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斯卡迪的反駁

  “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成了。那你說的出乎意料的發展是什麽？”海嵐問道。


  “皇女蛻變了。”eiji的話不僅讓海嵐一時間沒理解。就連傑克特也一頭霧水。


  “eiji先生，蛻變是什麽意思？”傑克特問道。


  “明之所以安排托羅去說服皇女。表麵上，是讓反叛軍信任托羅，利用托羅的這個行動來為自己的行動正名。實際上，明是打算看看，這個皇女，值不值得結交。”eiji說道。“你們之所以接納明，因為明，的確也看那個皇女不太順眼。她太理想化了。建立人人平等的烏托邦，是每一個執政者都追求的終極目標。但是有理想，卻為之不付出行動，妄想不犧牲任何人就完成這個夢想。這種理想的想法，反而導致了天界外戰爭不斷。天界內亂鬥不停。如果這個皇女唯唯諾諾，哪怕現在都已經被背叛了，還選擇堅持那個理想化的行為不打算犧牲任何人的話，這樣的人就不值得深交。否則哪怕皇女熬過了這次叛亂，別人認定皇女不會治罪還會有下一次。明那個時候就會選擇幫助你們叛亂軍取得根特。以此來結束一切。因為明麵上，明還是叛亂軍的一員。他的每一個行動，實際上都為你們獲得了利益。隻是中途發生了一些小插曲罷了。”


  “皇女蛻變是指.……她放棄了這個理想？不可能。她就是她。雖然在我看來很傻，但是曾經作為祭祀的她，絕對不可能為放棄自己想象中那個完美的大同世界。”海嵐立刻說道。


  “對，她沒有放棄。但是不再天真了。她最後終於理解，天下是打下來的，這個天界矛盾的根源。”eiji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城內貴族軍最後的幾百人如果擅自行動的話，對皇女很不利。因為皇女身邊人也不多。那上百人隻要一個人來到皇女的身邊把皇女解決掉，事情就結束了。所以皇女這一次，選擇了以自己為誘餌。她投降了。隻不過作為信號，她選擇了自己身邊幾個叛徒。以此來傳達自己的決心。老實說，皇女直接發現身邊的三個叛徒，讓我也很驚訝。那個看起來冷靜的少女，似乎並不笨。”


  “皇女讓這皇女庭院的三個叛徒帶著自己到了皇宮。那裏，是接到叛徒發出的信息而已經呆在皇宮入口，接待艾麗婕的兩個貴族。托羅和瑪麗安的丈夫，洛維爾。以及埋伏在皇宮和住宅區暗處，剩餘的貴族軍所有人。皇女以自己為誘餌，將所有的貴族軍都引到了一個地方。而這個時候，吳月帶領的卡勒特軍，襲擊貴族宅邸，襲擊物資宅邸的卡勒特軍與托羅私軍聯盟軍，也到了皇宮這裏匯合。不過這一次，局麵就反過來了。貴族軍隻剩幾百人，而卡勒特與托羅軍聯盟，則有兩千多人。而且這兩千人中，明還分出一部分兵力，救出了被貴族軍給控製的軍營的那些軍隊。這一次，還是兩麵夾擊。皇宮外的聯盟軍，與皇宮內的軍營軍隊，夾擊皇宮大門附近的貴族軍。不僅在人數，力量上完全壓製。所有的殘黨聚在了一起。而且地形上兩麵夾擊也沒有任何的破綻。”eiji拍著手說到。“這就是目前為止的所有發展。如何？是不是很佩服我挑的這個智將。”


  “送了三個禮物。給了我們人，錢，和安心。結果這三個禮物帶來了援軍，內奸和意外。送了我們三個計策。讓我們以為勝券在握，輕鬆大意。結果這三個計策讓瑪麗安被三次削兵。把瑪麗安硬是從叛亂軍的領頭人，拉到了階下囚。不僅如此，從始至終，消耗的永遠都是卡勒特，貴族軍，皇都軍。同時還給皇女留了一個極大的人情。你們阿拉德的貝爾瑪爾國家從頭到尾沒費一兵一卒。一顆石頭卻砸了四隻鳥。真好啊……哈哈。不對，不是四隻。我也被砸中了。是五隻鳥才對。”海嵐低下了頭。“現在，原本應該俘虜司令官大人的海岸守備隊，卻被你們俘虜。原本應該進攻根特城的貴族聯軍按兵不動。原本應該獲得最後利益的尤爾根家族，卻要不得不以最後的幾百兵力對抗幾千人。一切就因為一個孩子的加入。就因為一個孩子！”


