:陰陽眼冷卻時間已結束,如有需要,可隨時開啟。】
溫書雲不免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先不開,等出現重要提示的時候再開,而且——
現在,我想去見一見史慧的父母。”
係統難得一見地“好言相勸”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確定不會嚇到他們?】
聽它這麽一說,她不禁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你難道不應該說是會打擾到人家嗎?!原主長得這麽美,到底哪裏嚇人了?!!”
【……】
怎麽感覺她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
溫書雲最後還是聽了係統的建議,在老賀府裏留宿了一晚。
原主有些認床,導致她前半夜怎麽也睡不著,不過好在後半夜睡意襲來,她總算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睡夢朦朧中,她隱隱約約聽見了一道宛若春風般溫和卻又夾雜著細雨般絲絲涼意的男音:“林義舟。”
翌日清晨,溫書雲是被一陣陣悅耳的鳥叫聲給吵醒的。
荒原村雖然比較落後,但空氣倒是格外的清新,並且沒有車輛經過,可謂是相當的僻靜。
因此溫書雲即便是被吵醒的,也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反倒是舒適地伸了個懶腰。
頭腦才剛清醒一些,她就回想起了夜裏睡覺時聽到的那個人名。
直覺告訴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那個人就是賀遠航,那麽他告訴她“林義舟”這個人,是不是在提示她什麽?
溫書雲抿了抿唇,打算暫時不考慮這個問題,而是按照原計劃先去一趟史家。
老賀府太久沒有人居住,隻是為了結陰婚,所以賀老爺子和老夫人才派人提前打掃與收拾了一番,條件很簡陋,也沒有留下多少東西。
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離開了這裏。
可她走得太急,以至於並沒有發現,她前腳剛走,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便靜默地踏進了老賀府。
……
與此同時,溫家。
昨晚和溫嵐語通過電話、得知溫書雲失蹤了的簡明傑一大早就開車從城裏趕了過來。
溫嵐語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那好聞的淡淡煙草氣息,一邊撒嬌地蹭來蹭去,一邊問他:
“明傑哥哥,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是不是想人家了?”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簡明傑竟是有些不悅地蹙起俊眉,同時略帶抗拒地推開了她,“別鬧,嵐語。”
他滿臉嚴肅,鄭重其事地反問她:“你說書雲昨晚失蹤了?現在有消息沒?”
麵色一沉的溫嵐語:“……”
溫書雲溫書雲,敢情他這麽早來,居然就是為了問她有沒有得知溫書雲的下落!!!
盡管心有不滿,可她卻並沒有傻到將其表現在臉上,而是淺笑著做出回應:“還沒有,明傑哥哥,書雲她失蹤了,你很著急?”
簡明傑的神色略微有點不自然,他忽視掉了心中的所有擔憂,耐著性子勸說她:
“嵐語,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你姐,更何況,這件事與我們脫不了幹係。”
然而,溫嵐語卻是滿臉風平浪靜,她絲毫不以為意地揚了揚下巴,語氣聽上去尤為雲淡風輕:
“那又如何?我們隻是把她迷暈了抬上轎子,她失蹤這件事和我們可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