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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如何取得殿下信任?

  顧恒舟不許沈柏偷聽,沈柏隻能乖乖站在院門口守著,約莫一刻鍾後,慕容軒從屋裏走出來,沈柏不想露怯,背著手雲淡風輕的看過去,然後便聽見慕容軒說:"世子殿下讓你進去,他有話對你說。"

  嗯?怎麽突然又有話對我說了?

  沈柏心生警惕,抓住慕容軒的手走到院子外麵,在他掌心寫字問:你方才與顧兄說什麽了?是不是添油加醋誣告於我?


  慕容軒把手抽回去,板著臉說:"我才不是那種會在背後告狀的宵小之輩,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以後離我遠點,不要動手動腳的,不然小心挨揍。"

  慕容軒說著警告的晃晃拳頭。


  沈柏氣得笑起來,喲嗬,你丫是把顧兄當成靠山了所以天不怕地不怕了是嗎?


  沈柏暗暗琢磨要怎麽讓慕容軒老實點,慕容軒幸災樂禍道:"世子殿下方才語氣不大好。你這般拖拖拉拉,一會兒小心被罰。"

  慕容軒說完揚長而去,沈柏對著他的背影一陣拳打腳踢,然後才回去,禮貌的敲了兩下顧恒舟的房門,得到允準推門進去。


  天已經黑了,屋裏點了燈,顧恒舟坐在桌案前,正在看一份竹簡,神情嚴肅,和在校尉營裏處理公務的時候差不多。


  沈柏把這些時日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又回想了一遍,確認自己沒做太過分的事,心頭微定,乖巧的走到桌案前等顧恒舟問話。


  然而她站了快一刻鍾,顧恒舟也沒說話,沈柏有點站不住,悄摸的伸出爪子想蘸墨寫字,顧恒舟冷聲道:"站著。誰讓你動了?"

  沈柏縮回爪子,心底暗暗叫苦,沒想到顧恒舟叫她進來竟然是為了罰站。


  在門外站著她偶爾還能動動胳膊腿兒,在顧恒舟麵前她就隻能像根竹竿一樣一動不動了。


  沈柏站得渾身都難受起來,又過了一刻鍾,顧恒舟合上竹簡,掀眸看向沈柏,問:"難受?"

  沈柏一個勁兒的點頭。


  可難受了顧兄,在太學院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靜不下來的性子。


  顧恒舟又拿起一份新的竹簡打開。邊看邊問:"這幾日你為了哄騙魏巡,一直與那三位男子同處一室,此事可有假?"

  沈柏搖頭,豎起一根指頭強調。


  顧兄,隻有一個!

  顧恒舟問:"所以你與一個人同床共枕近十日,還覺得自己有理了?"

  沈柏沒理,可憐兮兮的眨眨眼睛。


  顧兄,這也是形勢所逼,沒有辦法,這麽冷的天,你總不能讓我去打地鋪吧?

  沈柏覺得自己都快冤枉死了,顧恒舟知道她都是裝可憐,沒有把她的小動作放在眼裏,轉而問:"你可知那個叫阿軒的是什麽身份?"

  沈柏剛要搖頭,顧恒舟又補充了一句:"我要聽實話!"

  沈柏苦笑,乖乖把自己之前猜到的用紙筆寫下來:他自稱自己叫慕容軒,慕容乃複姓,在昭陵很少見,剛好南襄國大皇子慕容齊這次攜皇子妃來瀚京為陛下賀壽,我大膽猜測他的真實身份可能與南襄國有關。


  小騙子倒是真會猜。


  顧恒舟把那張紙燒掉,問沈柏:"你既有此猜測,還敢與他同床共枕,當真不怕死?"

