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顧兄越來越可愛了
有顧恒舟在身邊,沈柏安安心心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睡得太久,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沈柏有點懵,分不清自己在哪兒,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顧恒舟從外麵進來,見她醒了,溫聲問:"還疼不疼?"
沈柏試著扭了扭腰,發現沒什麽問題,搖搖腦袋。
還沒完全清醒,她看上去有點懨懨的,顧恒舟沒有打擾她,讓顧三送了熱水來,親自擰了帕子幫沈柏洗臉。
洗了臉,沈柏終於清醒,見顧恒舟拿了一套嶄新的衣裙過來,搶先道:"我自己穿,就不勞駕顧兄了。"
顧恒舟把衣服放到床邊,轉身走到屏風後麵。
沈柏麻利的穿好衣服,走出去看見桌上已經擺好熱騰騰的飯菜,沈柏有點餓了,正要走過去吃,顧恒舟把她按在椅子上先梳頭發。
幾日不見,顧恒舟梳頭發的動作越發熟練了。沈柏感覺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以前城牆厚的臉皮現在一直發著熱根本停不下來。
梳完頭發,兩人一起吃了午飯,顧恒舟親自送沈柏回宮。
在南辰宮小坐片刻,顧恒舟離開,沒多久,趙徹擺駕南辰宮,因為沈柏保護五公主有功,又賜了許多珍寶。
大理寺連夜審訊了那兩個黑衣人,他們招供,是受吏部尚書指使去找趙明漪,不過不是想傷害趙明漪,而是想找趙明漪說話,問她能不能接受複合。
今天一大早,吏部尚書一家就被大理寺的人押進了天牢。
吏部尚書一家都覺得自己挺冤的,哭著喊著求饒,大理寺的人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趙徹來找沈柏,主要是想跟她商討一下要怎麽處置他們。
沈柏這一世沒有入朝為官,跟在趙徹身邊的時間也不長,不知道為什麽,趙徹遇到事情下意識的還是想跟沈柏商量一下,總覺得她比朝堂上那些人更合他的心意。
照沈柏之前的想法,吏部尚書一家蓄意騙婚趙明漪,滿門抄斬都是應該的,但去周府吃了滿月酒,沈柏改變了主意,直接把人斬了,皇家和趙明漪的形象就沒了,還是慢慢來,讓他們先暴露自己的真實麵目,補全趙明漪的名聲更好。
沈柏這麽提議,也算是還趙明漪一個情,畢竟遇到刺客的時候,趙明漪還幫了她一下。
趙徹對沈柏的想法很讚同,沈柏又把香料的事跟趙徹說了一下。
商人大多唯利是圖,沈柏不敢保證南襄國所製的所有香料都是沒有問題的上品。但她能肯定,這些商人裏,沒人敢在香料上動手腳故意讓昭陵的子民沒有後嗣。
京兆尹也上奏了這件事,百官在朝堂上因為這個吵鬧了一番,沈柏正好又提到,趙徹輕聲問:"你覺得這件事要怎麽處置?"
沈柏說:"這些香料從南襄到昭陵再到瀚京,期間要經過無數人的手,若是有人想在裏麵動手腳,實在是防不勝防,但每個地方應該都設置有商運使,商品有問題,首先就要追責這些商運使才是。"
商運使是最初衛家作為皇商和南襄通商的時候,由先皇後提議設立的職位,這些官員負責檢查商品的優劣,恒定貨物的市價,以免有人胡亂定價,打破市場規則。
所有從南襄來的香料都要經過商運使的查驗,如今出了問題,自然要第一時間找他追責。
而且瀚京作為昭陵的國都,進入這裏的商品要接受的檢查關卡更多,層層追查下去,總是能查出一些貓膩的。
這件事關係兩國之間的商貿往來,沈柏的思路和大理寺的思路是一樣的,算是比較中規中矩。
趙徹沒有發表什麽意見。過了一會兒問:"你覺得這件事的元凶是誰?"
