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白的瞳孔猛地一縮,這個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僅僅交換一個懲罰,這個做法著實有些可怕。他隻能說,這個女孩的做法太極端。這個年輕又無知的女孩根本就不知道靈魂真正的價值,卻將其作為賭氣的籌碼。又或是這僅僅是她賭氣時的一番氣話而已。


  可就在這時小白身上傳來了‘滴滴’聲。他的心願感應器捕捉到了附近有極強的心願念力。


  小白掏出心願感應器看了一眼,又看向對麵那女孩那執著堅定的眼神。


  小白:“聊了這麽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羅喜蘭。大家都叫我小蘭。”


  小白:“小蘭,我希望你想清楚,有的心願是不可以隨便許諾的。凡是都會有代價。有些代價會很沉重。”


  女孩堅定地說:“我不後悔。”


  小白站起身將空酒杯中的那隻玫瑰花遞給女孩,說道:“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委托。這個送給你。作為我們約定的見證。”


  女孩不明白這個男人在說什麽,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玫瑰花,指尖卻不小心被玫瑰花的刺紮破了手指,鮮血流淌下來。就在那一刹那女孩就像丟了魂一樣暈倒在了沙發上,而那支帶刺的玫瑰花從女孩的手中掉落,在掉落到桌麵後又變成了一張普通的紙巾,隻是這時的紙巾上沾著女孩的一滴血。


  小白站起身,將桌上沾血的紙巾撿起,折疊好後塞進了自己的衣兜裏。


  女孩倒在沙發上,透過朦朧的眼睛看到了小白離去的背影,那個背影越來越模糊,直至自己所有的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


  趁著小白不注意,肖嶽直勾勾地盯著小白發呆的眼睛,透過那雙清澈又憂鬱的雙眼,肖嶽看道了那晚酒吧裏發生的事,看透了這個男人心裏藏著的一切。


  肖嶽:“白兄,作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有時候與其費盡力氣折磨自己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可能,不如抓住眼前已經擁有的,唾手可得的。你完全可以把她當做湘靈兒的轉世。她擁有相同的相貌,有著有趣的靈魂。你們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樣愉快地過上自己的生活。你說呢?”


  小白收回遠放的視線,轉而看向肖嶽,兩人四目對視好久。雖然小白沒有再說些什麽,但肖嶽心裏清楚,如果眼前這個人是一個能夠隻憑隻言片語就可以被勸服的話,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老年公寓裏,一切正如小白所料,李桑懷毫不客氣地吧唧吧唧兩口吃掉了桌上的麵包片,拍了拍手上沾著的麵包屑後又順手端起了馬克杯喝起了咖啡。因為是白撿的便宜,所以也沒必要客氣,李桑懷想都沒想就咕咚咽下一大口。在喝下這杯詭異的咖啡後這個女人這才開始後悔。隻是才喝下一口,她就用手捂住鼓起的嘴快步地衝進了衛生間。


  李桑懷抱住馬桶不住地幹嘔。


  “嘔~呸呸呸!怎麽這麽難喝?這哪是什麽咖啡,這味道分明就是貓尿嘛!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貓屎咖啡?想不到這小子的口味這麽重。”


  ……


  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小白回到家,打開門的時候聽見客廳裏有電視機的聲響,於是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屋裏,生怕一個不小心招惹到那個下手沒輕沒重的女人。


  雖然他寄希望於‘奪魂忘情’能夠發揮應有的作用,可是誰也不能保證那藥就像傳說中的那麽有效不是?萬一沒有發揮應有的藥效,又或者這個女人沒有上當,沒有喝掉那杯咖啡,憑這女人小心眼和記仇的個性,一定會揪著昨晚那個接吻事件得理不饒人,給他顏色看。


  小白躡手躡腳地走到餐桌前,當看到原本裝著麵包片的餐盤空空如也,馬克杯裏的咖啡也少了些許後他那顆懸著的心已經放下了一半。


  小白試探性地弄出一些聲響吸引李桑懷的注意。可是無論他怎麽努力,他就像空氣一樣被沙發上正抱著薯片專心看泡沫劇的李桑懷給無視了。


  “竟然無視我?難道那藥真的有效?”


