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艾麗婕的勸說
“因為吳月很真誠吧。”魯特說道。“太過突出的人，是很難融入群體的。這個時候，真誠的人就尤為重要。就算對方是孩子，你也好，娜塔莉婭也好，不是都對他仍舊保持戒心嗎？我想吳月，卻沒有你們那麽多的想法。隻要明是個好人，就願意和他交朋友。僅此而已。”
“對他來說，這樣就足夠了嗎？”露德米拉有些奇怪。
“越複雜的人，就越想遇到一個簡單的人。”魯特笑著繼續喝酒。“放心吧露德米拉。我可以向你保證。明是可用之才。他會成為我們的中心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願意加入我們。應該是吳月也同意了。”
“哦？”露德米拉驚奇的看著魯特。
“吳月，達斯特。這兩個人，在這個世界裏有些格格不入。”魯特說道。“但誰都有秘密。之後問問看，他們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吧。露德米拉，你去看看那些女性吧。剛從地下室裏解放，想必現在還是很害怕。你同為女性。安撫她們一下會比較方便。船我會看著。”
“好吧。”露德米拉轉過身，走進了船艙。
魯特站在船頭，掌著舵。其實在天空沒什麽障礙物，不掌舵也沒事。摩伽陀這個暗精靈的獨有財產，也因為討厭德洛斯沒有賣給他們。所以不必擔心會被他們追上。天空是安全的，但魯特總覺得這樣做才有點像船長。畢竟一直很喜歡小說中那些大航海的故事。
天氣真好。
魯特看著清澈的夜空。
感覺未來也一片明亮啊。
天界，監獄。
皇女走在監獄的走廊中，來到了最盡頭的一間房間。
“開門吧。”艾麗婕對著自己旁邊的士兵說到。
“是。”士兵立刻打開了門。
開門後，可以看到房間並不像別的房間一樣簡單。甚至有點精致。而這個房間內，坐著一個穿著精致黑色長衫的男人。
尤爾根。
“尤爾根。”艾麗婕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床上閉目養神，似乎在冥想的尤爾根。
尤爾根這個時候才回過神。睜開眼睛，看到站在門外的艾麗婕後，才立刻從床上下來，跪在地麵上說道。“草民叩見殿下。”
“無妨。起來吧。”艾麗婕說道。“尤爾根，這一次的事情，你仍舊沒有什麽話打算說，願意一直呆在牢裏嗎？”
“女兒做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尤爾根沒有起身，仍舊跪在地麵上低著頭說道。“草民無顏再次服侍您左右。隻有這關押罪人的大佬，才是草民的安身之所。”
艾麗婕看著尤爾根，歎了口氣。對著身旁的士兵說到。“你先下去吧。”
“是。”士兵應聲後，離開了監獄。這裏最後隻剩下艾麗婕和尤爾根兩個人。
“瑪麗安這一次已是死刑。這是無法逆轉。但是尤爾根，你仍舊有未來。你沒有必要因為女兒做了錯事，而自發願意脫去官職，呆在牢中。”士兵離開。艾麗婕走進了房間，慢慢來到了尤爾根的麵前。“尤爾根，你現在願意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帶罪坐牢受苦。是真的因為女兒做出叛國的事情而感到悲哀難過？還是因為.……”
艾麗婕頓了頓，慢慢說道。“還是因為，你女兒搶了你所做的事情。讓你擔心自己的計劃敗露，所以才打算在監獄裏避風頭。”
“殿下.……草民……”尤爾根立刻抬起頭。剛想辯解。艾麗婕卻伸出手，製止了尤爾根的談話。
“不必說草民。尤爾根，我並沒有削去你的爵位。你還是伯爵。”艾麗婕說道。“稱臣即可。”
“臣領命。”尤爾根深呼吸一口氣後，慢慢說道。“殿下，您剛才所說的事情，臣絕沒有想過。”
“是嗎？那麽這個事情我們之後再提。”艾麗婕走過尤爾根，在他這個不大卻應有盡有的房間裏慢慢走著。“現在天界慢慢趨於安定。朕不必再埋頭於天界數不清的內政，分不清的外敵後，所有的事情，也就越來越清晰了。尤爾根，你認為之前卡勒特對天界壓製的如此厲害。主要原因是什麽。”
“因為.……皇都軍物資不夠，沒有充足的武器和彈藥來抵抗卡勒特大規模的襲擊。”尤爾根想了想後說到。
