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馬車內的少女
聽到裏麵那個冷靜的聲音，吳月沒來由的一陣火大。我這麽拚命的來救你，你沒事不應聲也就算了，還這麽淡定的看待一切，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如果你還活著，就麻煩你出來啊。這輛馬車快要掉下去了。”
雖然火大，但是重點還是要救人。吳月趕忙衝著裏麵的人大喊道。拜托了，快點出來吧，我的手要斷了。
“.”
馬車裏又變為了沉寂。
我說你丫純粹是成心的是吧，都說快要掉下去了你又給我玩沉默，是不是想要急死我啊！
現在的吳月看著那輛馬車真的有種想放手的衝動。
“我說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快點出來，我快堅持不住了！”
吳月再次衝著裏麵大喊，隻求裏麵的人快點出來好把她救出去，要不然自己真的堅持不住了。現在馬車已經開始慢慢的向下滑了一點了。
“沒關係。你放手吧。不用管我。”
馬車內傳來了那平淡的女聲，然而這個聲音中卻充滿了一種訣別。
“你說什麽呢？快點出來啊！”
這次吳月的喊叫聲中，充滿了憤怒。
“為什麽會這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為什麽要選擇放棄？為什麽能夠活著卻不選擇生存？你這混蛋給我出來！”
為什麽會這麽想死？既然現在有生的希望為什麽不去抓住。隨隨便便放棄生命的人，真的令人惡心。如果這個家夥是個令人不順眼的人，在她出來後我一定會好好給她一拳。
“。。”
吳月喊叫聲中的憤怒清晰的傳到了車內。這次車內的主人也沒有回話，但是和剛才不同的是，這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攀爬聲。
這時，馬車前方的車頂上露出了一張女生的臉蛋。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女生便爬到了馬車的車頂上，現在她離吳月的手臂隻有一步之遙。說實話是張令人有些驚豔的臉蛋。雖然隻有約十歲左右的年齡，白皙的皮膚生長在那張精致無暇的瓜子臉上，黑色純亮的大眼睛上一抹細細的眉毛敲到好處的勾勒在那裏，小巧的鼻子和誘人的紅唇在臉蛋上沒有一絲的瑕疵。天藍色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背後，給人以溫和的感覺。盡管是張很漂亮的臉，但是剛才這個女生的話語卻讓吳月對麵前這個女生的好感一絲不剩。
女生站在馬車頂上，抬起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個將自己維持在生與死夾縫的少年。緩緩的張開粉嫩的嘴唇。
“讓人感到憤怒我萬分的抱歉。但是真的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幫助了。如果你想幫助的話，請救下這兩匹馬兒吧。”
空靈的聲音充滿了淡漠，配合著那平靜的表情，女孩整身都散發出一種冷靜的決然氣息。
“告訴我原因。隻要你說的理由能夠讓我信服的話，我就放開手讓你充分去感受死亡的快感。”
吳月緊緊抓住欄杆，身體開始有些微微的顫抖。身體開始撐不住了嗎？哼！如果聽不到我信服的理由的話，我就是手斷掉也絕對不會放手。
“。。”
女生看著吳月，吳月那沉默略帶憤怒的表情清晰的收入眼底。女生低下頭遲疑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吳月說道。
“我的存在，沒有意義。”
“抱歉。這種理由我可不會信服。”
吳月靜靜的看著女生，語氣的平淡和表情有絲絲的不符合。
“我的存在，是沒有必要的存在。就算我再怎麽努力的去適應，去改變，我的存在仍舊是個累贅，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
女生的聲音很平淡，但是語氣中卻有種淡淡的哀傷。
“是嗎？”
吳月緩緩的閉上眼睛。
“所以，就請你放。”
“你這個蠢貨！”
在女生還在說話的時候，吳月突然睜開眼大吼道。憤怒的聲音讓女生還想要接下去的話語硬生生的僵硬在那裏。女生似乎從來沒有被訓斥過，被吳月這麽一罵，有些不知所措的抬頭看著吳月。
“自己的存在沒有必要？自己不需要存在所以就想要去死，你是笨蛋嗎？沒有任何人是不需要存在的！你想去死？你知道死亡是多麽的沉重和痛苦嗎？你認為你沒有存在的必要，死亡沒有人擔心嗎？我現在就。。”
吳月深呼吸了口氣。狠狠的喊道。
“不想要你死啊！！！”
巨大的怒吼聲在這種周圍沒有任何障礙的懸崖中都清晰可聞，而站在前方的女生更是完全的聽到了吳月的聲音。看著吳月那認真中帶著憤怒的表情，那絕對不帶著一絲放棄的眼神，女生原本冷靜的表情開始漸漸的溶解，身體也在逐漸的顫抖。
“你不是在騙我嗎？你是說真的？你真的不願意我死？你真的在乎我的生死不是因為我的容貌？”
