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小白正圍著圍裙刷著碗，他摸了摸臉上一個尚未消退的紅彤彤的巴掌痕跡，微微抽動著嘴角，有些委屈地自言自語道：“那粥也沒那麽燙吧？不吃就不吃唄，怎麽還動手打人呢。”
啪！一個巴掌狠狠地拍向茶幾。李桑懷將巴掌挪開，掌心的一個核桃被拍碎，修長的手指撥開碎裂的核桃殼，將核桃仁丟進嘴裏。
她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廚房裏小白的背影，嘀咕著：“拿那麽燙的粥給我喝，分明是想要謀害我，還好我反應快，才沒有讓他得逞。真當我是小孩子呢，沒有一點警惕性。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不定粥裏麵還投了藥……”
小白洗了一盤蘋果端到了客廳的茶幾上，往李桑懷的麵前推了推。李桑懷警惕地看了一眼，總感覺有詐。
“這小子今天怎麽了？怎麽這麽勤快？被我揍了還給我洗蘋果？該不會剛才下手太重，腦袋給打壞了吧？”
過了一會小白又端來一杯熱茶，他將茶水擺到了李桑懷的麵前，還遞來一個熱水袋。
“紅棗蜂蜜茶，我特意加了一點紅糖，趁熱喝。這回應該不燙了。我剛才用溫度計測量過。四十五攝氏度。剛剛好。保證不會燙嘴。還有這個，塞衣服裏麵會好受一點。”
李桑懷看著小白那副真誠的臉有些看不懂了，這家夥吃錯藥了？還是……
“哦~原來如此，他以為我……”李桑懷突然恍然大悟，手裏握著一顆核桃狠狠地拍了一下腦門。哢嚓一聲，核桃應聲碎裂。
怪不得又是熱水袋又是蜂蜜茶的。想不到小白這種表麵上看上去冷冰冰的家夥這麽會照護人，竟還是一朵小太陽呢。
隻可惜和陸也之前幫著擰瓶蓋的紳士風度一樣，小白的暖心之舉在李桑懷麵前統統喂了狗。
見李桑懷將手裏破開的核桃仁丟進了嘴裏，小白不由地嘴角抽搐，一陣冰涼的感覺流遍全身。這個彪悍的女人舉手投足之間無時無刻泄露的王八之氣真是令人很不舒服。
試問有哪個男人願意得罪一個用自己額頭當錘子使喚，可以輕鬆砸碎核桃的女人？尤其還是在女人每個月最容易上火的那幾天。
搞明白來龍去脈的李桑懷理所當然地開始順杆爬。沒辦法，她就是這德性，有便宜就要往死裏占，要不然對不起她身為金銀司代理人這個職業。她知道今天無論自己提多麽過分的要求小白都會讓著她。
李桑懷：“我要吃薯片！喝酸奶！”
小白：“酸奶太涼，還是喝紅棗糖水吧。”
李桑懷雙手交叉懷抱在胸口扭過頭不買賬道：“不喝！糖水太甜，齁得慌。”
小白：“行行行，薯片，酸奶。”
小白拿了個板凳，站在板凳上打開了客廳頂上天花板的一個隔層。李桑懷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想吃薯片而已，這要求過分嗎？這哥們也不用狗急跳牆地掀了天花板吧？
就在李桑懷好奇的時候小白竟然從天花板裏麵搬出了整整一箱的存貨。其中堆滿了各種零食和罐頭。
李桑懷暗自驚歎：“好啊，好一個心機boy，不聲不響屯了這麽多零食也沒見平時分一點給我。每次隻見空空如也的包裝袋，也抓不到現行。難怪我找不到，竟然藏在了天花板裏，果然是活夠久的人精，真是好手段。”
李桑懷質問：“你還說沒有藏小金庫！”
“這些隻是我屯的儲備幹糧而已。防止沒人做飯的時候我不會挨餓。人總要有憂患意識。”
“既然之前藏得這麽好，為什麽現在又要拿出來？想賄賂我，和我搞好關係？對不對？老實說，有什麽企圖？”
小白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道：“怎麽能叫賄賂呢，我能有什麽企圖呀。咱兩啥關係，我的就是你的。你的……”
李桑懷：“我的還是我的。”
“對，你的還是你的。這裏的零食分你一半，開心了吧？”
李桑懷貪得無厭地握了握爪：“我全都要。”
小白無奈地抹了一把臉，果然還是心太軟，遇到這種貪得無厭順杆爬的家夥算是主動撞槍口上了。
小白：“好歹給我留下一些，萬一哪天你又不在家，沒人做飯，我還可以救救急。”
“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知道沒有我的日子很難過吧？”
小白偷偷翻著白眼道：“是，是。我離不開你，你很重要，離開了你我就像離了水的魚。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你更重要。這下總行了吧？”
“知道就好。”
小白：“我給你捶捶背？”
“嗯。好。剛好昨晚有些落枕。順便給我捶捶腿揉揉肩。”李桑懷一邊吃著薯片一邊喝著酸奶，得寸進尺地抬起腳丫子架到茶幾上。
小白像個傭人一樣伺候著，說：“好。沒問題。今天你說啥就是啥。”
李桑懷眯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模樣，問：“小白，你突然對我這麽好，我真有些不適應呢。”