“那麽你覺得，傑克特帶領的貴族私軍，又為什麽能夠將安徒恩壓製在黃昏之海上，讓他無法離開。安徒恩，可比卡勒特要難對付多了不是嗎？”艾麗婕說道。
“.……”尤爾根猶豫了下，還是慢慢說道。“因為，傑克特領導有方吧。”
“說話要輕緩有序。不可過快也不可過慢。更不可畏縮猶豫。因為這會讓人感覺到你心中的軟弱。為上者都恐懼的話，追隨的人也無法安心。”艾麗婕重新走到了尤爾根的麵前。微笑著說道。“尤爾根，這是我剛剛當上皇女後，你告誡我的話。我那時臨危受命，心中除了恐懼，就是驚慌。你給了我這個受用至今的建議。但是現在，你卻顛覆了這個建議。尤爾根，你似乎沒有遵從自己的內心。在隱瞞什麽嗎？”
艾麗婕的話讓尤爾根的瞳孔不斷顫抖。但隨即，尤爾根卻似乎放棄了什麽，微笑著鬆了口氣。“殿下，雖然這樣有點不敬。但我突然感覺您長大了。”
“成長不在於年齡。在於心靈。”艾麗婕笑道。“尤爾根，願意說實話了嗎？”
“殿下您似乎早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那我，也沒必要說了。”尤爾根一直都跪在地麵上，但此時卻仰起頭看著艾麗婕。“殿下。您將我的罪名都說出來吧。我願意一一接受。”
“罪名？尤爾根。你所做的所有的事情，沒有任何一樣是有罪的。因為那是基於事實所做出來的決定。”艾麗婕搖搖頭。“你散播了軍隊無用論。削減了軍費和軍人，導致卡勒特戰爭時期，士兵和物資都有著明顯的不足。但是這是因為軍隊真的沒有派上用場，否則卡勒特當初也不會長驅直入來到我的宮殿，將我綁走。而且沒有了電力，傑克特不在，剩餘的士兵明明兵力超過卡勒特，卻完全敵不過卡勒特。這也表明軍隊的確沒用。這是事實。”
“然後是彈劾傑克特。讓他權力受限。無法充分的調動軍隊和武器。這個也沒錯。傑克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其實是屬於鷹派的那種人。一旦國家有難的話，他會選擇用最直接最有力的方法解除困難。所以他才會牽製住安徒恩。並且殺掉他。因為安徒恩既然能第一次來到天界，就有可能第二次。絕不能讓隱患留下。他願意用一切努力去解決問題。鷹派的人手握實權是很危險的，你的彈劾，也基於這個事實。”
“最後是架空我的權力。雖然這個對我來說有些危險。當時現在想想，當初的我，的確沒有任何一點價值。我沒有任何經驗和資本。所以我隻能聽信傑克特的話來一點點施政。雖然傑克特本身並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但是我年幼無力，且完全聽信傑克特的話，這是很危險的。稍有不慎，傑克特這個無法地帶的人就會坐上這個天界真正的王的寶座。因為你還在，你有著家境，實力，所以最後是你成為攝政王，而並非傑克特。”
艾麗婕一口氣說完了這些。
“殿下，您的意思.……”尤爾根聽到艾麗婕一條條說出自己暗地裏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禁問道。
“尤爾根，我並不擔心你的作為。相反，我很欣賞。與瑪麗安的急進相比，你慢條斯理，蟻穴潰城的做法，要更來的直接和安全。你有著長遠的目光和令人感歎的膽識。如果瑪麗安能再晚一些做出那些叛亂的事情的話，一切可能結果就不一樣了。”艾麗婕慢慢說道。“現在的我，還需要你在我身邊輔助我。尤爾根。”
“殿下，您既然已經知道我所有的所作所為。為何還要將我留在您身邊？養虎為患。殿下，您經過了之前的事情，仍舊沒有改正您仁義的做法嗎？”尤爾根驚訝的問道。
“因為我還很弱。”艾麗婕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抬起頭，看著尤爾根說道。“尤爾根，你知道的。我還很弱。天界也很弱。都需要強權來保駕護航。單單靠傑克特一個人不行。他做事太過強硬。我需要另外一個柔軟的人來調和他。”
“因為.……阿拉德.……是嗎？”尤爾根說出了自己心底裏，一直若隱若現的答案。
