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斯卡薩的改變
赫頓瑪爾
斯卡薩走在街道上，手上抱著的是包裝好的蔬菜和大型野獸的肉塊。斯卡薩最近在學習做飯。
像斯卡薩這樣擁有幾乎無限魔力的魔龍，一般情況下不需要吃飯，就算釋放了大型魔法導致魔力暫時性缺失，體內的龍心也會快速的補充身體的魔力。隻有那些像是雜兵一樣魔力不足的龍人，才會需要通過進食來補充體內缺失的魔力和力量。
也因此，斯卡薩曾經一直很奇怪。自己的王，萬能的巴卡爾大人，為什麽會喜歡喝那些奇怪的紅紅綠綠的液體。人類稱之為酒。是糧食或者水果的發酵品。自己的王擁有無限的壽命和無限的魔力，他可以活到天地盡頭，不需睡眠也不需進食。但是主人卻經常會喝著叫做酒的東西，仰望著天空。兩種沒有關聯的事情，王卻經常做。
現在看來，斯卡薩也大致了解到自己王的心情。味道，是一種難得的體驗。與無比的力量所帶來的快感不同，食物的豐厚味道，通過味蕾慢慢浸入大腦的那種美妙滋味，是一種緩慢而又魔性的感覺。在吃下了食物後，斯卡薩就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隻是單單的睡覺來打發自己漫長的時光。斯卡薩感覺，自己的王給予自己味覺，應該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現在斯卡薩也開始慢慢喜歡喝酒。
而當嚐過了各種美妙的食物後，就開始有一種不滿足的感覺在心裏慢慢的滋生。想要嚐到更好，更美味，更富有層次感的味道。但是那不是唾手可得的東西。所以現在，斯卡薩開始慢慢學習料理製作。
學習料理的路程並不簡單。斯卡薩擁有得天獨厚的身體的能力。人類需要學習很久的刀工，斯卡薩看過一遍就可以切的很好。練習幾次就擁有了大師級的刀工。但是之後問題也接踵而來，斯卡薩完全是照著食譜做，做出來的食物味道，卻和自己想象的差別很大。也許聽從廚師的經驗會好一點。但是斯卡薩內心中，對於自己聽從人類的命令還是有著本能的抗拒，哪怕那是老師對學生方麵的教導。能命令自己的人，隻有自己的王。所以斯卡薩一直以來的學習方法，隻有觀看，然後自己嚐試。達斯特也不打算勸斯卡薩，給了斯卡薩一間廚房和豐富的食材，讓自己慢慢摸索。
就算是這樣，斯卡薩的手藝也在以驚人的速度進步著。達斯特都說，以斯卡薩的手藝，就算開間小飯館，生意也不會差。
斯卡薩走在街道上，穿過人群，人群就像是水流滑過斯卡薩兩側。斯卡薩雖然目不斜視，不過周圍人的一舉一動，斯卡薩都很清楚。這是自從吃下食物後，斯卡薩開始做的第二件事事情。
人類觀察。
人類很弱。非常弱。弱到就算不存在這種生物，被曆史的長河抹去也不奇怪的存在。這個大地上生存的任何一種物種都要比人類強。人類沒有厚實的皮毛，沒有銳利的爪子，沒有看破黑暗的雙眼，沒有飛翔的翅膀，就算繁殖，也要數月的功夫才能夠生下一代。人類隻有那軟弱的肉體，和被龍族嗤之以鼻的，完全無法理解的感情。人類現在的文明，在斯卡薩看來，完全取決於人類現在的數量。人類依靠數量優勢壓製了別的物種，而落單的人類，甚至連森林都不敢闖入。
所以很奇怪。人類為什麽能活下來。現在倒也罷，遠古時期的人類到底是如何活下來的。一定存在著某種原因，讓人類發展了下來，並成功占領了這個星球。
這也是自己的王沒有將人類趕盡殺絕，選擇任由人類發展的理由。王將人類，作為對抗使徒赫爾德的底牌。自己的使命是給人類帶來試煉。當初自己貫徹著使命，沒有仔細考慮這個問題。現在，斯卡薩也開始慢慢去思索這個問題。那就是人類的強大之處。自己的王知道答案，王的隕落就是人類強大的最好證明。但是自己還不知道。如果未來要複活王，人類的幫助是必須的，那現在就要去理解其中的意義。
斯卡薩眼睛慢慢向後撇了撇。然後拐進了一個胡同。
隻是拐了幾個胡同，斯卡薩就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後方跟著自己的那一小群人。
人類大概有十幾個人。將不大的胡同圍得水泄不通。有著極其傲慢和囂張的笑容。每個人手裏有著小刀爪子鎖鏈之類的武器。站在中間那個右眼蒙著紗布的人，斯卡薩有點熟悉。
斯卡薩在心理歎了口氣。這些人是來報複自己的。
這些人是赫頓瑪爾的小混混。在人類之中，屬於最沒有價值的一群人。在觀察以來，斯卡薩對於人類並沒有太壞的印象。人類雖然弱小，但是卻謹慎而又努力的去思考自己的未來，並為之做著不大不小的努力。人類的壽命有限，這是必須的行為。對於從未考慮過自己未來的斯卡薩來說，人類的這種行為還是讓斯卡薩非常感興趣的。但是麵前的這種人，就是斯卡薩連看都懶得看的那種人。
沒有目標，沒有未來，知道自己的弱小但又無視，聚集烏合之眾來欺辱單獨的人。龍族崇尚力量，但是龍族絕對不會欺辱比自己弱小的人類來顯示自己的力量，那就像是一個成年人折斷嬰兒的手臂來展示自己的力量一般可笑而又讓人厭惡。而麵前的這些人卻是典型的這類人。
