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客廳裏李桑懷撩著袖子,一隻腳踩著凳子上,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看著小白手法嫻熟地修改著一條褲子的尺寸。這人除了外貌之外根本就瞧不出哪裏有一副女孩子該有的樣子,反倒是更像個街頭的小混混。
李桑懷蠕動的腮幫子裏搗鼓著蘋果,說道:“看不出來你還真有裁縫的手藝。活了這麽久倒是沒白活,並不是那麽的一無是處,還是學到些有用的本事的。”
小白:“有一次輪回重生的時候,我的掩護身份就是一個衣匠,想當初也是靠這門手藝吃飯的。”
剛剛因為想要強行丈量胸圍而挨了一拳的小白腫脹著腮幫子,一邊提心吊膽地幹著手裏的活計,一邊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眼瞧著仿佛監工頭子一般的李桑懷,深怕一個不小心又會挨一巴掌。
李桑懷看著小白用一雙精致的手改著針線活,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享受,就仿佛古代的書生看著自家的娘子在燈下做著刺繡的感覺。
不得不說,小白認真做事的樣子真的很迷人,再加上那介於女性柔美和男性俊朗之間男女通吃的長相,惹得李桑懷忍不住想要輕薄一下。
“不可!不可!真是奇怪的想法,我竟然想要輕薄一個男人?我是瘋了還是怎的?或許是因為這小子長得太清秀,像個姑娘的緣故吧。”李桑懷心裏立刻否定了自己剛才冒出的奇怪想法。
發現李桑懷正咬著蘋果呆呆地看著自己,被盯得發毛的白景幹咳了一聲這才把發呆的李桑懷拉回了現實。
白景優雅地拉長了一絲針線,問:“思春呢?”
“嗯。啥?呸!思你個頭!我可是很純的!哪像有些人!腦子裏盡裝些不正緊的玩意兒!我是那種人嘛!我怎麽會是那種人!”
李桑懷仿佛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大吼大叫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唉~你這麽激動做什麽,有句話你沒聽說過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我……我,好。我說不過你!”李桑懷扭頭氣呼呼地往廚房走去。
“這就對了,有時候呢認慫也沒那麽難對不對?哎!你做什麽,把擀麵杖放下!李二狗!說不過我別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李桑懷從廚房抄起一根擀麵杖在白景的麵前揮了揮。
“嘿!我又不是君子,我現在不是女人來著嗎?有句話你沒聽說過嗎?小女子能動手就別吵吵!還有,我再次警告你,別叫我李二狗!”
在棍棒的壓力下沒一會一條褲子被改完,李桑懷穿著也挺合身,完全把她的曲線美體現了出來,搭配上腳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倒是突出了少女的青春氣息。隻是這條修身的褲子和寬大的球衣實在很是不搭。即便相貌如李桑懷這般無法挑剔,穿著這樣的一套行頭總感覺有些別扭。
白景倒在椅子上,腦門上捂著一個冰袋子說道:“以後時間長著呢,總是這麽改衣服穿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帶你去買衣服吧,順便找個理發師整理一下你那糟糕的發型。”
李桑懷:“怎麽?對我的發型有意見?”
小白看向李桑懷頭頂猶如一團亂麻的頭發撇了撇嘴,卻是不敢再多說什麽,一大早已經被揍了兩次,他可不想在吃午飯之前再挨頓打。
“至於買衣服嘛……作為一個專業的代理人行走在外的確需要幾件說得過去的行頭。隻是這個……”李桑懷不懷好意地撚了撚兩根指頭。
小白一眼就看出了李桑懷的彎彎繞,歎了口氣說道:“知道你窮。我買單。”
“真的?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就算是給員工的福利。我總不能讓你穿成這個樣子把客戶都給嚇跑了吧。”
“我突然發現你是一個好老板,我一定會為你好好賺錢的!”
“謝謝。你別再打我臉就行。”
兩人下樓時院子裏又和往常一樣已經十分熱鬧,老頭老太們又堵著院門正在開展自己的娛樂活動。
小白伸手又想摟李桑懷的腰,可這一次李桑懷早有準備,在小白出手的時候就已經逃得遠遠的。她還不忘警告道:“一米之外。別犯規啊!別以為給我買幾件衣服就可以讓我放棄原則。”
小白:“如果我們表現得太過疏遠,他們會懷疑的,到時候我們的身份就難免暴露。把手給我,牽個手又不會懷孕。”
“你!”