當然是這些世家大族了。
沈柏腹誹,知道趙徹多疑,直接這樣說他多半不大會信,委婉道:"縱覽史書,南襄國一直都不是什麽爭強好勝的國家,他們從來沒有主動挑起過和鄰國之間的戰爭,和昭陵互通商貿對他們來說是有益的,反之,則毫無裨益,這世上總不會有人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南襄國的人沒有理由破壞和昭陵之間的商貿往來,兩國之間的商貿一旦斷絕,昭陵的國力會受損,世家大族對皇權的影響會加深。
究竟是誰做的這些事,趙徹應該也心知肚明。
沈柏說完,趙徹陷入沉默,片刻後讓宮人送上玲瓏棋局,拉著沈柏下起棋來。
做了三年皇帝,趙徹下棋更講究求穩,他喜歡慢慢布局,等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再慢慢收網,沈柏則比較激進,更喜歡橫衝直撞,殺出一條血路。
一共下了三局,都是趙徹贏。
最後一局快結束的時候,沈柏輕聲說:"陛下,論棋術我是遠遠下不過你的,但現實不是下棋,你損失的棋子都是活生生的性命,你不能總是用這些人的屍體去換一場勝利,就像先帝當年犧牲先皇後和衛家。"
就像你犧牲相府那個無辜的孩子。
最後一句話沈柏說得有點重,卻也是事實。
做帝王的,手上免不了要沾染血腥,既然如此,沈柏寧肯用奸臣的血來保全忠烈,也不希望犧牲讓步換一時苟且。
這世道,終究是誰更鐵血冷漠誰就能站到更高的位置。
下完棋,趙徹離開南辰宮,此後幾日,京中沒什麽大事發生,隻是因為一樁命案,京兆尹下令,禁止任何商鋪販賣香料,凡是囤積了香料的鋪子都要上交官府,由官府統一查驗,代為保管。
這件事對城中百姓的影響並不大,沒人知道京中派了三百暗衛前往各州暗查商運使。
二月十六,丞相沈孺修五十大壽。
趙徹提前三日在朝堂上說他要親自到相府給丞相賀壽,百官全都識趣的回去準備賀禮。
因為小少爺夭折而死氣沉沉將近兩個月的相府終於掛上紅綢和燈籠。恢複一點生機。
沈珀夭折後,孫氏哭鬧了好幾日,然後就病倒了,沈孺修受到的打擊也不小,顧念她傷心悲痛,沈孺修這些時日下了朝都早早地回府,不過孫氏不再像以前那樣盼望他回家,兩人待在一起也總是沒什麽話可說,關係僵到冰點。
孫氏身體不好,沈孺修沒讓她操持壽宴,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每日上完朝以後回來打點。
如此過了兩日,沈孺修的精力便有些不濟,而且相府這麽多年也沒辦過什麽宴席,沈孺修對賓客安排和飯菜安排完全沒有概念。
二月十五晚,沈孺修沐浴完坐在書桌前對著長長的賓客名單發愁,房門被敲響,下人輕聲說:"老爺,宮裏來人了。"
沈孺修放下名單,沉聲說:"進來。"
房門推開,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走進來,順手關上門,取下鬥篷帽子,沈孺修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沈柏走到書桌前,垂眸看見桌上的名單,吸吸鼻子說:"家裏沒個能頂事的,我不來怕你把頭發都愁白了。"
沈孺修並沒有因為沈柏的到來開心,皺眉低斥:"你知不知道暗地裏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相府,這個時候來做什麽?"