  其實不止五隻鳥。明讓卡勒特軍襲擊貴族宅邸和物資的原因，一方麵是讓自己撈點便宜，另一方麵，就是將貴族軍那數之不盡的財產和糧食，展示給因為戰爭而山窮水盡的老百姓。激發百姓對那些貴族的憤怒。讓那些貴族最後也無地自容。隻不過這個不方便說就是了。


  “這一切。都是明一個人計劃的嗎？”傑克特仔細想過後，看著eiji驚訝的問道。


  “是啊。很有趣吧。在天界的這一段時間內，他一直在摸索貴族的性格，能力和心理。才讓這個計劃成型。”eiji說道。“這個叛亂的開始，貴族軍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到了。卡勒特和安徒恩的戰爭結束，百姓還是皇宮都處於鬆懈時期。這是天時。有著充足的資金，兵力，而且城內有士兵埋伏，城外有大軍壓境，這是地利。百姓也對支持司令官進攻安徒恩，導致百姓進入饑不擇食的危險境地的皇女很是反感。這是人和。然後現在，不論是守城軍，皇宮軍營，還是這裏，你們都知道根特城貴族軍反叛，而皇女安然無恙。天時反了。境外大軍不動，現在想動也動不了，境內僅剩的貴族軍被前後夾擊。地利毀了。皇女身邊兵越來越多。貴族軍越來越少。人和也沒了。別說你了，我都覺得很有趣。不錯。不錯啊。”


  “不可能……”一直低著頭的海嵐喃喃著。“我不相信！明明有那麽大的優勢，結果就因為一個隻有13歲的孩子，一切前功盡棄？開什麽玩笑！我不相信！”


  “結果就是這樣。你不信也沒轍啊。”eiji攤開雙手說道。


  “如果不是皇女對無法地帶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天界也不會有那麽多的戰爭。結果反而是卡勒特幫助了皇女殿下平定叛亂？開什麽玩笑！那麽我們這數年來辛苦的戰爭是為了什麽？我死去的戰友，我死去的赫爾曼老師又是為了什麽？”海嵐憤怒的說道。“這一切都是皇女的錯！她的軟弱無能和膚淺無知讓國家四分五裂戰亂不斷，現如今竟然還厚顏無恥的借助敵人的力量來為自己謀生！我不信！我不服！我也不理解！這一次的叛亂絕非為利為權，我們隻是想為國家重新選擇一個領導者，一個真正能帶領天界，走上統一的權威者！為什麽最後皇女還安然無恙，為什麽最後是我們失敗？我們是為國為民的革命軍，絕非見風起落的反賊！人皆可為堯舜，既然掌權者軟弱幼稚，我們為何不能取而代之。你現在一句皇女改變了，那我們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麽。”


  “啊……又來了。你們這種人最後總是這樣。以所謂的大義來掩蓋自己的肮髒。聽著就煩。長得那麽帥怎麽心裏那麽扭曲。”eiji有些煩躁的掏了掏耳朵。


  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女性慢慢走了進來。她走的很優雅而又很緩慢。但是在進入房間後，房間裏原本有些焦灼的氣氛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陛下？您怎麽來了？還有羅特爾將軍。你怎麽放任皇女殿下亂走。”eiji趕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要跪在地麵上。但是斯卡迪卻阻止了他。


  斯卡迪沒有穿皇宮裏那身華麗的服裝。而是穿了另外一身金色的長裙。簡單的帶了項鏈。頭發沒有像以往打卷，而是盤在了腦後。盡管如此，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還是讓眾人立刻猜出了她的身份。


  皇女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色全身鎧甲的男人。


  “你許久未歸。陛下有些在意，就過來看看。”羅特爾說道。


  “陛下？也就是說這位是貝爾瑪爾的……”傑克特立刻從座位上起身，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您好。女王陛下。我是根特的司令官傑克特.艾勒羅斯。很高興見到您。”


