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辰的心事
在幹淨的地方做喜歡的事無疑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看著擺放整齊而且幹淨如新的廚房已沒有了昨天自己弄的亂七八糟，瑤汐瞬間情緒高漲，躍躍欲試：“辰，我們開始吧？”轉頭看到夏辰居然站在門口發呆，這可是第一次看到夏辰發呆。平時的他總是一副溫潤儒雅，事事不關己的樣子，完全不像現在這般心事重重，好像有東西壓著他，讓他透不過氣。他心裏究竟藏了什麽事？走過去，踮起腳尖想讓他看到自己：“辰，你怎麽了？”
輕而柔的聲音喚回了夏辰的思緒，他居然又神遊了…“小汐，我沒事，我們開始吧。”收回心思，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不讓瑤汐起疑，畢竟那件事連橙墨都不知道，還是不要告訴小汐的好。
“真的沒事嗎？”瑤汐分明從他眼底捕捉到很強烈的不安與自責，他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聽出瑤汐語氣中的懷疑，他發現瑤汐的觀察力真的很精銳，再微弱的情緒波動她都能捕捉到。夏辰隻能用戲謔的語氣來讓瑤汐覺得自己真的沒事了：“再不開始待會橙墨從幸福的喜悅中走出來後肯定會拉著你分享，你可就沒時間學習了！”開玩笑的語氣，嘴角的飛揚，讓瑤汐稍稍放心。“小汐想要第一個學會做什麽菜呢？”
看來夏辰已經恢複正常了，瑤汐也放心了：“蛋！今天我們學和雞蛋有關的好嗎？”
“當然可以，隻要你喜歡。”夏辰也進入狀態，沒有了剛才的魂不守舍。“首先，你要學會打蛋。來，你試試，將蛋打到碗裏。”說著，遞了一顆雞蛋和一個碗給她。
瑤汐拿著蛋輕輕在碗的邊緣敲，昨天她就是敲的力度太重了，結果連蛋帶殼都到碗裏了，所以吸取教訓，這一次她輕輕敲。可是為什麽還不破呢？抬起頭求助地看向夏辰，委屈地說：“不破！”
夏辰看她委屈的模樣就像隻吃不到魚的小貓，寵溺地笑了：“要再敲得重一點！”聞言，瑤汐手上力氣一加，無辜的蛋又變成了兩半，蛋清和蛋黃帶著蛋殼都溜到碗裏了，瑤汐挫敗地歎了一聲。夏辰重新拿了碗和蛋為瑤汐示範，隻見他手落，蛋殼就出現了一道較深的裂痕，兩手一掰，蛋清和蛋黃就都落到碗裏了，整個過程幹淨利落。“力氣要適中，敲一次就搞定最好。你剛剛敲的力氣再稍大一些就可以了。”
看過夏辰的示範後，瑤汐心裏已經有了標尺了。她學著夏辰的樣子，輕易地將蛋打到碗裏，而且碗裏不會混有一丁點蛋殼。原來，力度掌握得好是關鍵。夏辰滿意地朝她點點頭：“接下來我先教你最簡單的，煎荷包蛋。”瑤汐朝他點點頭，乖巧認真的模樣讓人疼惜。“不用將蛋清蛋黃攪混，首先要在鍋裏加上些許油，你來，記得不用加太多。”
瑤汐小聲嘀咕著：“原來還要加油啊！”是的，上次她就沒有加油，然後就悲劇了。
夏辰當然聽到了她的嘀咕，他大概能想象出瑤汐昨日在廚房手忙腳亂的情景：“開火熱油，然後將雞蛋倒進鍋裏，小心不要被跳起的油燙到。”他比較擔心的是瑤汐受傷，其他都不重要。
“嘶~”盡管夏辰有提醒，瑤汐還是被熱油燙到手背，熱辣辣地疼，但她還是沒有停下，既然選擇要學習就不能一點痛都受不了。阻止了夏辰想要帶她走的想法：“接下來呢？”
瑤汐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夏辰隻得無奈地搖搖頭，罷了，待會再給她處理一下。“過一會將蛋整顆翻過來，兩邊都要顧到，煎一顆荷包蛋大概需要三分鍾左右。”看著雞蛋在鍋裏慢慢變化，瑤汐覺得很神奇，果然，她就說嘛，烹飪是個藝術！荷包蛋已經熟透，用盤子盛好，這是她今天的第一份成果。
瑤汐剛放下盤子，夏辰就拉著她往客廳走：“你啊，不抹藥膏會留下疤痕的！”
“嗬嗬，不用那麽緊張。”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雖然和夏辰是朋友，但是她還是不太喜歡異性牽她的手，“我才沒那麽嬌氣呢！”
手裏忽然一空，夏辰有種失落感：“怎麽能不緊張？你看這麽雙手要是留下點疤痕不是怪可惜的！”把藥膏遞給她，既然她不喜歡自己碰她的手，那他便不動她。