  我一沒輕薄他,二沒苛待他,就算他是南襄國皇室,也不敢拿我怎麽樣吧。


  沈柏腹誹,知道顧恒舟在擔心什麽,在紙上寫道:此人有勇無謀,一根筋,對我喜歡男子一事避猶不及,絕不可能發現什麽異常,我也正是看中這一點才肯讓他與我同處一室的,像玄音、扉靡二人久經風塵,我是斷然不會與他們過多接觸的。


  沈柏在這方麵是很拎得清輕重的,顧恒舟定定的看著她,問:"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沈柏眨眨眼,一臉疑惑,顧恒舟頓了片刻後說:"這世上被淹死的人大多都是會水的人。"

  沈柏:"……"

  這句俗語沈柏的確是聽過的,但她做事從來都是看似浮誇,實則謹小慎微,除了在和顧恒舟有關的事上偶爾大膽激進了些,其他時候都會三思而後行。


  沈柏還是不想認這個罪名,猶豫了一下提筆寫道:顧兄,我在太學院念了這麽多年書,從沒被人發現異常。自然有我自己的應對之策,而且我從小到大認識的都是男子,扮男子沒有十成像也有九成像,不會有事的。


  顧恒舟挑眉:"你在太學院沒被發現是因為你年紀小,與男童的身體差異不大,再過一年,你還藏得住?"

  顧恒舟說著目光落在沈柏胸口,她沒來得及把裹胸布纏上,胸口比平時要稍鼓一些,她又喜歡和男子一樣抬頭挺胸,那弧度便越發明顯。


  那裏才剛開始發育便如此,日後如何能藏得住?


  沈柏老臉一燙,因為麵前坐著的人是顧恒舟,那句"流氓"才硬生生的忍下去沒能罵出口。


  當然這隻是最明顯的一點,還有她的喉結、還有她每個月都要來的葵水,還有她始終不會如男子一般高大的身材和粗獷的嗓音。


  年少時她還可以遮掩,等到了十七八還是如此,怎麽都會惹人起疑的,到時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


  更重要的是,她始終是女子,不說要把她圈在方寸之間的後院足不出戶,偌大的昭陵也斷然不該讓她站在風口浪尖。


  她不能頂著太傅嫡子的身份過一輩子,她該恢複太傅嫡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麵對世人,再尋一個值得托付的如意郎君,琴瑟和鳴的過一生。


  自從知道沈柏是女兒身以後,顧恒舟就考慮了很多,如今看到她站在麵前,讓她恢複女兒身的念頭便越來越清晰堅定。


  不想再跟沈柏多費口舌,顧恒舟沉聲命令:"日後不許再與任何男子過於親近。"

  這個時候顧兄說什麽都是對的。


  本著這個原則,沈柏立刻點頭,顧恒舟卻知道她心裏多半對男女之防的界限並不清楚,隨後補充道:"不許勾肩搭背、說話時距離不能小於一米、手足不可隨意露出讓人看見、不可隨意將隨身之物贈予他人,更不可隨意接受他人之物。"

  顧恒舟規定得很細致,沈柏傻眼了,這些事我在太學院一直都這麽做的啊,而且大家都是男子,勾肩搭背也沒什麽。


  沈柏在心裏反駁,而後心虛的垂眸,是了,她並不是真正的男子。


  顧恒舟說著目光又落在沈柏握筆的手上,這些時日在州府吃好喝好,她似乎長胖了一點,一雙手看上去越發白嫩柔軟。顧恒舟想起她之前抓著自己的手在掌心寫字的柔軟觸感,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沉聲道:"我還要在漠州待不少時日,這些日子你跟在我身邊不許隨意亂走,有什麽話跟我說便是,若無紙筆在身側,不許隨便拉人在掌心寫字。"

  這不就是隻許拉著顧兄你一個人的手寫字的意思?

  想到這一點,沈柏唇角不可自抑的上揚,眉眼彎彎,特別樂意的點頭。


  跟在顧兄身邊很好,拉著顧兄的手寫字也很好。


  沈柏笑得有點傻氣,顧恒舟一直緊繃著的臉有點繃不住,軟和了幾分。


  下人進來傳話說晚膳準備好了,顧恒舟之前當著魏巡的麵罰沈柏不吃飯在北院站著,這會兒便沒帶沈柏去吃飯,自己去了前廳。


  知道州府有不少眼線,沈柏作戲作全套,等顧恒舟走後又站在外麵屋簷下裝受罰,沒多久,一個禁衛軍拎著食盒悄無聲息的翻牆進來,走到沈柏麵前跪下,低聲說:"沈少爺,這是世子殿下讓屬下去漠州城最好的酒樓買的肉粥,食盒底下鋪了木炭,可能有點燙,沈少爺小心。"

  這個禁衛軍做事倒是十分細致,沈柏站著沒動,那禁衛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補了一句:"北院周圍都是我們的人在布控,其他人不會知道院子裏發生了什麽,沈少爺盡管放心食用。"