  “您好。”斯卡迪微微笑了笑。看向坐在另一邊，雙手臂仍舊脫臼的海嵐。“海嵐.……對吧。”


  “是的。”海嵐淡淡的點頭。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貝爾瑪爾的女皇，斯卡迪.巴洛亞.瑪爾。原本是想要看看eiji是否有什麽事情才過來，但是中途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對我的失禮抱以歉意。”雖然說在道歉，但是斯卡迪既沒有微微低頭也沒有鞠躬，她隻是表明自己有這個態度。


  “女王嗎？初次見麵。我是海嵐.克拉夫。既然您聽到了我的話，那麽，您覺得我說的話有錯嗎？”海嵐皺了皺眉頭說道。


  “我同意最後一句。人皆可為堯舜。這是一句很有用的話。它是對當權者最大的警告，也是對有尊嚴活著的人最大的明道。但是，你前麵的話，我卻並不同意。”斯卡迪走到了海嵐的對麵。慢慢坐在了之前eiji坐的地方。平和的說著。“海嵐先生。你的話冠冕堂皇，但是我卻沒有從中聽到屬於你心裏應該有的話。對皇帝無視卻說忠於百姓。藐視天下卻又視其為謀權利器。你拉攏人才，隻因你知道一人之力無為。滿口謊言，隻因破綻百生。你做的一切，並非是為了天下，為了國家。你隻為了一個人。一個你剛才說出來的人。你的老師，赫爾曼。”


  斯卡迪的話讓海嵐一時間呆了呆。


  “你剛才的話把你重要的東西說出來了。一個是你出生入死的戰友，一個是你的老師。也就表明，你的所作所為，並非謀反，而是複仇。”斯卡迪問道。


  聽到這，一旁的傑克特似乎微微歎了口氣。


  “以大義掩飾仇恨。以謀反裝飾複仇。你恨皇女，恨傑克特。隻因為他們願對國家一視同仁。而這個仁中，也包括了你的仇人。這就是你做這一切的原因。”斯卡迪慢慢說道。“現如今，事已成定居。你們的謀反以失敗收場。但你仍然在這裏不願意認輸。因為你不能認輸。你心理對自己的仇恨與複仇的裝飾仍在。認輸了，它們就散了。你心底的房間就沒了。”


  斯卡迪看著對麵的海嵐。海嵐仍舊抬起頭，直視著斯卡迪。一言不發。


  “不說話嗎？不說也好。用心去聽。然後用心來回答。那裏有著你最根本的答案。既然你認為是義軍，是改變國家的誌士，我就來讓你認清自己是什麽。”斯卡迪繼續說道。“你們以皇女的軟弱無知為根本，以傑克特對卡勒特的縱容為借口，挑起了這場叛亂。妄言改變國家，興複根特。但是你們，卻已經被所謂的利，權，恨蒙蔽了雙眼。你們隻看到皇女年幼，卻未看到她為治國安家的不懈努力。你們隻看到皇女理想化，連自己的敵人都願意放回，卻沒看到她胸懷天下的仁義。你們隻看到百姓民不聊生饑不果腹的機會，卻未看到哪怕自己家徒四壁，也願意支援國家，支援軍隊的忠心百姓。你們散播謠言，詆毀權貴，但是最後，你們也隻能以傑克特為借口調撥。因為你們抓不到皇女的弱點。你們說她年幼，說她無知，說她軟弱。但是百姓卻仍舊能夠看到她的堅韌，她的努力，和她的善良。國家再亂再窮，百姓也願意支持那個小小的女皇，因為她們知道，當一切熬過去後，那個女孩會讓每一個人，過上好的日子。百姓並不擔心自己會窮。他們擔心的是自己會一直窮下去。而皇女的存在，卻恰恰打消了這份擔心。但你們，不同。”


  聽到這裏，海嵐的牙齒抿緊了。


  “以孝治天下者不絕人之親，以仁施四海者不絕人之嗣，這是皇女的治國策略。但是你們，或者你，海嵐先生，你為了這場叛亂，你將自己的戰友送上了那個戰場。你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更是手刃自己長官的女兒。你不忠於國家，不孝於百姓。你這種人如果以後真的掌控了國家，等待百姓的，隻有無窮無盡的末日。”


  突然間，海嵐的瞳孔猛地收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