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你還是很怕我
沈蘇綾一個人進醫院重新包紮了傷口,幸虧這次的值班醫生是認識沈蘇綾的,知道她的傷勢情況,也就很迅速的將傷口處理好了。
半個多小時後,沈蘇綾一瘸一拐地從醫院走了出來,她沉默的注視著站在不遠處等待著的蘇非衍,她抿唇,小心翼翼地繞開,卻被蘇非衍看到。
他攔住沈蘇綾,剛準備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沈蘇綾卻直接閉上眼睛,蜷縮著身體微微一抖,驚恐地斜著眸,小心翼翼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蘇非衍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
“你還是很害怕我。”
蘇非衍垂下眼眸來,縮回手:“算了,我先回去,你自己好好調整一下狀態,有問題的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在。我……先走了。”
蘇非衍終於走了。他走得很緩慢,仿佛隨時在等著沈蘇綾喊住他,他甚至在門口停留了片刻,想要聽到什麽聲音。但這聲音,沈蘇綾也依舊沒有發出。他消失在了醫院的門口。沈蘇綾鬆了口氣,身體鬆懈,整個人都朝著牆壁倒了過去,她擦去額頭的冷汗,慢吞吞地朝著門口走去。
回到李微見的家裏休養了幾天,她的腿終於恢複得差不多了,每天都要讓李微見和自己去醫院,沈蘇綾也很愧疚。
沈蘇綾道歉:“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李微見沒好氣地笑著回答:“才沒有添麻煩,以前我困難的時候,你不也是無條件地幫助我嗎?當時我可沒有覺得我到了該和你道歉的地步呢。”
沈蘇綾掀開裙擺,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傷,她輕聲說道:“我給蘇建國打個電話,我想去看看我母親……”
“我陪你去。”
打完電話,蘇建國自然沒有拒絕的必要,他答應讓沈蘇綾去見。
但是一旁負責監控沈父沈母的人尷尬地詢問:“蘇先生,沈蘇綾的母親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她在顧子言那邊出事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為什麽還同意沈蘇綾過去呢?”
蘇建國品茶,聽到他的聲音,憤怒的抬起手就將茶杯丟了過去:“廢話真多!我同意,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了!你不用管,好好監控著就行了!”
居然讓他監視一個空房間……他不服氣地撇撇嘴,但還是盯著屏幕一直看著。
沈蘇綾和李微見站在公交車站台旁邊等著,等到了公交車來。
公車的速度很慢,她也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慢節奏的生活了,她望著沿途的風景,終於三十分鍾後,到達目的地。
她下車,爬上樓梯,終於來到了家門口。
她伸出手指,輕輕敲門,但是卻沒有人回應。沈蘇綾蹙眉,現在這個時間點,她應該早就回來做飯了才對,怎麽可能會不在家?
沈蘇綾嘀咕:“怎麽回事……”
她走到窗戶口找到備用鑰匙,她擰開家門走進房間,卻發現家裏似乎很久都沒有人回來過了,空蕩蕩的,就連桌子上都浮上了一層灰塵。沈蘇綾喊著自己母親,但是卻無人回應……
“我媽到底去哪裏了?”
她為什麽不見了。
沈蘇綾著急的拿出手機給附近的鄰居打電話,但是鄰居們都說,沈母自從上次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這段時間就好像世界蒸發了一樣,消失不見。
還有鄰居催促沈蘇綾:“你媽不在,我這邊連一起跳廣場舞的人都沒了,快喊她回來吧。”
沈蘇綾滿口答應,直接報警。
人已經消失了幾天,警方立案。調查監控顯示,沈母被顧子言的車子接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沈蘇綾整個人都絕望了。她咬住下唇,衝出警局攔下車子,直接去了沈父所在的地點。她知道蘇建國沒答應讓自己過來看望自己的父親,但是她必須要來,她一定要看看自己的父親是否還健在。
她來到蘇建國口中說的設備良好齊全的醫院,但其實,這裏就隻是一個鄉間的小小的草屋罷了。
她居然被蒙騙這麽多年,依舊渾渾噩噩什麽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的父親過得很好?
沈蘇綾的眼前蒙上了一層白霧,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這扇木門,裏麵也的確擺放了幾台設施,也的確有人的聲音。沈蘇綾根據直覺摸索著來到了一個小屋子裏,她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沈蘇綾低聲開口:“爸。”
幸虧爸爸還在,幸虧爸爸沒事。
沈父聞聲抬起眼來,他眼底露出喜悅:“你來了,蘇建國同意你來了?”
“不是。爸,我想問你個問題。”沈蘇綾拚命的搖頭,“媽媽呢?媽媽去哪裏了?”
沈蘇綾聲音都在顫抖:“我去看媽媽,但是她卻不在家,附近的鄰居還說媽媽好久都沒有回來過了,她到底去哪裏了?能不能告訴我,究竟去哪裏了?”
沈父眼底露出的希望,瞬間泯滅消失不見。
他抿唇,抬起手來握住了一旁的把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來:“阿綾,我跟你說一件事,你一定要冷靜啊。”
沈蘇綾的心揪著痛,她眼神飄忽,整個人都很緊張:“什麽事情?”
沈父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來告訴她,她最敬愛的母親在顧子言的手中離開了人世間。他更不知道告訴她之後,沈蘇綾會是什麽表情,沈父想,他要盡量用委婉一點的話來告訴她:“你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你媽媽了,她離開我們了。”
沈蘇綾沉默。
沈父心疼的望著沈蘇綾:“阿綾。我知道你很難過,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不要憋著。”
沈蘇綾蹲下來,伸出手環抱住自己的雙腿,她低聲哭訴著:“是怎麽回事。媽媽的身體一向沒有什麽大礙,為什麽突然就……是不是有人做了什麽?”
沈父不打算告訴他顧子言的事情,想要隱瞞起來:“別問了。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爸爸,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沈蘇綾崩潰的捂著頭,她努力的讓自己清醒起來,“是不是顧子言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