  這可真是太貼心了。


  沈柏歡喜的拎著食盒進屋,一口氣把那碗肉粥吃得幹幹淨淨。


  禁衛軍估摸著時間進來把食盒收走,沒一會兒又讓下人送來熱水和幹淨衣服給沈柏沐浴,然後給沈柏帶了句話:"世子殿下說,他用完飯以後要和魏大人商量點事,希望他回來之前。沈少爺能把一切收拾妥當。"

  這就是說,在她沐浴更衣完之前,顧恒舟是不會回來的。


  沈柏點點頭,等禁衛軍退下,自己進了耳房,麻利的脫了衣服坐進浴桶舒舒服服的泡澡。


  這幾日因為和慕容軒一屋,雖然知道慕容軒不會做出偷窺之事,沈柏沐浴的時候也有些提心吊膽,如今有顧恒舟派人在外麵看著。沒了後顧之憂,她才能完全放鬆下來。


  洗完澡,換上幹淨衣服,沈柏出門讓下人把用過的水抬出去倒掉,再把耳房清理幹淨。


  顧恒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沈柏讓人添了些燈油,把自己這些時日在漠州的所見所聞梳理了一邊仔仔細細記錄下來。


  慕容軒出現在漠州一事也很有蹊蹺,沈柏把這件事放到最後,謹慎斟酌著言辭,考慮該怎麽跟顧恒舟說這件事才好。


  結合上一世的記憶,沈柏覺得嫌疑最大的就是太尉薑德安和丞相李德仁。


  因為她的重生,這一世很多事都改變了,周德山沒死,鎮國公約莫也能躲開這次遠烽郡的死戰,趙徹和上一世的皇後苗若溪提前認識,蘇瀲秋也提前和顧恒舟有了交集,薑德安和李德仁擁立四皇子趙稠逼宮的事說不定也會提前。


  但她就這麽空口白牙的說兩位兩朝重臣要造反,顧恒舟恐怕隻會覺得她瘋了。


  沈柏咬住鼻尖皺眉思索要怎麽說才好。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是禁衛軍冷沉的聲音:"世子殿下不在,你來做什麽?"

  這個時候還有什麽人會來北院?


  沈柏把寫了字的紙放到最下麵,聽見蘇瀲秋低柔的聲音說:"我是來找沈大人的。"

  怕禁衛軍太凶嚇到蘇瀲秋,沈柏壓好紙連忙走過去把門打開,禁衛軍側身退開朝她行了一禮,沈柏滿不在意的揮揮手,示意他不用緊張,然後拉著蘇瀲秋進了屋。


  外麵冷得很,蘇瀲秋的手有點涼,沈柏存了要拉攏她日後一起嫁給顧恒舟,便幫她搓了搓手。


  蘇瀲秋受寵若驚,臉頰浮起些許紅暈,局促的收回手,緊張道:"沈大人,請自重。"

  怕被誤會行為孟浪,沈柏忙拿了紙筆寫道:我是看小秋姑娘手很涼,一時情急忘了男女之防。唐突小秋姑娘了,還請小秋姑娘恕罪。


  沈柏寫完拱手作了個揖算是告罪。


  世上登徒子不少,但像沈柏這麽禮數周到的登徒子很是少見。


  蘇瀲秋紅著臉笑笑,福身回了一禮,對沈柏說:"家父在遠烽郡醫術尚可,我幸得他言傳身教,也學了一些岐黃之術,這次不告而別實在是我對不起沈大人,沈大人若是願意,可否讓我看看你舌頭的傷勢?"

  知道自己這樣說有些托大,蘇瀲秋連忙又道:"我知道沈大人身份不俗,在京中都是有太醫幫忙看診的,我隻是見沈大人最近因為口不能言多有不便,所以想略盡綿薄之力,大人若是不信,那我這就離開。"

  若沈柏並不知道上一世的事,聽到蘇瀲秋這樣的話,肯定也是不會貿然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說的話的。


  蘇瀲秋說完轉身就要走,沈柏立刻拉住她,點頭如搗蒜。


  蘇姑娘快幫我看看,我簡直太想說話了,再不能說話我就要憋死了!

