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肖嶽瞪著二白兩隻溜圓的眼睛道:“喵你個頭,說人話。我把你當兄弟,你別把我當傻子。”


  二白仍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肖嶽。


  肖嶽:“還給我裝是吧?那行,我現在就把外麵那位喊進來,讓她來收拾你,看你還能裝到什麽時候。”


  肖嶽將二白放下,作勢就要出門,就在這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又冰冷的聲音。


  “你敢。”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肖嶽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轉過頭,見二白已經跳到了桌上。


  二白一本正經地端坐著,他的頭頂正好亮著一個圓形吊燈,白色的光圈籠罩在頭頂,看上去就像一個加冕後的王者。他眯著那雙寶石藍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肖嶽,嚴肅的表情不怒自威,其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二白口吐人言道:“少拿那女人來壓我,好像我真怕了她似的。”


  肖嶽:“白兄,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咦?你這頭頂怎麽禿了一塊?”


  原來這二白其實就是小白,隻是肖嶽不明白這小子為什麽有人不做,竟要做個畜生?

  肖嶽剛想伸手拍拍小白的腦袋,小白就齜牙咧嘴地警告道:“別摸我的頭!不想死就閉嘴,嚷這麽大聲幹什麽?你以為我願意變成這樣?”


  肖嶽縮回手問:“你到底怎麽啦?”


  小白:“昨晚上我和那眼鏡小子約了一架,我的那具身體受損了,不過他也沒好到哪去。我的身體需要過些時間才能恢複,所以最近這些天隻能用這個皮囊將就一下。”


  肖嶽:“原來是這樣。那你為什麽裝聾作啞?還裝作不認識她?”


  小白沉默了片刻,道:“我想清靜幾天,順便思考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肖嶽打了個響指。“了解。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不過你這妞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大早就把我折騰得夠嗆。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打擾你思考貓生,哦不,思考人生的。”


  飯廳的飯桌上擺著三菜一湯。菜品看似簡單,奈何李桑懷已經餓壞了,有著一個好胃口。這人絲毫不顧及形象,如同餓鬼投胎,快速地扒拉著飯碗。在嚐了一口肖嶽煮的菜後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肖嶽丟了一把菜刀會這麽在意,原來這小子竟然是一個廚藝愛好者,有著一手好廚藝,也難怪他會花重金打造一套屬於自己的刀具。


  “嗯~好好吃。想不到你竟是個這麽好的廚子。我還要吃一碗!”李桑懷的眼睛開心地眯成了一條線,嘴裏塞得鼓鼓囊囊地稱讚道。


  肖嶽僅僅憑借一頓飯就成功地改變了這個女人此前對他的所有偏見。


  肖嶽:“喜歡吃的話,就多吃一點,反正你在這裏的夥食費我會一並向小白報銷的。誰讓那小子是你的永久飯票呢。”


  說著,肖嶽偷偷看了一眼一旁正在沙發上打盹睡覺的小白。見李桑懷又從電飯煲裏挖走滿滿一碗米飯,肖嶽按了一下手裏的圓珠筆,在一個類似於賬本的小本上又記了一筆,嘴裏小聲地自言自語地念叨:“十一月四日,午飯,三菜一湯,又加一碗米飯,已經是第四碗了。這人難道是豬不成?”


  “你剛才說永久飯票?什麽意思?”李桑懷扒拉著飯碗問道。


  “永久飯票的意思就是,他是你男人,會負責養你,養你一輩子。懂嗎?”


  噗!李桑懷被肖嶽這話給嗆著了。她錘了錘胸口,連忙喝了口湯。


  “誰……誰說他是……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沒有那一層關係的!別胡說!汙人清白可是大罪過。算了,算了。懶得解釋,吃飯要緊。”


  聽到這話小白睜開眼皮,瞪了肖嶽一眼。


  李桑懷還想伸出筷子,可是肖嶽卻將餐盤給端走了。


  “唉,你幹嘛!我還沒吃完呢。”


  肖嶽擺出一副奸商嘴臉,說道:“既然你和小白非親非故,那麽接下來你在這裏的食宿我可是要收費的。”


  說著,這人竟然很過分地當麵拿出一個計算器,一邊對照著那記賬的小本,一邊對著計算器狂按。


  “從昨晚開始,你進住本店高級單人臥房一晚,收費五百。對了,還有今早那碗粥,就算一百好了。剛才你還洗了個澡,水電煤氣、沐浴露、外加拖鞋租用,收費八十。午餐三菜一湯,外加四碗米飯,收費三百,所以你現在需支付我……”


  李桑懷張大著嘴,一臉詫異地驚呼:“等等!你當你這裏是五星級酒店?什麽粥要那麽貴!一百塊一碗?你訛人呢!”


  “養氣補血粥啊。我可是往裏麵加了不少中藥材,用慢火熬了三個小時。”


  “那……那也不用這麽貴吧?還有你這米飯也算錢?不是無限量供應嗎?外邊快餐店都是可以續碗的!不限量的!”


  “無限量供應?就你這飯量,還不得把我吃破產了?”


  “那……那你這一頓飯的價錢也太離譜了!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肖嶽冷酷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會。”


  李桑懷小聲嘟囔著:“不要臉!又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這摳門勁怎麽和小白一個樣?”