“哼。為什麽突然對你這麽好？這不是明擺著嗎？以前你老是待在家裏沒人惦記，我倒是可以高枕無憂，可是當下隻是出門露了個臉，別人都搶人搶上門了，這還得了。可不得把你看住咯。要是哪一天你被人拐跑了，那可咋辦？”
小白心中如是想著，不過嘴上卻是另一番回答：“因為你現在是女生，需要人照顧。尤其是這幾天更是需要有人照顧。”
李桑懷：“怪不得。我就說我上輩子是男人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對我這麽好過。哎？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人還是挺不錯的。不過我和你說，你可別對我太好，萬一過幾天你突然變了臉對我沒這麽好了，我怕我會不習慣。”
小白：“我會一直對你好的。你要相信我。”
李桑懷不削道：“哼，男人的嘴，我信你個鬼。別忘了，我也曾是男人！你可晃點不了我。我先提醒你，對我好可以，但僅限於純哥們的友誼。可別打什麽歪主意。知道嗎？”
“知道。知道。來，順便給你捏捏腳，做個足療。”
“不用這麽客氣，我怕熏著你。”
“我不怕。”
“你不怕熏，可是我怕癢啊。你幹什麽！別扯我襪子！都說了不用！啊！痛！痛！痛！”
咚的一聲。小白被李桑懷一腳蹬到了桌子底下。
……
市中心的鬧市區街道上車流穿梭，陸也一邊開著車一邊問一旁的小五：“小五，我問你個事。”
小五頭一次坐這麽高級的跑車，正摸摸這看看那，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好奇寶寶。
“嗯。你想問什麽？”
“和你姐姐同居的那個人是誰？”
“同居？哪有的事。充其量隻是合租在一起而已。我和小懷姐各占了一個房間，大豬蹄子每晚隻能睡沙發。”
陸也心裏懸著的石頭瞬間落地，心情變得萬分愉悅。
“那他和你姐姐的關係是……”
“上司和下屬，老板和夥計。”
“雇傭關係？難道私底下他們兩就沒有其他的一些關係？”
“大豬蹄子雖是小懷姐的老板，可私底下兩人更像是仇人，卻又惺惺相惜，就像湯姆和傑瑞那樣。”
“湯姆？傑瑞？他們是誰？”陸也有些不明白，怎麽又突然突然冒出來兩個外國人？
小五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陸也，兩隻手抱著腦袋，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貓和老鼠啊！我的天呐！你到底有沒有童年？”
“原來是卡通片。那小懷是貓？還是老鼠？”
“小懷姐那麽聰明當然是傑瑞鼠，大豬蹄子就是笨笨的湯姆貓。而你呢，就是突然冒出來的小狼狗。”
陸也對於小五這個比喻有些無語，不過人家還隻是一個小孩子，用卡通片作比喻的確挺貼切的。他已經可以想象李桑懷每天吃飯睡覺打豆豆的生活日常，便笑了笑問道：“那你覺得我和那隻湯姆貓相比，怎麽樣？”
小五：“要我說，你們兩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陸也有些意外，問：“為什麽？”
小五剛想說，人家白景可是從唐朝時期一直活到今天的千年老怪物，你呢？不過是一個才二十郎當歲的愣頭青而已。怎麽比嘛。不過話剛到嘴邊小五立刻刹住了車，這一次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嘴快的毛病。
小五：“你看你家房子那麽大，加上院子都快六百平了，院子裏還有魚塘和菜地。完全就是地主土豪嘛。而他呢，租著廉價的老年公寓，每天和我搶一台電視機，你說說，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孩子搶電視，算怎麽回事，還要不要臉。這怎麽比嘛。還有這車，同樣是喝油的，你這是四個輪子的，他那還是兩輪的八零小摩托。”
陸也：“如果拋開這些物質，我和他比怎麽樣？”
小五有些犯難地摸了摸下巴，一副糾結的樣子。
“要說顏值嘛，兩人都挺帥的。要說氣質嘛，你比他強那麽一點點。可要說性格嘛，他比你強那麽一點點。”
“哦？我的性格不如他？”
“也不是說你的性格不好啦。你看上去就是個正人君子，可是冰冰的，冷冷的，沒有溫度，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而他呢，越看越不是個正緊人，痞痞的，壞壞的，可其實特溫柔呢，就像一顆小太陽。女孩子就喜歡這種壞壞的，暖暖的，有溫度的男孩子……”
陸也看向小五麵頰微紅的小臉，心想：這小丫頭也太早熟了吧？小小年紀盡然知道怎麽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