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二天一早肖嶽像往常一樣煮好了早飯,他走到白景的房門前敲了敲。
“喂,起床了。早飯都快涼了。”
他打開門卻見床鋪平平整整,哪裏有白景的影子。就在這時候李桑懷的房門倒是開了,白景走出房門伸了個懶腰,活動了幾下僵硬的胳膊。
肖嶽立刻八卦地貼了過來。
“哦~我說怎麽一大早不見了人影,原來是躲人家閨房裏來了。難道你昨晚……”
白景見肖嶽一臉猥瑣地衝他挑了挑眉毛,並不想搭理。
肖嶽:“你昨晚在裏邊過夜了?”
白景沒吭聲。
“你昨晚上在裏邊呆了一宿?”
白景還是沒搭理,從桌上撿了根油條叼在嘴裏,舀了一碗粥,夾上一點鹹菜放在了托盤裏。
肖嶽還是不死心地跟在白景身後追問:“你倒是說話呀,鬧得我心癢癢。”
白景白了他一眼,端著早餐又回到了李桑懷的房裏。肖嶽本想跟隨進來,卻被白景攔在了門外。砰的一聲門再次被關上。
白景拉開了房間裏的窗簾,讓陽光透進來。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了李桑懷的臉上。昨晚還十分慘白的麵頰此時已經變得萬分紅潤。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兩下,李桑懷緩緩睜開眼睛。睜開眼第一眼她看到了刺眼的太陽,剛想抬手遮擋,一個人就已經出現在視線裏,幫她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李桑懷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這個人的輪廓,此時她倒沒有像以往那樣一驚一乍大驚小怪,而是十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卻一不小心露出了纖細白淨的小蠻腰。
“啊~早啊。昨晚上睡了個好覺。元氣滿滿!”
白景見狀立刻扭過了頭去,幹咳了一聲。李桑懷見白景那害羞尷尬的模樣,這才意識到自己走光了,連忙扯了扯衣服。
李桑懷:“你有什麽事嗎?”
白景將手裏的早餐放在了床頭櫃上。
“吃早飯吧。你剛剛康複,需要吃些清淡的食物。”
李桑懷紅著臉接過白景手裏的那碗粥,道:“謝謝。”
“這個男人真體貼。要是每天都這麽體貼就好了……”這是李桑懷現在心裏頭最多的想法。想著想著嘴角不禁甜甜一笑,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不小心表露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她嚐了一口粥,好似粥都是甜的。
“你在裏麵加糖了?”
“沒有。這隻是一碗米粥而已。沒放糖。”
“哦。”
“很甜嗎?”
“嗯。不不不,不甜。我是說……”李桑懷靦腆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窗口傳來了肖嶽那酸溜溜的聲音。
“哎呦~怎麽會不甜呢,我都快齁死了。”
“肖嶽!你怎麽有趴人家女孩子窗戶的壞毛病!”李桑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激動地衝著窗戶口正拖著下巴看戲的肖嶽怒道。
肖嶽連連指著白景道:“喂,說話可得憑良心,趴你窗戶的又是我一個,他也趴過呢,還不止一次呢。你怎麽不衝他發火?”
“你!”李桑懷的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隨手抄起一個枕頭就朝肖嶽砸了過去。
見李桑懷的報複隻是區區一個枕頭而已,肖嶽便大了膽子,若是換做李桑懷以前的那個性格,這時候她就是丟顆□□過來都不奇怪。肖嶽更加得寸進尺道:“趴個窗戶而已,人家可是整晚都睡你房裏了呢,你怎麽不揍他?”
“我生病了,他……他那是在照顧我!有什麽問題嗎!”雖然喊得大聲,可是李桑懷卻一點底氣也沒有。對呀,她都忘了這一茬,忘了白景是在她的屋裏過夜的,而且還是在她的懇求下。
“沒問題。我能有啥問題。我就是過來提醒一下,粥喝完了把碗還給我,我還得把碗給刷了。你們兩個甜甜蜜蜜,我還要給你們刷碗,我容易嗎?”
白景實在是受不了肖嶽的囉嗦,推了一把肖嶽的腦門,將他的腦袋推出窗外,然後把窗戶關上,又重新拉上了窗簾。
見白景出手教訓了肖嶽,李桑懷憋著笑,忽然覺得麵前這個整天沒有多少表情的男人其實也蠻可愛的。
白景:“你在笑什麽?”
