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愛到盡頭，最傷人

  包廂驟然寂靜，餘下陣陣空蕩的迴音。


  地板上，破裂玻璃撒了一地，就像顧顏汐的心，只要一碰到那個人，便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愣愣的盯著地面，沉默宛如木雕。


  沈兮心裡替顧顏汐著急，都過去幾年了，她還是這樣，一提起洛嘉佑就要死不活的。


  「小汐，有些時候緣分盡了，就該放手，不然痛苦的就是自己。事情都過去幾年了，你怎麼就不能繞過自己呢？洛嘉佑就那麼好，值得你留戀至今，怎麼都割捨不掉？」


  顧顏汐還是沒說話，她沉默得彷彿彷彿透明的空氣。


  氣氛極其壓抑，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


  「你和他已經不可能了，放下吧，酗酒傷身，為了他，不值得。」沈兮直直的望著她，只盼她能聽進她的話。


  側臉被陰影遮住，顧顏汐嘴角扯起一個極其苦澀的弧度，感情哪裡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如果真的可以，那還是真正的愛情嗎？

  她自嘲的笑了兩聲，眼裡含著水潤的光點。


  抬眸，回望沈兮，她苦笑道：「的確不值得，可你告訴我……怎麼忘……」


  她嘴角輕輕蠕動，話語極輕，卻沉重若千斤，叫沈兮無法回答。


  怎麼忘？或許只有時間才是解藥吧。


  顧顏汐從旁邊又抱了一瓶酒喝起來，此時酒對於她而言，如同沙漠里的甘泉，可以解救她的神經。


  沈兮勸也勸了，罵也罵了，也沒有作用，只能坐在一邊干嘆氣。


  洛嘉佑這個混蛋，真是小汐的劫，真希望有個人能把她從裡面拉出來。


  一杯一杯不要命的灌酒，沒多久，顧顏汐就爛醉如泥。


  聚會散去，其他人都三三兩兩的先走了，沈兮喂顧顏汐喝了點兒酸奶，然後扶著她踉踉蹌蹌的往包廂外走。


  幸好沈兮沒有喝太多酒，不然還得麻煩其他人送她們回去。


  「喝……」顧顏汐全身都壓在沈兮身上，壓得沈兮雙腳差點兒顫著彎了下去。


  「還喝，喝死你算了！」沈兮沒好氣的罵了顧顏汐一句，「你說你就這點兒出息，至於嗎？不就是提了個名字，天下好男人多的是，那顆歪脖子草，你還記掛著幹什麼！」


  「繼續，酒……」顧顏汐又嚷嚷了一句，她雙臉紅得彷彿抹了胭脂。


  「別喝了，死丫頭，累死我了。」沈兮扶著顧顏汐下樓梯。


  誰想，這時，顧顏汐撐起身，推了她一下。


  沈兮不妨，往後退了退，撞到了牆壁，而顧顏汐也退了一步，可腳下踩空，整個人往後仰去。


  「小汐！」沈兮睜大了眼，嚇得一跳，伸手想拉住顧顏汐，已經晚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抹頎長俊逸的身影突然出現，拽住了顧顏汐的手快速往前一帶，將她抱住。


  沈兮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下，「謝……」她抬眸想要代替顧顏汐說聲謝謝，但看到那人時，話語一頓。


  不到一米的距離，高大英俊的男人摟著醉醺醺的女人，完美的側臉露在燈光下，目光清冷如雪，叫人難以靠近。


  陸家大少陸灝霆，不能惹的大人物。


  沈兮垂下眼睫，道了聲謝謝，便想過去扶了顧顏汐離開。


  「洛……嘉佑……」這時，不明情況的顧顏汐卻拽住了陸灝霆的衣領，嘴裡蹦躂出了這個名字。


  沈兮見此，趕緊過去拉她，可她就是不放手，是喝糊塗了，估計是把陸灝霆認成了洛嘉佑。


  喝醉就認錯人的毛病，還是沒能改掉。


  沈兮扶額，偷偷瞄了陸灝霆一眼。


  陸灝霆面無表情的看著顧顏汐，摟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洛嘉佑……」顧顏汐拉著陸灝霆，仰著小臉，眼眶通紅的盯著他，看起來像只可憐無辜的小醉貓。


  沈兮見了，尷尬的咳了一聲：「麻煩您了，她喝醉了，認錯了人。」


  說完，她便去扶顧顏汐。


  顧顏汐迷濛著眼，捏著陸灝霆的手忽然握成拳頭，臉上露出憤怒之色，便捶打他邊罵道：「你混蛋，混蛋，為什麼要那麼對我，為什麼！」


  話語含著顫音，還有一點兒哭腔。


  陸灝霆眸光幽深任由她放肆，竟沒有阻止。


  沈兮一嚇，怕陸灝霆怪罪她，連忙又去拉她，結果——


  「嘔」！

  顧顏汐埋在陸灝霆胸口，狠狠的吐了一片。


  天……沈兮捂住了眼，張著嘴，不知道該說啥好。


  她的姑奶奶，偏要喝酒，這下闖禍了吧。


  沈兮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瞅著陸灝霆那張生人勿近的臉，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好嚇人。


  陸灝霆死死的盯著在他胸口吐得歡樂的女人，嘴角抽動了幾下，如同揪小雞一般，提著她的后衣領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完蛋！


  沈兮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又擔心顧顏汐，弱弱道：「陸先生，她……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