  肖嶽:“少廢話,別以為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就會同情你。我是不會對女人心軟的,你那套對我沒用。”


  李桑懷抹了抹嘴,委屈巴巴地放下碗筷,說:“好吧,既然如此,我隻有實話告訴你,我……我們是那種關係很久了。”


  “哦?什麽關係?和誰?”肖嶽故意刁難地問,說著還特意偷瞄了打盹的小白一眼。


  李桑懷一咬牙,仿佛做了一個今生最為屈辱的決定,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我和小白處對象很久了。隻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你確定?”肖嶽一邊問,一邊對小白眨巴眨巴眼睛。小白隻是將腦袋埋進了沙發裏,不願理會。


  李桑懷點了點頭。作為一個戲精,這時候擠出兩滴眼淚並不是什麽難事。她淚光閃閃地嗚咽道:“我對他的感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隻是不知為何,他卻始終感覺不到,他的心裏好像始終被別人占據著,永遠都容不下我。你知道嗎?作為一個女人,一旦真心愛上一個男人,想要忘記真的好難好難,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什麽!”


  肖嶽驚叫一聲跳了起來。一旁原本埋著腦袋,眯眼打盹的小白也忽地炸了毛,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小白的心頭仿佛有一萬頭那什麽奔騰而過,禁不住在心中大罵:“好你個李二狗!可真會鬼扯!竟汙蔑我清白!剛才是誰口口聲聲說汙人清白是大罪過來著?我頂多了親了下嘴而已,而且那次還是個意外。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肖嶽目瞪口呆地看向李桑懷那的確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問:“你……你真的……”


  李桑懷委屈地點了點頭,摸了摸吃撐的肚皮,說:“我吃這麽多,也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你這裏容不下我的話,那我隻有……”


  說著,李桑懷起身微微挪動腳步準備離開,可是手裏還很誠實地死死捏著筷子不鬆手。她心裏想著:“快點攔住我,我還沒吃飽。好歹讓我吃完這頓再討論孩子的事情。”


  “弟妹,先坐下說話。既然大家是一家人,那就不要這麽見外。”


  肖嶽又將菜盆放回李桑懷的麵前,李桑懷如願地繼續扒拉著飯,可是怎麽突然感覺這飯菜就不香了呢。


  肖嶽:“夠不夠?要不再給你整隻老母雞?”


  李桑懷擺了擺手:“吃不下了,老母雞就等下頓吧。”


  “你……你真懷了他的孩子?”肖嶽難得八卦地追問道。


  “嗯。那一晚……”說到‘那一晚’李桑懷好像被噎著了,吸溜一聲喝了口湯,錘了錘胸口繼續說:“那一晚……”


  忽然砰的一聲響將一個正在編故事,一個正在聽故事的二人給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原來是那隻調皮的貓咪將一隻花瓶給打碎了,而且眼看這貨還想將第二隻花瓶從架子上推下去。


  “小心啊!小心我的青花瓷!那是古董!”肖嶽像一陣風一樣呼地跑過去將小白擄到了陽台上。


  陽台上關著門,李桑懷可以透過陽台的玻璃窗看到肖嶽正在嗬斥著那隻惹下大禍的貓咪,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


  肖嶽質問:“你故意的?”


  小白:“明擺著,我當然故意的。”


  肖嶽仿佛便秘了一樣,痛苦地撓了撓頭。“大哥,你知道那隻南宋的青花瓷值多少錢嗎?”


  小白很不在乎地輕飄飄道:“回頭賠你幾個唐三彩。”


  “唐三彩?真的?那行。”


  忽然肖嶽一把抱起小白激動地搖晃著。


  “白兄,你剛才聽到了嗎?你要做爸爸了!”


  ……


  李桑懷透過玻璃窗看著屋外激動的肖嶽不停搖晃著可憐的二白。她走到擺滿了花瓶的架子旁,隨手挑了一個巴掌大的硯台打量了幾眼。


  “古董?真的假的?看樣子,那花瓶挺值錢的。瞧他都氣成啥樣了。他該不會一氣之下把二白扔下樓吧?二白也真是的,就算看這人不順眼,也不用當著他的麵摔瓶子吧?就算要摔也要偷偷地摔,不要被人逮到證據才行。噫?這硯台反麵好像有字。”


  李桑懷將手裏的硯台翻過來仔細瞧了一眼。


  “乾隆禦用?乾隆禦用!”


  李桑懷捂住自己的嘴,悄悄地將硯台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門外窗台上,小白被激動到不行的肖嶽抱在手裏來回搖晃著。


  小白:“別晃我行嗎?我要吐了。”


  肖嶽:“你還沒聽明白嗎?白兄!你要當父親了!”


  小白:“你這麽興奮做什麽?”


  肖嶽:“你難道不興奮嗎?”


  小白:“興奮?你看我這張臉,能看出興奮的表情嗎?”


  肖嶽搖了搖頭。


  “我根本就沒碰過她。別聽她鬼扯。”


  “你不是說和她親過嘴?”


  “親個嘴又不會懷孕。”


  “那倒也是哦。那她的肚子怎麽會……難道那不是你的孩子?”


  小白無奈地歎了口氣,真為這哥們的智商捉急。


  小白:“女人大肚子除了懷孕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肖嶽一臉疑惑。


  “還有一種可能?白兄,你知道的,我對女人沒啥研究。這還有一種可能是……”


  “胃脹氣!等著吧,她馬上就會問你有沒有健胃消食片。”


  剛巧這時屋裏傳來了李桑懷的聲音。


  “肖嶽,我肚子不舒服。”


  肖嶽走進來問道:“是不是動了胎氣?”


  李桑懷一臉惡寒。“完蛋了,這耿直Boy還真信了,難道要我一直演下去嗎?”


  李桑懷紅著臉問:“應該不是那方麵的事情,可能是吃得太多,消化不良。你這裏有消食片嗎?”


  肖嶽與小白別有意味地對視一眼,心想:“你小子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吧?怎麽又被你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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