李桑懷:“沒,沒有啊。我隻是覺得你也不是看上去的那麽冷漠嘛。”
白景:“快把粥喝了。喝完我把碗還給他,省得他待會又趴窗戶。”
李桑懷:“嗯。可是這粥太燙了……”
還沒等李桑懷說完,白景從她的手裏接過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在嘴邊連續幾次吹了吹,然後遞到了李桑懷的嘴邊。李桑懷有些受寵若驚,她愣愣地看向白景。
白景用眼神示意發呆的李桑懷繼續喝粥,並解釋道:“你是病人,照顧病人是應該的。乖乖把粥全部喝掉,你的體力才能恢複。”
李桑懷湊上前張開嘴將勺子裏的粥喝了幹淨,白景再次細心地用勺子刮了一層最表層的粥,再次遞了過來。
兩人的動作很默契,不緊不慢,無聲無息,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李桑懷默默地注視著白景那認真專注的神情,白景則是一次次重複著機械一般的動作。沒一會粥喝完了,李桑懷胃裏暖暖的,心裏也是暖暖的。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她心裏正想著,白景忽然湊了過來。李桑懷條件反射一般繃緊了身體,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白景靠這麽近想要做什麽,可是她現在對這個男人百分百毫無保留地信任。
無論白景想要做什麽,她都會無條件地信任。李桑懷甚至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可是她並沒有等來想象中的那一刻。白景見李桑懷閉上了眼睛,對自己主動卸下所有防備的樣子,心中也湧現一股暖意,可是他隻是伸出一隻手拿了一張紙巾擦掉了李桑懷嘴角邊粘著的一顆米粒。
李桑懷緩緩睜開眼,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她為自己剛才幼稚的想法感到羞愧,原來並不是她想的那樣,原來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雖然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看著白景那雙專注又清澈的眼睛,那雙眼睛就像一個黑洞,將她一點點地吸入其中。
白景:“想什麽呢?”
李桑懷:“沒,沒有啊,沒想什麽,隻是覺得你的眼睛很好看。”
“是嗎?那你就多看會。”
李桑懷沒想到白景會如此回答,見白景同樣很認真地盯著自己,眼睛眨都不眨,李桑懷這才害羞地抿了抿嘴唇,嚐試著與白景的視線聚焦在一起。
桌上的鬧鍾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房間裏很安靜,仿佛這一刻除了那根跳動的秒針,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兩人雖然隻是默默地四目相視,很矜持地保持著一小段的距離,可是四目之間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吸引力正在將彼此吸引,一點點地靠近。
咚咚咚!門口傳來了煩人的敲門聲將二人拉回了現實。二人看著對方的眼睛彼此微微一笑,雖然直到此時兩人都沒有說些什麽,可是剛剛近在遲尺的一刻彼此都已經明了了對方的心意。
李桑懷捋了捋頭發,又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道:“我看還是先把碗還給他把。不然的話他會很煩人的。”
白景:“是啊。好像是挺煩人的。”
白景打開門就將碗塞進了肖嶽的手裏,剛想關門,肖嶽卻道:“唉,等會。別誤會。我不是來要碗的。我是送床單來了。”
白景:“送床單?”
“對啊,送床單。兄弟我想得周到不?行了!別裝了!你懂的。”肖嶽一臉猥瑣地衝著白景挑了挑眉毛。
將一床嶄新的床單塞進白景的手裏後肖嶽又迫不及待地將白景推進了房間,還很紳士地幫著帶上了門。
李桑懷:“肖嶽又怎麽了?”
白景麵頰有些微紅地遮遮掩掩道:“他……”
“他怎麽了?”
李桑懷一臉呆萌地歪著頭。為什麽白景的臉會這麽紅?這人可不像是個會害羞的人呢。
白景:“他說,你昨晚上捂了一身汗,建議把床單換下來,他拿去洗。今天天氣挺好的,適合曬被子。”
李桑懷拎起自己的衣服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哦,是這樣啊。他還是挺有心的嘛。說來也是,昨晚上捂了一身的臭汗,我感覺我都快餿掉了。不過你這種捂汗的方法治療感冒還真挺管用的。我現在要換衣服洗個澡,所以你……”
白景立刻會意,道:“我這就出去,待會我過來幫你把床單換掉。”
李桑懷見白景像個沒頭蒼蠅,慌慌張張地逃出了房間,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肖嶽正好撞見白景又開門跑了出來,便急忙攔住,問:“你去哪?怎麽又跑出來了?完事了?這麽快?”
說著肖嶽就要抬手看手表。
白景:“她要洗澡。”
肖嶽:“洗澡好啊。”
白景一臉疑惑地看向肖嶽。
肖嶽:“你剛好可以給她搓背啊。”
白景白了一眼不願搭理,可是肖嶽還在背後追著嘮嘮叨叨。
“喂!別不好意思啊。你別跟我說你想學柳下惠。喂!你該不會真想學柳下惠吧?學柳下惠沒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