“現在世界不同了。我當初在演講裏說了。天界現在有了新的敵人，有了新的朋友。隻是這個敵人和朋友，有時候是一體的。”艾麗婕歎了口氣。“天界因為戰亂，國力已經相當虛弱。而我們卻又因為明的計劃，欠了阿拉德的貝爾瑪爾王國一個很大的人情。我們沒辦法拒絕他們的要求。現如今的斯卡迪女王倒也是個明君，並沒有對我們獅子開口。可不能保證未來。女性執政總是有各種蜚言蜚語。她什麽時候會被推倒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如果那個時候，第二任的貝爾瑪爾王以這次的人情對我們提出更過分的要求的話，我們沒有辦法抵抗。亦或者以後斯卡迪女王變卦，我們都沒有主動權。所以我要趁現在，趁著那個女王還在執行著比較溫和的政策的時候，讓我們國家和他們國家重新回到平等的地位。這依靠我一個人還不行，傑克特也不行。還需要別人來幫忙。”
“國家的為難還不止這些。這一個問題雖然需要點時間，但並不一定非要我。還有別的事情，對嗎？”尤爾根再次說道。
“是的。”艾麗婕慢慢說道。“貝爾瑪爾王國現在已經在和我們商談互相學習的事情。我們學習不了魔法，但他們卻可以學習科技。隨著兩國交流不斷深入，以後各種各樣的科技，他們都有可能會慢慢學會。而這些科技也會慢慢流到整個阿拉德地區。我們現在技術的先進水平很難保證領先時間。而且，還有德洛斯。這個狼子野心的國家。他們剛剛來到天界，就幫助貴族謀反。以後隻要有機會，他們一定會吞並整個阿拉德大陸。那個時候天界也必定是其中之一。魔法世界的文明雖不及機械科技，但取而代之的，他們有著以一敵百的個人實力。而且我也聽到，德洛斯帝國，一直在暗中研究著非人的實驗。他們也在積蓄力量。暗地裏的隱患德洛斯，明地裏的隱患貝爾瑪爾。天界現在麵臨著比以往卡勒特和安徒恩更加危機的命運。一個天界隨時都有可能被吞並的危機。”
“殿下。臣……也是亂臣賊子。”
“朕知道。但你也同時是天界的子民。內憂外患之下，你能做的，也隻有一件事。而那件事絕不是袖手旁觀。”
尤爾根感覺到渾身都在顫抖。但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殿下，臣有罪。有著死罪。”
“朕知道。”
“可這樣的罪臣，殿下您卻仍舊屈身前來。臣無以回報。”尤爾根站起身。“殿下。臣願領罪。這個死罪，就讓臣以捐軀來代替吧。殿下，請再一次，讓臣服侍您的左右。就如殿下您說的，國家內憂外患下，臣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報效國家。因為臣是天界的子民，是天界的土壤養育的百姓。”
“很好。”艾麗婕走出了房間。“走吧。尤爾根。你在牢裏呆的時間也夠長了。已經足夠向別人證明你的清白。”
“是！”尤爾根跟在艾麗婕後麵。他激動的渾身顫抖。他看到一個王正在慢慢的誕生。那個曾經沒有主見，也沒有遠見，隻能任由事情發展的女祭司，現在正在逐漸走上一個君王的道路。她在成長。沒錯，她還小。正因為如此，她才有著前途無量的未來。已經不需要自己這些人代替她領導天界，她會成為一個偉大的王。
不必再借助任何外來的力量了。殿下，現在您就是這個天界最後的希望。這一次，我願盡到一個忠臣的身份，至死都隨在您的左右為您守護國家。
“尤爾根。”走在前麵的艾麗婕突然說到。
“是。殿下。您有何事。”尤爾根趕忙問道。
“瑪麗安的事已成定局。你若要怨朕，朕也不會怪罪。但隻希望，你所做的事情，能在國家一切安定之後，再做。”艾麗婕慢慢說道。
“沒關係殿下。瑪麗安，她走上了歧途。”尤爾根有些悲涼的笑了笑。“如若她繼續留著，隻會重蹈覆轍。天界已亂，不能再亂了。我對此，沒有怨言。也感謝殿下，您願意留下朕的兒子。”
“你要去看她嗎？”
“是。就讓臣，最後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吧。”尤爾根在後麵微微鞠躬。
“你去吧。”艾麗婕轉過頭，看著尤爾根。“不過之後，我希望你能重新回到王宮。”
“請殿下放心。臣現在還有使命。不會放棄的。”尤爾根直起身，認真的說道。
“嗯。”艾麗婕輕輕點頭。離開了這裏。
尤爾根看著艾麗婕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走向自己女兒所在的那個房間。畢竟在監獄裏，自己也沒有失勢。該有的權力和情報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