李桑懷憋紅著臉。小白這家夥果然不是個什麽正緊玩意兒,言語如此輕薄,還妄稱紳士!
“你什麽你!走吧。別忘了,在他們眼裏我們可是戀人。就算是裝,也得裝得像一點。”
小白趁李桑懷糾結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牽著她的手大步走進了院子。
“喲,小白和小懷出去呀。”
“早上好,林奶奶。我帶小懷出去買些衣服。”
“是啊,女孩子家的穿得像個男孩子可不好。有傷風化。”
小白對著縮在後麵不敢見人的李桑懷說道:“小懷,還不向大家問好?”
李桑懷憋紅著臉,道:“大……大家早上好。”
李桑懷狠狠地捏了一下小白的手,本想報複一下,可那手裏的力氣哪有小白一個男人來得大,小白也故意悄悄稍用力地捏了一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李桑懷也不好發作,隻能吃著啞巴虧,這讓小白好好地得意了一把。
“小白真體貼,將來會是個好男人。”
“小懷也是個有福氣的娃娃。”
“誰說不是呢。你瞧這兩人多般配。”
……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小白拽著垂著頭不敢見人的李桑懷穿過了老人們的層層封鎖線,出了大院門後才算是鬆了口氣。
李桑懷:“大爺大媽們實在是太熱情了。我記得以前他們可凶的。”
白景習慣性地將頭盔扣到了李桑懷的腦袋上,拍了拍李桑懷的頭,說道:“誰說不是呢。以前的你混蛋,現在的你可愛。”
李桑懷一把甩開白景按著自己腦袋的手,不滿道:“你才混蛋呢。以前的我那是真性情。”
小白:“別不服氣,你管偷人家李大娘家陽台上臘肉的事也叫真性情?”
“嘿,你還別提這一茬,是誰在吃著臘肉燉白菜的時候喊著‘真香’?如果不是你喊得那麽大聲,我們也不會被抓個現行。哼,還說我,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敢說孫大爺家晾著的鹹魚失蹤和你沒關係?”
說完,李桑懷拍了拍小白的肩膀道:“哥們,大家都是一路貨色,誰也別嫌棄誰。有句成語怎麽說來著?咱兩就是那啥……形容一個土堆上的兩隻黃鼠狼?”
小白無語地搖了搖頭道:“那叫一丘之貉。而且那不是黃鼠狼。唉~沒文化真可怕。”
“就你讀書多。也沒見你用肚子裏的幾滴墨水用來幹正事,盡用來之乎者也把妹泡妞了。”
小白:“這我倒是不否認,曆史上有哪個文人墨客不風流?等有機會我給你寫首詩,要不現在給你念一首?”
“念詩?給我念詩做什麽?”
“泡你啊。”
“滾蛋!小爺我才不吃這一套。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片子呢。念首情詩就想搞定我?大叔,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這麽文縐縐的一套。不過,說起泡妞,我倒是有不少心得,改天教你。”
“你教我?”
“對呀,你不記得了?我上輩子還是個男人的時候可是被稱為情聖呢!”
小白小聲嘀咕著:“什麽情聖,我看是禽獸還差不多。”
“嗯?你說啥?”
“我是說,既然如此,改天求教一二。”
“嗨。小事。”
李桑懷跳上車,還是和小白背靠背,她拍了拍小白的頭盔示意已經可以出發。小白擰了一下油門,伴隨著突突突的機車聲,兩人騎著八零小摩托穿梭在街道上。
這兩個禍害的顏值相加在一起簡直就成了十字路口的馬路殺手,出門才短短五分鍾的時間就間接造成了兩起交通事故。作為罪魁禍首的兩人莫明奇妙地看著身後車頭懟在一起的汽車,一溜煙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就仿佛在人群中飄忽不定的兩隻鴛鴦蝴蝶,真是羨煞旁人。
“小白,你真會寫詩?”李桑懷問道。
小白露出了自信的迷之微笑。“當然,想當年我一首《長恨歌》可是通殺了整個長安城的女性。”
“吹吧,你就吹。還要臉不?我不介意你厚顏無恥,可是像你這樣連一點節操都不要的還真是少見。真當我沒文化呢!《長恨歌》不是那誰……白……白什麽寫的嘛?”
小白神秘笑道:“我不正是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