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昏暗的房間裏，眼前是熟悉的台燈，熟悉的氣氛，還有……熟悉的手銬。李桑懷喪喪地垂著腦袋，腦門磕到了桌麵上，正昏昏欲睡小雞啄米地點著頭。
門外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走向審訊室。
女警察：“師兄，一會下班去看電影好不好？我買了兩張票。”
男警察：“好啊，剛好也沒什麽事。”
女警察開心道：“那你喜歡吃什麽？喝什麽飲料？我提前準備。”
男警察：“可樂吧。哎，我說。現在是工作時間，要專心工作，知道嗎？”
女警察嘟著嘴。“好啦。知道啦。我就喜歡師兄工作的時候一絲不苟的樣子。以後在工作上還需要師兄多多指點呢。”
男警察擺了擺手，瀟灑道：“小事。小事。以後有什麽搞不定的，盡管來找我。誰讓我大你一屆呢。”
哢嚓一聲。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兩警察走了進來。女警察將台燈照向對麵的嫌疑人，她看到麵前這個嫌疑人正垂著腦袋昏昏欲睡，竟然還傳來打呼嚕的聲音。
女警察敲了敲桌子：“喂！在這種地方還能睡的著？醒醒，醒醒。交代了問題，你有大把的時間睡。”
李桑懷迷糊地抬起頭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嗯？天亮了？早啊。”
李桑懷打著哈欠，剛想伸個懶腰，卻發現一隻手被銬在了桌子上。她拎起手銬抗議道：“唉？怎麽把我銬上了？”
女警察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眼皮直跳，在見到這張熟悉的臉後頓時變了臉色，像是見了鬼一樣驚呼：“又是你！”
男警察剛喝了一口水，本想潤潤喉嚨，在見著對麵那張臉後差點把肺給咳出來。
李桑懷揉了揉睡迷糊的眼睛，仔細看了看四周。
“唉？美女警官，是你啊，好巧，好巧。咱兩還是挺有緣的。吃早飯了嗎？”
“少套近乎，巧什麽巧，誰和你有緣。老實交代你的問題。”
“美女警官，冤枉啊。你看，我還被銬著呢，哪不老實了？”
女警察扭過頭，冷哼一聲。“油嘴滑舌的。哪像個女人。說吧。姓名。”
“你這不都認出我來了嗎？咋還問？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說是吧？小哥哥。”李桑懷拖著下巴對著女警察身旁那個男警察微微一笑，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男警察被電得渾身一顫，立刻站起身拿起手裏的筆記本就起身往門外走，他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我才想起來，主任讓我送文件過去，你先頂著，我去把師妹叫來支援你。”
女警：“師兄！你跑什麽？”
李桑懷用手托著下巴笑道：“對呀，小哥哥，你跑什麽？好久不見，坐下來一起聊聊唄。”
男警察頭也不回，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哐當一聲，審訊室的鐵門被關上，房間裏就剩下了兩人。
將男警官嚇唬跑了之後李桑懷又衝著女警察眨了眨眼睛。
“美女警官，現在就剩我和你了喲。你看這鐵門挺結實的，隔音效果一定很好。要不……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你有男朋友了嗎？”
女警察幾乎被氣得冒煙。
“我有沒有男朋友關你什麽事！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事！”
“我又沒搶銀行，我是去取錢，隻是取的多了一些而已。能是多大的事。”
“你知道這卡裏有多少錢嗎？”
“當然知道。你等等，我先回憶一下，一個零，兩個零，三個……”李桑懷看著天花板掰著指頭數著。
“盜刷銀行卡數額特別巨大是多大的罪，你知道嗎？我問你，這張銀行卡從哪偷的？”
“什麽偷不偷的，別說的這麽難聽好嗎？這卡是……是我……我丈夫的。”
“你丈夫？你丈夫是做什麽的？”
“生意人。”
“做什麽生意？”
“倒賣。額……我的意思是運輸。他經常會給我一些零花錢。”
“你管兩個億叫零花錢？”女警官很不淡定。什麽樣的男人會給自己的女人兩個億的零花錢？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這種男人為什麽自己碰不上？為什麽這個女人這麽好命？真是讓人嫉妒！
“兩億？嗨，你說的是那張卡呀？難怪你們會大驚小怪了，是我拿錯了。我本想取些錢買菜吃火鍋的，可是一不小心拿錯了卡。你看這事鬧的。都是誤會！”
雖然這樣的解釋在邏輯上還算說得過去，但女警仍是滿臉的狐疑，她繼續問：“那你為什麽將自己裹得那麽嚴實？難道是怕被人看見？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麽？”
“警官，不瞞你說，我穿成這樣取錢還真就是怕被人認出來。我一個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還長得這麽好看，出門在外總要有些防範意識，更何況是在取錢的時候。”