接過藥膏，朝夏辰感激地看了一眼：“辰，謝謝你。”瑤汐一直都明白，沒有誰有義務一定要對誰好，所以當別人對你好的時候要感恩，不要以為是理所應當。夏辰和橙墨，瑤汐都是剛剛認識的，但是她卻能從他們眼底看到真誠，看到關心，比那些名門家的公子小姐要實在得多。
“傻瓜。”看瑤汐自己將藥膏抹好，夏辰才放心，可是剛剛她的抵觸讓他傷心。心中苦笑著，什麽時候我才能光明正大地牽著你的手，然後你安靜地回我一笑？
瑤汐現在對廚房廚藝有著濃厚的興趣，特別是剛才自己成功煎好荷包蛋之後，那種自豪感讓瑤汐雀躍，趁著現在還在興頭上，瑤汐趕緊提出她接下來想學做的東西：“我想學做蛋糕。”學會做蛋糕之後，她以後就可以親手在大哥生日那天給他做個蛋糕了！大哥是最討厭吃甜膩的東西，蛋糕一直是禁忌來著，所以生日的時候都沒吃蛋糕，下一次大哥生日，她要做出一種適合大哥吃的蛋糕，彌補他吃不了蛋糕的遺憾。
“好，都聽你的。”隻要是瑤汐想要的，哪怕是星星月亮，他想他也會去摘給她。
兩人再次進入廚房，“小汐先打六顆雞蛋在碗裏，然後放麵粉進去。”夏辰把步驟一一講述出來，不斷地提醒她一些注意的要點。有了前幾次經驗，瑤汐現在打雞蛋的速度越來越快，夏辰看著她熟練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是將它們攪拌均勻，家裏沒有打蛋器所以要手工，要不我來打吧。”
伸手想要拿過瑤汐手中的碗，瑤汐轉身一躲，碗被抱在懷裏，好像在護著什麽奇珍異寶似的：“沒事，我來就好。”
“要連續打15分鍾，打到出泡泡為止，手會很酸的噢！”夏辰戲謔地朝她笑笑。
聞言，瑤汐將懷裏的碗推給他，剛剛那份如護至寶的模樣全然不見，朝他嘿嘿笑著，她才不要循環一個動作15分鍾呢！夏辰無奈地接過她的碗，剛剛是誰說要自己來的，果然女人是善變的！瑤汐沒事做，左看看右瞧瞧，也沒什麽好玩的，就跟夏辰聊起了天來：“辰，為什麽你會做這麽多東西啊？”
夏辰動作一頓，又恢複自然：“因為以前很喜歡。”是啊，以前他曾經以為他將會是一位大廚，可以不斷鑽研出新的食譜，做出前所未有的美味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也許一切都會不同吧？
沒發現夏辰一瞬間的不自然，瑤汐繼續道：“可是為什麽沒感覺到你現在很享受在廚房的時光呢？”雖然夏辰並沒有表現出來，可是瑤汐感覺到了，夏辰的內心仿佛很掙紮，他身上沒有一種名為幸福享受的氣息。
“因為習慣了。”習慣了要將自己的心思藏匿起來，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待在廚房裏，習慣了強迫自己去忘記去接受，沒什麽，都習慣了。無頭無尾的一句因為習慣了讓瑤汐不明所以，剛想開口問什麽，夏辰就把攪拌好的蛋糊交給瑤汐，成功堵住了她的嘴，“接下來把蛋糊倒到模具裏，放到烤箱調120度烤30分鍾就可以了。”瑤汐也不追問了，還是辦正事要緊。可是陰差陽錯地，她把120按成了720，還不自知。
“接下來等著就好，對吧？”一進入狀態的瑤汐沒有半點剛剛窮問的模樣。
“你可以先準備水果奶油堅果等待會裝飾外邊。”夏辰剛想說什麽，突然聞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緊接著是一種熟悉的感覺，是……來不及多想，抱起瑤汐就往外麵跑，前腳剛踏出廚房，後腳烤箱就炸了。這一炸，引起了夏辰心中深藏的不願意記起黑暗記憶。瑤汐還沒有反應過來，夏辰就把她放下來，然後擁入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手上的力氣很大，仿佛像一個孩童死死地抓住心愛的玩具，嘴裏不聽念叨著：“千萬不要有事！不會有事的！不會！不會！”
思緒漸漸回巢，瑤汐被夏辰的手勒得很痛，她想推開他可是夏辰卻越抱越緊，這樣的夏辰是瑤汐從未見過的，他很驚恐，很不安。這樣的夏辰很讓人心疼，瑤汐抬手回報他，柔聲道：“辰，我沒事，你放心。”“辰，你這樣抱著我勒得我疼。”“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辰，你理智點，冷靜點！”……
樓上的橙墨聽到樓下有爆炸的聲音，趕緊跑下樓來，剛到一樓就看見夏辰一臉驚恐地抱著瑤汐，而瑤汐則是不停地安慰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