"我知道,丞相大人可厲害了,整個瀚京的人可都在盯著你看呢。"沈柏漫不經心的回答,隨手拿了筆,拿起那份名單在上麵勾勾畫畫,小聲嘀咕,"排座的學問可大了,要是排得不好,指不定到時會有人在宴會上大打出手。"
這三年沈柏沒在京裏,也是按照上一世的記憶安排座位,反正不管怎樣都比沈孺修亂安排來得好。
沈柏一點也不見外,找了凳子坐在沈孺修對麵,低頭認真勾畫的時候,讓沈孺修有種時光回溯,正看著沈柏剛剛念書識字的時候,那些沒說完的話都咽了回去,沈孺修抿著唇安靜看著沈柏。
沈柏勾著名單嘴上閑不住,問:"明天開席一桌準備了多少菜啊,有沒有菜單拿過來我看看,府上的廚子應該不夠用,雇廚子了嗎?還有傳菜的丫鬟,夠不夠?"
沈柏問了半天沒聽到回答,好奇的抬頭,見沈孺修眼眶有點紅,動作一頓,問:"這是怎麽了?也沒吹風啊,沙子糊眼了?"
恢複女兒身這麽久,沈柏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做女兒,看到沈孺修要哭不哭的,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岔開話題。
沈孺修喉嚨發哽,偏頭平複了下情緒,然後才說:"這些都是管家在處理,我讓人叫他過來。"
沈柏點點頭。把座位都排完,隨意地問:"惜若苑那位還跟你鬧別扭呢?"
沈柏的娘親離世後,沈孺修隻抬了孫氏一個繼室進門,上下兩世,沈柏走後,都是孫氏陪著他,現在沈柏對孫氏的敵意也沒那麽大了。
說到底,沈老頭老了,沈柏不能在他身邊待一輩子,有孫氏在,他好歹算是有個伴兒。
人活一世,臨了若是隻剩自己一個人就太孤獨可憐了。
"孩子沒了。她鬱結在心,病了。"沈孺修輕聲說,因為一直克製著情緒,嗓子有點沙啞,像剛哭過。
沈柏拿這樣的沈老頭一點辦法都沒有,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聲說:"這麽多年她其實也不容易,雖然擔不起主母的責任,對你也算是體貼入微,孩子已經沒了,你讓她好好調養身子,她還年輕。你努努力,指不定還能再要上一個。"
哪有當女兒的跟爹討論這種話題的?
沈孺修沉了臉,正要嗬斥,沈柏繼續說:"你別在我麵前哭,這些年我也不容易,你知道的,我一直就喜歡顧兄一個,也沒有過其他人,這次我能回來已經算是我的造化,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嫁給他的。"
這三年沈柏杳無音信,顧恒舟表現如何沈儒修都看在眼裏,他歎了口氣說:"顧家這小子也不容易,你們能成自然是好事。"
那是必然會成的。
沈柏腹誹,麵上一本正經,說:"顧兄是要戍守邊關的,我嫁給他以後,自然也會常駐邊關,指不定什麽時候再回來,你也改改脾氣,孫氏這麽慪著氣,活不了幾年的,你再給她個孩子,她有個念想,久而久之說不定也就好了。"
沈柏說得直白,但都在理,沈儒修抿著唇沒吭聲,沈柏冷哼:"對不起我娘的事,你幹的已經不止一件兩件了,這時候就別裝了,等百年之後下了黃泉再給我娘賠罪吧。"
沈柏說完沒一會兒,管家便來了,沈柏把剛剛那些問題拋出來,管家答不上,額頭冒出汗來,沈柏也沒怪他。
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突然要大肆操辦壽宴。手忙腳亂也很正常。
沈柏把存在的問題都記下,又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
沈儒修有心想送,剛起身便聽見沈柏說:"外麵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別送啦。"
這是拿沈儒修剛剛的話堵他,沈儒修無法反駁,僵在那裏也不坐下。
沈柏回頭瞧了一眼,覺得沈老頭怪可憐的,咧唇笑道:"明日我還回來給你祝壽,再過幾日還要在相府住著備嫁,別不高興啦。"
沈儒修一時沒反應過來,沈柏揮揮手揚長而去。過了會兒,沈儒修悵然若失的坐下,而後笑著搖頭:"這孩子,果然一點兒都沒變。"
從相府出來,沈柏沒回皇宮,直接去了將軍府,將軍府大門開著,裏麵亮著燈火,明顯在等什麽人。
沈柏低調的進去,到顧恒舟的主院,一進門就看見桌上擺著兩盤精致的糕點。
沈柏順手拿了一塊塞進嘴裏,發現糕點還是熱的,眼睛一亮,嘟囔著問:"這麽晚了廚房怎麽還做了吃的?"
