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變了
上官軒繼位之後，變了，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這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
他不再是從前那位軒哥哥，變成了一個雷厲風行的聖君。
天瀾朝內部一直都有叛徒潛伏，上官軒也早就知道其中的弊端，隻是曾經的他沒有力量，隻能任由那些人繼續腐蝕朝廷。
但現在的他不同了，他不會再為了兒女私情而任性妄為，也不會為了兄弟義氣而兩肋插刀，他需要忠誠於他的臣子，需要愛戴他，崇拜他的女人。
後宮的妃嬪由原來的三人變成了三百人，他也不再獨寵木依馨，反而許久都不到木依馨的寢宮去一趟。
木依馨身為皇後，地位的改變讓她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她不能和以前那樣貪玩，甚至要做很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麵對上官軒的冷落，她感到十分痛心，可是她不能出宮找鈺兒訴苦，也不能讓鈺兒進宮陪她。
因為早在一個月前，上官軒就任命慕明楓為鎮南大將軍，到德州鎮守邊境，鈺兒作為家屬，自然也要一並帶過去，因為這一走，可能很多年都會回不來。
“夫人，德州的風土人情，真是彪悍，今早翠敏出去采買，遇到了一個老漢，一籮筐的尋常蔬菜，竟然比京城都要貴一倍。”
“翠敏跟他講價，他居然還發脾氣，說什麽愛買不買。”
巧燕跟鈺兒抱怨，鈺兒輕搖著頭，“這裏的百姓都是如此的，他們常年都要麵對來自不同地方的人，難免性格上要蠻橫一些，不然，他們也很難生存的。”
“夫人倒是通情達理，咱們才來這裏一個多月，許多人就有些受不住了，這裏的氣候和京城也差太遠了。”
“這裏太潮濕了，不知道冬天的時候會不會冷得受不了，我看許多百姓都開始準備皮襖子了，興許咱們也該準備了。”
“夫人，您說，當今的聖君和我們將軍明明是關係極好的兄弟，為什麽聖君一上任就把將軍派到這樣的地方。”
“難不成是因為將軍太優秀了，聖君怕將軍權傾朝野，所以才故意這麽做的嗎？”
“還是，從前的一切都是因為利益，聖君需要將軍的擁護，現在，聖君不需要將軍鞍前馬後，所以就把將軍打發到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
巧燕是在京城土生土長的，受不了德州潮濕的氣候，即便她對慕明楓忠心耿耿，可是身體還是吃不消，多抱怨幾句也是正常的。
“唉，連你都看出來了，難道常人看不出來嗎？將軍和聖君過去確實是兄弟，但如今，天下太平，聖君的敵人，隻有朝廷裏那些潛伏的叛徒，隻需要影武衛和天影衛的勢力就夠了。”
“不過，也不用太擔憂，以後就算一直待在這裏，也是不錯的，畢竟山高皇帝遠，我們在這裏或許比在京城自由呢。”
鈺兒倒是看得開，隻要有慕明楓的地方，在哪裏都無所謂。
鈺兒和巧燕正聊得起勁，翠敏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翠敏，你慢點，發生了什麽事，你那麽著急。”巧燕見到翠敏還是那麽冒冒失失的樣子，心中頓時有點無奈。
“夫人，有一個女子闖進來，非說咱們將軍瞧上了她，要納她為妾，她賴在前廳不走。”翠敏急匆匆地說道。
鈺兒好笑地說道：“將軍如果要納妾，那也得將軍親自同我說，可將軍並沒有跟我說過，找人去把那個女人攆出去。”
“是。”翠敏像是得到了聖旨一般，竟然理直氣壯地跑出去了。
鈺兒以為這樣的鬧劇很快就會解決掉，可是沒過多久，翠敏又跑回來，“夫人，夫人……”
見到翠敏這般神色，鈺兒問道：“怎麽，那個女人不肯走？”
“不是。”翠敏聲音很低，眼神躲躲閃閃的。
鈺兒沒有繼續追問，因為慕明楓回來了，他身後跟著一個相貌極美的女人，不過打扮很是風騷。
“鈺兒，我有些事要跟你單獨說。”慕明楓很嚴肅，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
“你們都下去吧。”鈺兒屏退了巧燕等人，那個女子也跟著一起下去了。
“她叫初盈，五年前，我在德州征戰的時候，偶遇了她，那時我受了傷，是她救了我，還一直照顧我，為此，她便落下了不好的名聲，這麽多年一直也未能出嫁。”