  小白心中大喜,索性壯著膽子在李桑懷的麵前來回走動了幾圈。李桑懷嘴裏嚼著薯片,擰起眉頭有些不爽地看著這個在電視機前來回晃悠影響自己觀感的家夥。


  “你幹嘛?閑得慌?沒事幹的話拖地去!咦?你這臉怎麽啦?怎麽腫的像個豬頭似的?被人揍了?”


  這句話聽著是多麽的悅耳,小白終於如釋重負。果然,‘奪魂忘情’就和傳說中的一樣,可以根據服用的劑量,讓人選擇性地忘記過去一段時間內發生的事。


  這不,作為昨晚那場意外的罪魁禍首,這個女人現在卻一臉無辜的模樣指著小白腦袋上的那個腫脹的包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已經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也不記得這個像沙包一樣的包正是拜她的鐵頭功所賜。


  見小白站在電視機前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李桑懷一臉疑惑。她好心地翻出了家裏備用的醫療箱,取出了一些棉球、酒精和膏藥。


  “都已經變成豬頭了,還樂嗬個什麽勁呢!快過來,我給你消消毒。”


  小白並沒有拒絕這個女人的好意。沙發上小白被李桑懷拽著老老實實地坐在身旁,就像是個乖巧的小學生。李桑懷在專心地給小白抹著膏藥。小白也在專心地看著這個專心的女人的一舉一動。


  “疼嗎?”李桑懷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問。


  小白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你到底怎麽搞的,怎麽弄成這樣?難道遇上仇家了?”


  “是我不小心撞上了路燈杆子。”


  “路燈杆子?哼,一定是走路沒長眼睛,光注意看美女了是不是?別否認,大家都曾是男人,你那點心思我懂的。喂,你這麽直勾勾地看著我作甚?”


  “沒什麽,就是發現你今天……”小白忽然覺得今天的李二狗好像特溫柔,特有女人味,莫不是那藥效真的有那麽靈驗?


  “我怎麽了?”李桑懷摸了摸下巴,也沒發現長了胡須或是哪裏有什麽不對呀。


  小白:“你今天好像沒有梳頭。”


  “我今天又不打算外出,梳什麽頭發呀。說真的,這女人的頭發實在麻煩,改天我去剪掉,和小五一樣留個短發,也好省一點洗發水……”


  一聽這個女人想要將頭發剪掉,小白頓時急眼了,他一驚一乍的,幾乎就要跳起來。


  “不行!”


  李桑懷見這人這麽大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麽?剪我的頭發,又不是剪你的。你急什麽。關你什麽事?”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你如果想要把頭發剪了,那……那你先把欠我的錢給還清了!”


  “這兩者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


  “行行行,不剪,不剪啦,這下成了吧?動不動就拿債務壓人,算什麽好漢!”


  李桑懷並沒有怎麽打理的長發垂下,頭發上傳來一陣令人無法抵抗的茉莉花的清香,毫無疑問,這個喜歡偷用別人洗發水的家夥已經偷上癮,成了慣犯。不過現在的小白並不是很介意那瓶就快要見底的茉莉花洗發水,他正閉著眼默默享受著這個女人身上的體香味。


  原本尚有一點同情心的李桑懷正專注地拿酒精棉給小白處理傷口,卻忽然瞥見這小子如此貪婪猥瑣的模樣,那臉色頓時就很不好看了。


  “這個混蛋。把我當香囊了?”


  李桑懷心中如是想著,不聲不響地抬起一隻腳脫下了一隻臭襪子,忽然趁小白不注意將襪子捂在小白的鼻子上。


  “又占我便宜!我讓你吸個夠!不正緊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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