女警竟然無言以對。作為一個女人長成這模樣走在外邊的確挺危險的。憑這副長相和皮囊能榜上大款也不是難事。那些有錢的男人為了討好這個女人丟給她一張擁有兩億存款的銀行卡也不是沒可能。不過因為之前和這女人打過交道，吃過虧，所以女警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像泥鰍一樣滑溜的女人長著一張男人的臭嘴，油嘴滑舌，撒謊成性，習慣滿嘴跑火車，肯定又在編瞎話。可是一時間她竟然找不到什麽破綻。
女警：“既然你是合法取款，那你跑什麽？還襲警拘捕？”
“當時那麽多人追我，我當然要跑。我哪知道他們是不是壞人。而且你們一出手既是警棍又是擒敵拳的，我一個小女子能不害怕嘛？”說道這裏李桑懷眼淚汪汪，還頗有些委屈。
女警：“嗬~小女子？我們兩個巡警外加三個當地保安差點沒按得住你。看不出來，力氣挺大，還有些身手，是不是練過？”
李桑懷：“過獎，過獎。可我那是正當防衛。”
女警被氣得翻了個白眼，整理了一下手頭的文件，站起身說：“行了，先到這裏。相關信息我們會去核實。你就老實呆著吧。”
李桑懷：“那你們得快些，我還要回家給孩子做飯呢。孩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著。”
……
警局辦公室裏小五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是誰在惦記我嗎？該不會是大姐吧？”
白景和小五坐在了辦案民警的對麵，民警手裏拿著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是白景的照片。民警的視線在照片和白景本人之間來回移動，在看了幾眼後又將身份證擺在刷卡機上刷了一下。電腦的信息庫中跳出的信息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問題。
一旁的技術員對民警說道：“身份沒有什麽問題，是他本人。底子也很幹淨，沒有違法亂紀的記錄，沒有不良信用記錄，就連交通違章記錄都沒有。剛剛和銀行核對過，他的確是這張銀行卡的持卡人，而且還是該銀行的VIP客戶。”
民警點了點頭，將身份證交還給白景，說道：“白先生。您的身份我們已經核實過，事實證明，這張銀行卡的確是屬於您的。稍後辦完手續後我們會將其物歸原主。但是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了解一下。”
白景麵色平靜，處理這種事情他已經很有經驗，他點了點頭說：“警民配合是應該的，你問吧。”
警察：“您每個月會給您夫人多少零花錢？”
白景皺起眉頭，心中暗道：“零花錢？夫人？什麽夫人？我哪來的夫人？這個李二狗被關在牢裏頭還不老實，又在裏麵亂寫什麽劇本！又給我胡亂安排了一個什麽角色！”
“我……額……”白景猶豫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聰明的小五立刻插嘴道：“他可小氣了，每個月也就給幾百塊生活費。想要吃頓火鍋都不夠。”
說著小五還有些埋怨地看了看小白。
民警又問：“你們夫妻感情和睦嗎？”
小五對白景使了使眼色，白景像是吃了一百隻蒼蠅一樣，牽強地回答：“還……算是，和……和睦吧。”
民警：“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看一下你們的結婚證。可以嗎？”
白景吃驚地看向警察。民警見對方臉色難看，便立刻改口。
“您別誤會。如果您不方便，我們會充分尊重您的隱私權。”
一個擁有兩億現金的大老板在外邊有女人在當今社會似乎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在見到白景難看的臉色之後民警就先入為主地想通了一切。擁有豐富偵查經驗的民警隻是借題發揮稍稍試探了一下白景的反應就大致明白了這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之間的關係。
真相便是，關著的那個女人是這個有錢男人在外麵找的情人，至於身旁這個小孩就是兩人的私生女。如此想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這個銀行卡盜刷事件完全就是一個誤會。至於婚內出軌這種事警察可管不著。
警察站起身對白景說道：“白先生，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向您和夫人道歉。我們這就放人。”
白景：“那個……警察同誌，你能不能把她再關一陣子？我們過幾天再來？”
“你說什麽？”警察很是詫異。
“我是說，你們能不能多幫著看押一陣。額……她吃得多，夥食費我們可以自己來。”
警察笑道：“白先生，我們這裏可不是賓館酒樓想什麽時候退房都可以。您的處境我很能理解，家庭和道德上的事我們管不著。現在事情搞清楚了，您夫人是被冤枉的，我們就應該立刻放人。再說了，孩子還等著母親團聚呢。”
“什麽孩子母親的，這警察在說什麽呢？真是莫名其妙。”小五嘴裏嚼著泡泡糖心裏嘀咕著，見這兩人將視線投向自己，她嘴裏吹起的一個泡泡糖砰的一下爆裂開。
白景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他嘴角抽動，尷尬地笑道：“嗬……嗬。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