至於和這些人的關係。也隻是一麵之緣。斯卡薩救下了被這群人欺負的一個小男孩。喝醉酒的這些人走在街道上，一個小男孩沒有注意撞到了這些人。被這些人毒打。斯卡薩會救下那個男孩並非善心。斯卡薩沒有善良這種感情。不過正因為如此斯卡薩才更想去感受一下善良這種情感。按照人類的曆史來看，凡是拋棄了善良而為非作歹的王朝，都很快覆滅。統治人類的王施以仁政才會讓國家長治久安。所以斯卡薩才會想感受一下，善良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麽樣的。
當時斯卡薩隻是走過去。手臂輕輕一抬而已。在斯卡薩看來，那隻是將毒打男孩的人推開的行為。如果在赫頓瑪爾殺人，會很容易引來禍端。斯卡薩現在並不想惹麻煩。可是人類身體的脆弱還是超乎了斯卡薩的想象，斯卡薩這一抬，撞到了那個人的眼睛。所造成的結果就是那個人倒飛的同時，眼球粉碎並七竅流血。那些打人的人看到這樣立刻就抬起那個人逃跑。而斯卡薩也成功救下了男孩。
現在看來，人類也並非脆弱到不可救藥。至少那個人沒死。斯卡薩救下了男孩，心理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他沒有體會到善良所帶來的感受，也沒有從男孩虛弱的謝謝中感受到絲毫的滿足。
斯卡薩看著後方那群人，心理有了些許的煩躁。
“喂帥哥！你這混蛋當初可是.……”眼睛蒙著紗布的男人甩著手中的鎖鏈囂張的笑著。可是還沒說完，男人的表情就呆住了。周圍那些同樣囂張的人表情也一樣呆滯。
那個一身白衣的男人，背後的衣服卻突然鼓了起來。一條布滿晶瑩鱗片的尾巴，從男人的衣服下擺中伸了出來。那是一條冰藍色的尾巴，很粗，漂亮的鱗片就像是一片片冰晶覆蓋在上麵。但是從背後伸展出來的時候又是那麽有力，讓人絲毫不懷疑那條尾巴可以抽斷鋼鐵。
下一秒，那些人沒有發出任何的慘叫。他們隻看到一條淡藍色的殘影在眼前閃過。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因為他們的頭顱都已經在剛才尾巴的甩動下，化為了模糊的血肉粘著在那條尾巴上。十幾具無頭屍體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麵上。
奇特的是，頭顱被打碎後，這些人並沒有流血。脖頸的傷口處都結起了冰。冰塊覆蓋了脖頸，並順著脖頸慢慢向下蔓延生長。很快，那些屍體全都被寒冰覆蓋，化為了冰雕。
斯卡薩的尾巴慢慢伸到了斯卡薩的麵前。斯卡薩看著自己尾巴上的血跡。眉頭皺了皺。尾巴上的血跡也開始逐漸的結冰。化為了血紅色的冰塊固定在了斯卡薩的尾巴上。
尾巴像是蛇一般頂端高高的揚起，然後猛地抽在了地麵上，產生了震耳欲聾的啪嗒聲。固定在尾巴上的血塊在這一擊下被震為了冰屑。而地麵上那些被冰凍的屍體也在這一擊下，盡數化為齏粉。伴隨著空氣中的微風飄散到了空中。空氣一時間有了些許涼意。
斯卡薩轉過頭，看向另一側。那裏是胡同盡頭牆壁的頂端。達斯特正坐在牆頭。笑盈盈的看著斯卡薩。看到斯卡薩看過來，達斯特從牆上跳下來，來到了達斯特的麵前。
“如何？心理有沒有愉快點。”達斯特觀察著斯卡薩的表情。不過那斯卡薩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是表達了內心的想法。“怎麽了？還有什麽不愉快的？那些人不是都被你解決了嗎？”
“我不會軟弱到會因為這些弱小的生物而影響心情。”斯卡薩說到。“我煩躁的是人類這個存在。越是觀察，人類的複雜就讓我愈來愈煩躁。人類有著這樣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的存在，也有著舉手投足便讓人在意的存在。為什麽這麽混亂的物種，卻能夠生存千萬年。隻要一想到這點，我就愈加煩躁。沒有存在必要的這種人，處理掉不就好了。”
龍族不存在混混。沒有任何價值的龍會被殺掉或者放逐。所以對於人類中到處都可以看到的混混，斯卡薩一直不理解為什麽人類會允許這樣的生物存在。他們的存在，隻是給人類的安定生活帶來各種麻煩。
“別鬧。就算是殺人犯人類都不可能隨便處理掉。好了。單憑幾天的觀察就想看透人類，你也太自信了。”達斯特笑著擺擺手。“人類的哲學家研究了百年，都連人類生存的意義沒找到，更別說你這個來自強者為尊的龍族世界裏的龍了。觀念差距本來就大，你還在意這點觀念，肯定容易鑽牛角尖。慢慢來就好了。回去吧。”
斯卡薩走在達斯特旁邊。看著走在自己旁邊的這個人類。斯卡薩心理的煩躁也就增加一分。人類的複雜本來就讓人捉摸不透，而人類中，還存在著像達斯特這樣擁有奇特秘密和能力的人。未來複活了王之後，就可能是人類和龍人之間彼此生死存亡的一場戰爭了。
少有的，斯卡薩對於這場戰勝的結局，並沒有絕對的自信。這讓斯卡薩的煩躁又增加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