顧恒舟說:"給你備著的。"
沈柏咽下,又抓了第二塊,笑盈盈的問:"你怎麽知道我今晚會來?"
顧恒舟已經沐浴過了,隻穿著寬鬆的裏衣坐在桌邊,掀眸問:"你不來這裏還想去哪裏?"
沈柏諂媚的笑出聲,討好道:"除了顧兄這裏,我當然是哪兒都不會去的。"
顧恒舟給了沈柏一個"諒你也不敢"的眼神,怕他又問別的,沈柏忙把剛剛的問題說了。
相府的廚子不夠用,下人不夠用,連鍋碗瓢盆和場地都不夠用。沈柏要找顧恒舟借人借東西。
正好顧恒舟暗地裏在籌備兩人的婚禮,將軍府要什麽都有什麽,一下子全都解決了。
時間不早了,說完正事,顧三端了熱水進來,那水並不清亮,反而黑黢黢的,還散發著股子藥味兒,頗為苦澀。
沈柏吸了吸鼻尖,皺眉問:"顧兄,這是什麽啊?"
顧恒舟在沈柏麵前蹲下,抓著她的腿幫她脫鞋。沈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縮回腳,顧恒舟抓著她的沒放。
"顧兄?"
沈柏低喚,聲音有點發抖,顧恒舟把她的腳摁進水裏,又抓起另外一隻脫了鞋摁進去。
水還很燙,沈柏的小腿肚子很快被蒸得發紅,和黑黢黢的藥水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恒舟喉結滾動了下,溫聲說:"這是太醫院的太醫根據你的體質特意配置的藥方,有活血通氣之效,以後每天都泡一刻鍾,對身體有好處。"
顧恒舟說完把手伸進水裏,捉住沈柏一隻腳丫按捏,沈柏瑟縮了下,連連告饒:"顧兄你教我,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勞駕你。"
顧恒舟沒鬆手,一字一句的說:"再過不久我們會拜堂成親做結發夫妻,我們會相濡以沫,會相互扶持到白發蒼蒼。"顧恒舟說得很平淡,這些字句包含的感情卻很濃鬱,沈柏停下掙紮,顧恒舟繼續說,"以後你會喚我一聲夫君。不管我對你做什麽,你都要好好受著。"
這話說得好像他會對她不好似的,但事實是他對她好極了,恨不得把她寵上天。
胸腔湧動著融融的暖意,沈柏說不出話來,顧恒舟低頭專注的幫她按捏,不知道他跟太醫學了多久,手法很到位,力道也拿捏得剛剛好。
沈柏盯著他頭上的玉冠看了一會兒,眼眶有點發熱,他們明明還沒有成親,卻像是已經在一起過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用藥水泡完腳。又用清水清洗了一遍,顧恒舟幫沈柏把腳擦幹,把她抱到床上。
沈柏有點臉熱,咕嚕嚕滾到床裏邊躺著,顧恒舟幫她把洗腳水端出去倒了,然而沈柏等了許久卻沒等到他回來,正疑惑想出去看看,顧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東方姑娘,將軍今晚睡書房,讓你也早點熄燈睡覺。"
沈柏有點意外,脫口而出,問:"顧兄不回來了?"
顧三說:"將軍說了,雖然姑娘與他早已情投意合,但有些事還是要等成親後再做。"
這話說得好像沈柏迫不及待想跟顧恒舟發生點什麽似的,沈柏臉熱,跳下床把燈吹滅,不服氣的冷哼:"小爺才沒有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下流之事呢!"
