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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針鋒相對

  「素聞蕭谷主是騰族長失散多年的千金,第一次聽到這則消息時貧道著實被嚇了一跳。呵呵……既是父女重逢,蕭谷主為何不在湘西與騰族長共敘親情,反而跑到這裡……行此『離奇』之舉?」


  言至於此,清風朝昏迷不醒的錢大人輕輕一瞥,又道:「難不成……蕭谷主與樞密副使有過節?」


  「難道清風道長和他有交情?」蕭芷柔不答反問,「堂堂武林盟主,何時淪為朝廷鷹犬?此事若讓天下人知曉,只怕……好說不好聽。」


  此言一出,清風的臉上變顏變色,尷尬的眼中略顯一絲慍怒。


  「刺殺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蕭谷主是中原武林之人,貧道身為武林盟主,豈能眼睜睜地看著蕭谷主為中原武林引來禍端?」清風避實就虛,顧左右而言他,「更何況,騰族長既是中原武林的副盟主,又是貧道的多年老友,我也不忍心看著他的女兒闖下彌天大禍。因此,今日之事希望蕭谷主能給貧道一個滿意的解釋。」


  「解釋?」蕭芷柔不以為意地笑道,「你現在代表中原武林,還是代表大宋朝廷?」


  「蕭芷柔,你太放肆了!」孤月沉聲訓斥,「你爹騰三石也不敢在武林盟主面前這般無禮。休要忘記,絕情谷回歸武林正統實屬不易,你可不要不長記性,重蹈覆轍。這一次你若棄明投暗,再度淪為異教魔頭,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人,更不止絕情谷一派……」


  「聒噪!」


  見孤月出言不遜,將矛頭指向騰三石,蕭芷柔不禁眼神一寒,看似隨意地揚手一揮,卻令空氣泛起層層漣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猝不及防的孤月掃去。


  「小心!」


  清風臉色一變,左手推開欲倉促抵擋的孤月,右手曲掌,凌空一盪,散出一股渾厚內勁,正面迎上輻射而來的勁氣漣漪。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兩道內勁驟然相抵,將站在左右的孤星、孤月震的大驚失色,連退三步,但蕭芷柔與清風卻鎮定自若,紋絲未動。


  不同的是,蕭芷柔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出招收招盡在一念之間,從始至終表現的輕鬆自如。


  反觀清風,雖波瀾不驚,一步不退,但他的雙腳卻在不知不覺間陷入地面約一寸之深,整個人宛若一根鋼釘,深深地「扎」在原地。


  論內力之深厚,清風在武林群雄中絕對名列前茅,但和蕭芷柔相比……卻仍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高手過招,輸贏立判。


  雖然清風早在武林大會時就見識過蕭芷柔出神入化的武功,也親眼目睹她一掌擊潰雲追月的驚人一幕,但再多的耳濡目染,皆不如親自領教一回。


  清風自詡在她面前討不到半點便宜。除非如武林大會時那般,蕭芷柔在運功時隱疾發作,短時間內喪失戰力。


  與此同時,清風對蕭芷柔愈發好奇。她一介弱質女流,年紀也不算大,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究竟從何而來?


  不過清風可以肯定,她的武功絕不是來自騰三石。


  「武當乃武林二宗之一,聲名遠播,為何門下長老如此不懂規矩?」蕭芷柔不悅道,「論輩分,你們或與家父同齡。但論地位,我是一派之主,與清風平起平坐。爾等身為武當弟子,豈敢倚老賣老,不分尊卑?」


  「你……」


  「住口!」未等孤月反唇相譏,清風已出言喝止,「蕭谷主言之無虛,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英雄不問出處,高手不分老少,唯獨尊卑不能亂。她若是騰族長的女兒,你身為前輩可以對她耳提面命。但她若是絕情谷主,你身為武當弟子就不能僭越尊卑。孤月,向蕭谷主賠罪!」


  「可是……」


  「向蕭谷主賠罪!」


  在清風不容置疑的催促下,孤月憤憤不平地瞪著蕭芷柔,勉為其難地拱手賠罪:「貧道失言,望……蕭谷主海涵。」


  「哈哈……蕭谷主和令尊一樣,都是懂規矩、講規矩的人。」清風別有深意地笑道,「如此甚好!現在,我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向蕭谷主尋求解釋,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恪守尊卑之禮,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想要什麼解釋?」漸漸意識到自己掉入清風的圈套,蕭芷柔的語氣愈發不善。


  「蕭谷主今日為何出現在這裡?又為何……行刺樞密副使?」清風的眼神忽明忽暗,話裡有話地問道,「據說,十天前樞密副使剛剛遭遇一場行刺,而當時的刺客是『武林公敵』柳尋衣。不知蕭谷主今日行刺,與十天前柳尋衣行刺……有沒有什麼牽連?」


  「既然大家心照不宣,又何必裝腔作勢?」沉吟片刻,蕭芷柔突然神情一稟,決意與清風開門見山,「我們何不當面鑼、對面鼓地將一切說清楚?也省的大家猜來猜去,你辛苦……我也煩。」