女生前進一步滿臉激動的看著吳月說道。原本平淡如水的表情此時也開始充滿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別那麽多廢話啊。我現在既然在這裏難道還不能夠代表一切嗎？過來啊！你一定不會想要死的，未來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存在！如果你死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吳月的右手已經開始劇烈顫抖，原本緊緊抓著欄杆的右手開始緩緩的鬆開，馬車在一步步的下滑。
“快點過來啊！”
女生似乎還在遲疑，仍舊猶豫不決的看著吳月那近在咫尺的手臂。
“過來啊！我不想你死啊！所以你的存在。是必要的啊！！”
這個時候，手指已經無力在抓住馬車的欄杆。馬車瞬間從吳月的手中滑下，飛快的向下方墜去。馬匹在空中的嘶鳴聲尤為悲慘，聽起來讓人覺得內心痛苦。
“阿力！阿明！”
女生在最後一刻，向前跳去抓住了吳月的手臂。低下頭看著懸崖下麵不斷下落的馬車，女生痛苦的喊著。
馬車落到了地底下，被樹林所掩蓋。
“回頭去把他們好好安葬吧。現在的時機可不是去擔心他們的情況了。”
吳月冷靜的看著現在緊緊抱著自己右臂的女生。緩緩說道。
“下麵我們要怎麽做？”
女生收回了自己悲痛的眼神看著吳月緊張的問道。就算是個孩子，她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現在的吳月，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剛才那種求死的心態已被吳月磨滅，現在的她，隻想好好的生存下去。
“首先是要把你這個。麻煩給送走。”
吳月本來想說累贅的，但是立刻察覺到女生似乎對這個詞很敏感，便換了一句話。
“你剛才不是說要救我的嗎？為什麽現在又要把我送走啊？”
女生抱住吳月的臂力還算不錯，盡管現在隻靠身體抱住吳月的手臂，也完全沒有下滑的趨勢。
“這不廢話嗎？現在的情況你稍微看看不就知道了。”
吳月無奈的看著此時抱著自己右臂的女生。現在自己的右手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兩個人的重量完全都是靠自己的鬼手按在岩石上來進行支撐。這樣下去可支撐不了多少時間的。
“總之，你就先抓著我的手臂爬到我的肩膀上。看到前麵那座橫枝了嗎？踩著我跳過去。”
“你是說那個？”
女生指著離自己上方大約一米的地方的粗壯樹枝不可置信的說道。如果是在平時，這種高度是個人都能跳到。但是現在是在懸崖上，周圍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物品，落腳點還隻是一個孩子幼小的肩膀，不時的還有強風吹來。這個時候敢在懸崖上跳躍的話，不掉下去摔死也絕對會嚇死，更別說不能保證吳月不會因為跳躍時手支撐不住而兩個人雙雙掉落。
“做不到的！絕對做不到的！”
女生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做不到嗎？”
吳月隻是平淡的看了女生一眼，又看著自己那無力垂下，被女生緊緊抱著的右手，便緩緩說道。
“如果是在五分鍾前，我可以背著你一點點的抓著岩石爬上去。但是因為你沒事找事的胡思亂想導致我抓著馬車的時間增長，讓我現在的右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能靠唯一的左手維持體重，我現在的左手也快要斷了，你沒看到我左手的血還在流嗎？剛才的建議還是以你為中心考慮的。做不做就隨你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這樣抱著我的手臂，等到我的血液流失過多而暈過去後兩個人一起死，或者是等到我的左手也沒了力氣然後兩個人再一起掉下去一起死？不過我是不想死了就是了，就算掉下去我也絕對不會死。我要絕對活下去才行。”
左手受傷了？
女生抬起頭看著吳月那緊緊扳著岩石的左手。剛才隻在意吳月的右手，結果完全沒有在意到吳月的左手。但是當女生看到吳月的左手時，女生的表情立刻愣住了。
“鬼手。。”
女生愣愣的看著吳月的左手，喃喃道。
其實吳月原本都是穿著由母親特製的長袖長褲，也戴著手套，這樣既不會顯得過於奇怪，又將自己的肢體完全的掩藏起來。但是剛才在掉下懸崖的時候，左手被懸崖上凹凸不平的峭壁給嚴重刮到，左手的手套已經完全被刮爛了，露出了手套下的血紅鬼手。猩紅的手掌按在岩石上，血液一點點的順著岩石一點點流下，形成一道猩紅的血跡。
“哦？看來你認識啊。”
吳月無所謂的說道。反正現在藏著掖著也沒辦法了，索性也大方對待現在的狀況了。
“會害怕嗎？”
“不。”
女生堅定的搖搖頭。
“那就好。現在回到原先的話題。要跳下去嗎？還是選擇等一會兒我們兩個人一起殉情？”
吳月看著女生說道。現在人已經暫時救下來了，心裏也稍微放鬆了點。
“我。。不敢跳。”
女生遲疑了一下，抬頭看著上方的樹枝，最終還是艱難的搖搖頭。
“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還是個幾歲的小女孩，也不能過於勉強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