沈柏說著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外麵靜悄悄的,過了一會兒一個低沉的,帶著寵溺和無奈的聲音響起:"嗯,你別想,都是我想的。"
言辭之間染了笑,低磁性感極了。
臉上的熱意一下子燒遍全身,沈柏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腦袋完全捂住。
啊啊啊,不是派顧三過來傳話嗎?顧兄怎麽還跟來聽牆角?
而且什麽叫都是他想的?他都想什麽了?
上下兩世看過的辟火圖不受控製的在腦海浮現,沈柏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夜才睡著,第二天醒來時,眼底一片烏青,看顧恒舟的眼神十分哀怨,顧恒舟卻好像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不僅沒有覺得愧疚,反而還笑得意味深長。
沈柏狠狠瞪了顧恒舟好幾眼才算解氣。
今天還是顧恒舟幫沈柏梳的頭發,不僅如此,他竟然還學會畫眉了。
沈柏的眉毛本來就細長濃密,顧恒舟沿著她原本的眉形加長了一點,立刻添了兩分溫婉,完全尋不到當年的少年模樣。
沈柏盯著銅鏡看了好一會兒,挑眉問:"顧兄這手藝跟誰學的,平日沒少拿姑娘練手吧?"
"你是第一個。"顧恒舟說,也很滿意自己幫沈柏畫的眉毛,沈柏興起,故意跟他唱反調,不相信的問:"我怎麽可能是第一個,你平日不是在舞刀弄劍就是在練兵,不練習手怎麽可能這麽穩?"
顧恒舟膩了她一眼,沉沉的說:"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都不會再有其他人。"
沈柏就是想打趣一下,沒想到顧恒舟會這麽認真的解釋,老臉一熱,避開顧恒舟的目光嘀咕:"我就是說著玩玩,顧兄你怎麽情話一套一套的,比那些情場老手還油嘴滑舌。"
話音剛落,顧恒舟突然俯身下來,沈柏下意識的後仰避開,顧恒舟頓了一下,而後追上,覆上她的唇。溫柔的攻掠。
嗷嗷嗷,顧兄這是千年鐵樹開花成精了啊,也太撩了吧。
沈柏腦子裏炸開了花,被吻得暈頭轉向,不知所以。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恒舟終於放開她,沈柏氣息微喘,抬手摸到腦袋上多了一支發釵,從手感判斷應該是玉質的。
沈柏想拿下來看看,顧恒舟按住她的手,啞著聲說:"就這麽戴著吧,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
沈柏放手,乖乖跟他站起來,餘光從銅鏡裏瞟了一眼,看到那釵子是奶白色的,造型有點獨特,綴著三顆水滴一樣的玉墜,形狀有點像浪花,莫名有點熟悉。
沈柏跟著顧恒舟往外走,快出門的時候,沈柏看見顧恒舟平日束發的玉冠上也多了一支發簪,那簪子做成波浪形狀,邊緣有點漸變的藍色,清雅又別致。
是四年前沈柏在漠州的時候用漠州州府的錢買給顧恒舟的,沒想到他還保存得好好的。
看到顧恒舟頭上的簪子,沈柏忍不住摸摸自己頭上的發釵,總算是知道這發釵為什麽眼熟了,正好和顧恒舟的湊成一對兒。
沈柏咧嘴笑起。
準備成親後的顧兄真的越來越可愛啦!
顧恒舟早就讓顧三顧四帶人把相府需要的人和東西都送過去,兩人直接坐馬車去相府。
沈柏起得不算早,兩人到相府門口的時候,周府的馬車正好停到門口。
顧恒舟扶著沈柏下車,薑琴瑟也從馬車裏鑽出來。
沈柏和她四目相對,片刻後薑琴瑟勾唇笑起,意味深長的問:"東方姑娘不是在宮裏嗎,怎麽從將軍府的馬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