“我想，我可以給她一個名分，也算是報答她對我的救命之恩。”
“隻是一個名分，我和她之間什麽也不會有。”
慕明楓說出這番話，看起來好像別無選擇了。
“你倒是有情有義，果然人都是會變的，你要是想給這個女人一個名分，那就給吧，與我有什麽關係呢。”
“你如果不是有苦衷，那就是對這個女子也動了點心思，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鈺兒深吸一口氣，胸口有些憋悶，她站起來，勉強維持著和顏悅色的神情。
慕明楓看到鈺兒這樣，歉然道：“鈺兒，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這件事，我並不知道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和她之間真的沒什麽的，我的心永遠隻屬於你一個人，你相信我。”
鈺兒苦笑著擺擺手，“別說了，早知道我就不該出來的，在山裏一個人的日子也很好，唉，都是我太天真了。”
“慕明楓，我不會阻攔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咱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我們的緣分，其實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斷了，隻是心中的執念讓我們走到今日，嗬，我們也不必自欺欺人了。”
慕明楓瞪大了眼睛，搖著頭，“不是這樣的，鈺兒，我隻是想報答她的恩情而已，你為什麽要……”
鈺兒微笑著看著慕明楓的眼睛，淡淡地道：“人心都是會變的，不承認也沒有關係，畢竟我們都是很要強的人。”
鈺兒淡然地看向其他地方，“正好，天棋哥一直跟在我身邊，我以後的人身安全也不會有問題的，你呢，反正也不需要誰照顧了，我想，你也會過得很好的。”
“那個女人很美，雖然不及我的三分之一，不過，也算不錯的了。”
“我不會去挽留一顆已經變了的心，你也不必狡辯。”
“等等，鈺兒，我不許你走，我不許你離開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的心中隻有你一人而已，隻是給一個陌生女人一個名分，我隻是想幫助她，我對她真的沒什麽。”慕明楓焦急的爭辯道。
鈺兒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你要幫助一個女人，隻有這一個辦法嗎？”
“我……”慕明楓咬了咬下唇，沒有立即回答。
一個巨大的影子從空中落下，是小蔥花。
鈺兒看向小蔥花，嗬嗬笑起來，“你來接我啦，你怎麽知道我要走？”
“鈺兒，不，我……”慕明楓上前抱住鈺兒，鈺兒也不掙紮，十分冷靜地說道：“我就是這樣的人，眼裏容不下沙子。”
“對不起，可我是真的愛你，求你留下來，好不好？”慕明楓哽咽著哀求道。
鈺兒閉口不言，輕輕掙開慕明楓的手，對小蔥花說道：“小蔥花，你等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鈺兒。”慕明楓大吼道，他實在有些崩潰，“這麽多年見不到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我對其他女人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但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啊。”
鈺兒還是沒有說話，繼續朝前走，慕明楓悲痛的仰頭看著天。
鈺兒突然站住，轉身問道：“來德州，是你向聖君要求的？”
慕明楓愣住，半晌才艱難地點點頭，“是。”
“為了她？”鈺兒又問道。
慕明楓垂下眼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鈺兒沉默地轉身，走出幾步，淡然道：“我們能結為夫妻，也算是對過往的一個交代了，唉。”
鈺兒重重地歎了口氣，腦海中回想起山中的日子是那麽悠閑，莫名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