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會議
木家軒最近一段時間的操作,表麵上看全都是針對南夷的,可是木笛卻不知,木家軒要報複的不止南夷。
“啪嘰”
鈺兒黏糊糊的小手按在木家軒的臉上,全場瞬間陷入沉寂。
今兒是家宴,木家軒的女婿秦肅卿正要給他敬酒,抬起的酒杯停在半空中,看著鈺兒調皮地鼓著腮幫子,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馨姐兒坐在齊氏的懷裏,乖巧地啃著一塊肉,壓根沒發現現場怪異的氣氛,自顧自地吃著。
“啪嘰”
鈺兒又伸出一隻手,兩隻手在木家軒的臉上揉了揉,咯咯地笑起來。
“哈哈哈”
聽著鈺兒這一聲笑,大家竟也跟著大笑起來,秦肅卿連忙轉過身去,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表情,想將這股笑意憋下去,奈何臉都憋得通紅了,還是忍不住想笑。
木家軒一動不動,眼睛掃視了一眼眾人,眉毛挑了挑,將鈺兒雙手托起來,掩飾不住的笑意浮現在臉上,“臭丫頭,讓爹爹當眾出醜,爹爹罰你不許吃肉。”
“咯咯”
鈺兒隻覺得好笑,剛剛啃完豬蹄的時候,手上和臉上都沾了不少油漬,一時玩心大起,趁著木家軒不留神的時候,突然出擊。
沒想到偷襲成功了,便又伸出另一隻手按上去,兩隻滑膩膩的小手來回揉搓著,鈺兒隻覺得有趣,玩得不亦樂乎。
與木府內一團其樂融融的景象相比,這個地方可就糟糕太多了。
接到阿堯的消息,木笛便召集了所有冷月閣的長老以及木家的核心成員,到靜園樓開會,屋子裏坐滿了人,所有人臉上都沒有表情,全都沉默著。
長老們坐在木笛的左側,而木家的核心成員坐在木笛的右側,兩方人馬彼此之間沒有交流,全都看著坐在首位的木笛。
木笛陰沉著臉,好半天才抬起眸子,冷冷地問道:“千秋的事情是誰幹的,自願站出來認錯,老頭子我便既往不咎。”
有些人茫然地望了望左右,有些人則低下頭去,有些人依舊麵無表情地坐著,就像是沒有聽到木笛的問話似的。
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也沒有任何人接話,木笛往身後的椅子靠去,長長地歎息一聲,眼神陰冷地看著桌麵,然後揚了揚右手。
兩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拎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女子臉上都是傷痕,身上的白色衣裳上布滿了血漬,她兩手的小拇指都被切斷了,雖然傷口結了血痂,但隱隱還可見有鮮血滲出。
女子絕望地看向木笛,眼中滿是恐懼,她被兩個白衣男子攙著,站立在眾人麵前,大家看到這個女子,都是一驚,臉色頓時發生了變化。
剛剛還十分鎮定的長老們看了看女子,又看向木笛,他們似乎想說話辯解幾句,又不知該如何辯解。
木家的人全都皺著眉頭,心中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眼下這個情況,雖然矛頭指向的是長老,但真實情況卻也未可知。
“你們就不想說點什麽嗎?”木笛鷹鷲一般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看得一些人渾身冰涼。
“啪”,木家直沉重地抬起手按住桌麵,緩緩站起來,木譯頓時臉色發白,眼睛睜得老大,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著木家直,“小直,這是怎麽回事?”
木家直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手腳都冰涼了,艱難地轉頭看向木笛,他沒有回答木譯的話,想張口,恐懼令得他差點咬到舌頭,在深吸了兩口氣,鎮定下來之後,他才放鬆了身體,雙手抬起,朝著木笛深深一揖。
“叔爺,我知道事情您想必都調查清楚了,這件事,是我一人所為,與任何人都沒有半點關係,但侄孫還想說一句,您的兒子,可不比我善良多少,對親孫女下手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
木家直說完,腿已經軟了,他知道冷月閣的規矩,所以,為了死得有尊嚴一些,他輕輕咬破口中的藥丸,麵帶笑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直。”木溫坤和木家奉慌張地站起來,上前查看木家直的情況,木家奉看到木家直的臉色迅速變紫,便知道大哥已經沒有救了。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父子二人尚且不知道,又遭逢這突然其來的死亡,令得他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木笛聽到木家直最後的遺言時,隻感覺頭皮發麻,僵在那裏半晌都沒有反應,木溫良也慌了,冷衣放在桌下的手微微顫抖著,坐在一旁的之眠看到了,不禁暗暗得意。
“木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木譯看到孫子死在眼前,心痛都要哭了,但他必須知道真相。
“唉,千秋死了。”木笛的一句話又像一道驚雷,炸得全場一片沸騰。
長老們彼此臉上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情,而木家澤此時也懵了,自己的女兒何時死的,為什麽自己半點消息也沒有收到,前段時間不是說要執行那個計劃了嗎?為什麽會突然死了。
木溫良此時不敢看木笛,隻能將頭轉去看自己的兒子,眼中流露出半真半假的疼惜。
“千秋是怎麽死的?”木譯平複了一下心情,又問道。
木笛沒有說話,抬頭看向那個傷痕累累的女子,那女子被木笛這麽一看,渾身抖了一下,因為被兩個白衣男子控製著,這才沒有朝後麵倒下去。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那個女子,這個女子昨日還是冷月閣內閣弟子的大師姐,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經受了那些慘無人道的酷刑。
不然,往日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內閣大師姐,可不會露出這般窘態。
“高蘭,你將事情的始末都說出來,一點都不能隱瞞。”晗首是高蘭的師傅,也是長老之首,從一開始到現在,唯一還冷靜的就隻有他了。
“師傅。”高蘭想要給晗首跪下,卻被死死鉗住,隻能站著朝晗首低下腦袋,以示對恩師的敬重。
晗首麵不改色,依舊端坐著,也不接話,就等著高蘭說話。
高蘭看到晗首這麽冷漠無情地態度,心中早已經預料到了,隻是親眼所見時,不免有些心寒。
木笛調整了思緒,也不去看木溫良,目光在桌麵上停留了下來。
冷月閣的規矩是,家事自己處理,冷月閣的事情,要交由長老和核心成員處理,而木千秋的死,牽涉到冷月閣的重大計劃,所以,這件事是屬於冷月閣的事情,不是木笛自己的家事。
木溫良殺死親孫女,無關大局,則是木笛的家事,誰都沒有興趣過問,這種如此明顯的陷害與爭寵,誰看不出來,要怎麽處理,還不是木笛一句話的事情。
高蘭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晗首,她知道自己的性命反正是保不住了,說出實情,興許可以給自己的女兒留一條活路呢。
現場又安靜下來,木溫坤站起來看向高蘭,而木家奉則坐在地上,拉著木家直的手不願意鬆開,其他人全都淡漠地看向高蘭,就想聽聽高蘭能說出什麽驚天大秘密來。
牽涉其中的人已經攥緊了拳頭,在這個時候,他們就是想殺人滅口也做不到了。
高蘭掃視了一眼那幾位相關人員,嘴角勾出一個淒慘的笑容,深吸一口氣之後,準備將實情和盤托出。
“慢著。”木諫突然站起來,看向木笛,似有什麽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