  沈柏連寫字都顧不上,拉著蘇瀲秋在桌邊坐下,把嘴長得大大的讓蘇瀲秋看自己舌頭上的傷。


  蘇瀲秋也感受到沈柏的急切,頷首道:"那我要冒犯大人了。"

  這會兒天黑了,屋裏隻有一盞油燈,光線有些昏暗,並不利於檢查傷勢,蘇瀲秋拿了一根筷子做輔助,輕輕撥動沈柏的舌頭,沈柏感覺到疼了就哼哼兩聲。


  過了一會兒,蘇瀲秋檢查完,柔聲說:"沈大人的舌頭傷在靠近舌根的部位,傷口並不齊整,可是自己咬的舌?"

  沈柏苦著臉點頭,她是真的腸子都悔青了。當初她幹什麽不好,非得咬舌來使苦肉計?

  蘇瀲秋並未追問沈柏是因何原因咬舌,繼續道:"沈大人的舌頭恢複得其實相當不錯,應該是太醫開了上好的藥,沈大人又謹遵醫囑用流食養著才會如此。"

  沈柏連連點頭,為了能早日重新開口說話,她現在可聽話了。


  蘇瀲秋問:"沈少爺可隨身帶著太醫開的方子?能否讓我看一眼?"

  方子沈柏沒隨身帶著,不過上麵都有哪些藥沈柏是記得的,她飛快的提筆寫下來。


  蘇瀲秋在旁邊認真的看著。由衷誇讚:"沈大人的字寫得真好看,記憶力也真好,這麽多味藥竟然一個不落都記住了。"

  沈柏微笑,毫不客氣的收下這波誇讚。


  蘇瀲秋盯著方子看了一會兒,提筆把其中三味藥劃掉,換成了另外三味藥,對沈柏說:"太醫開的這個藥方極好,不僅可以治沈大人舌頭上的傷,還能固本培元。幫沈大人調養身體補充元氣,我換成這三味藥,沈少爺熬來喝上十日就能說話,隻是就沒有那些固本培元的效果了。"

  小爺身體倍兒棒,要勞什子固本培元,能說話就行。


  沈柏開開心心把蘇瀲秋改進過的藥方舉起來嘟著嘴吹幹,活似減了個天大的寶貝。


  蘇瀲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柔聲問沈柏:"我今日說的那些話世子殿下似乎一個字都不相信,但此事事關昭陵山河的安危。我看沈大人與世子殿下交情甚好,可否請沈大人指點一二,我要如何才能取得世子殿下的信任?"

  蘇瀲秋問得小心翼翼,臉上寫滿了對昭陵山河的擔憂,沈柏把藥方放到一邊,拿過筆寫道:小秋姑娘誤會了,顧兄這個人看似冷心絕情,實則古道熱腸、正直得很,小秋姑娘所言之事,顧兄自會派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徹查清楚,小秋姑娘不必如此擔憂,有顧兄在絕對不會有事。


  "是嗎?"蘇瀲秋柔聲開口,"那我就放心了。"

  沈柏點頭。


  放心放心,天底下就沒有比顧兄更可靠的人了。


  沈柏一心想著要和蘇瀲秋一起坐鎮國公府,這會兒有意撮合她和顧恒舟,忙又寫道:"顧兄為人正直,就是因為太刻板,在瀚京的時候,沒有一個姑娘敢接近他,他沒怎麽接觸過姑娘,如今都十八了也還沒議親,小秋姑娘若是想獲取他的信任,不妨多找機會和顧兄說說話,讓顧兄了解你的為人。"

  蘇瀲秋遲疑道:"世子殿下公務繁忙,我若有事無事都找他,他會不會生氣?"

  沈柏立刻寫道:顧兄便是日理萬機,吃喝拉撒總歸還是要的,小秋姑娘可會做什麽藥膳或者拿手的點心?你別看顧兄冷眉冷眼的樣子,其實他很喜歡吃甜食,尤其是桂花糕、糯米酥之類的糕點。


  沈柏剛寫完,禁衛軍在外麵喊:"殿下,你回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沈柏把那張紙揉吧揉吧塞進袖中,顧恒舟推門進來,蘇瀲秋詫異的看著沈柏問:"沈大人,你把這張紙藏起來做什麽!?"

  顧恒舟站在門口,眼神清冷的望向沈柏。


  沈柏:"……"

  顧兄,這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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