  「好啊!」面對蕭芷柔的直言不諱,清風眼神一動,趁勢追問,「蕭谷主想說什麼?」


  「我與樞密副使素昧平生,今天是為柳尋衣而來。」


  蕭芷柔知道紙里包不住火,縱使自己不提,錢大人和在場的殘兵敗勇也會大肆散播,不可能瞞過清風的耳目。


  與其閃爍其詞,遮遮掩掩,倒不如單刀直入,將話挑明。


  如此一來,讓清風知道柳尋衣並非孤家寡人,背後有絕情谷撐腰,日後多少能忌憚一些。


  「嘶!」


  蕭芷柔的如實作答,令清風暗吃一驚,心裡忍不住犯嘀咕:「蕭芷柔和柳尋衣……好像沒什麼交集,為何突然跳出來替他打抱不平?他二人……究竟有什麼瓜葛?」


  雖然內心萬千疑惑,但清風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狐疑道:「蕭谷主的意思是……你刺殺樞密副使是為替柳尋衣雪恥?」


  「算是吧!」蕭芷柔的回答模稜兩可,令清風三人浮想聯翩。


  「你和柳尋衣……有什麼關係?」清風反覆措辭,小心試探,「又為何替他出頭?」


  「我只是看不慣好人蒙冤。」蕭芷柔搪塞道。


  「好人蒙冤?」清風似笑非笑地反問,「你怎知他是好人?」


  聞言,蕭芷柔的心彷彿一下提到嗓子眼。以清風的精明老練,信口胡謅根本不可能瞞天過海,可情急之下她又想不出萬全之策。


  因此,蕭芷柔支支吾吾半晌,卻始終說不出下文。


  「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清風眉頭一皺,一雙深邃而精明的老眼死死盯著躊躇不決的蕭芷柔,彷彿要透過她的白紗,洞悉她的眼眸,直視她的內心。


  「剛剛蕭谷主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訴我,要與我當面鑼、對面鼓地將一切說清楚,為何事到臨頭又變的吞吞吐吐,推諉不言?」清風一邊觀察著蕭芷柔的反應,一邊擲地有聲地追問,「難道蕭谷主和柳尋衣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言一出,不僅孤星、孤月心生好奇,甚至連「局外人」秦衛也情不自禁地朝蕭芷柔投去一道遲疑的目光。


  「柳尋衣曾潛入賢王府做內奸,一度成為洛天瑾最器重的心腹,難不成……此事與洛天瑾有關?」清風不依不饒,出言愈發犀利,「蕭谷主,你明明知道柳尋衣是武林公敵,明明知道天下英雄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寢其皮,明明知道貧道已發出江湖追殺令,誓將柳尋衣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又為何倒行逆施,冒天下之大不韙替他出頭?你這般養虎遺患,長虺成蛇,可否想過自己的名譽?可否想過絕情谷的榮辱?可否想過騰族長的感受?可否想過湘西騰族的興衰?」


  在清風的咄咄逼問下,五味雜陳的蕭芷柔心生不滿,嗔怒道:「你是在審問我?」


  「非也!貧道在幫你懸崖勒馬。」清風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語氣變的愈發凝重,「蕭谷主,你早已不是武林魔頭,絕情谷也不是江湖異教,你們現在是武林正統,名門正派,做任何事都不能再獨斷專行,為所欲為,而要心存道義,明辨正邪。當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千古恨?」望著道貌岸然的清風,蕭芷柔怒極而笑,「依你之見,柳尋衣現在是邪魔外道?」


  「連朝廷都在通緝他……豈能是好人?」清風煞有介事,義正言辭,「今日暫不提柳尋衣欠下的累累血債,單說他貽害蒼生的滔天罪責,同樣令天下仁人義士難以釋懷。我們江湖人從不關心江山社稷,但事關天下興亡、百姓生死,我們卻不能袖手旁觀。柳尋衣裡通外國,致使興元三府糧倉被劫,百萬黎民食不果腹,此等窮凶極惡的奸賊狂徒,縱使沒有謀害洛天瑾,武林群雄同樣會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簡直是一派胡言!」蕭芷柔見清風如此編排自己的骨肉,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羞憤,登時火冒三丈,怒指著一本正經的清風,毫不留情地厲聲呵斥,「說來說去,一切都是你道聽途說,根本不是親眼所見。依我之見,你已徹底淪為朝廷的走狗,不分青紅皂白地幫著他們一起誣陷忠良。清風,你才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奸賊,口口聲聲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其實真正該除掉的禍害恰恰是你自己!」


  「蕭芷柔,你敢對武林盟主出言不遜……」


  「等等!」清風攔下躍躍欲試的孤星、孤月,目不斜視地盯著怒氣沖沖的蕭芷柔,凝聲道,「蕭谷主,你憑什麼認為我黑白不分?又憑什麼一口咬定柳尋衣被人冤枉?」


  「我……」面對清風的咬文嚼字,氣憤填膺的蕭芷柔不禁一陣語塞。


  是啊!她剛剛一味的指責清風道聽途說,自己又何嘗不是愛屋及烏?說到底,他們都不是朝廷的人,因此誰也拿不出如山鐵證。


  「今日,蕭谷主若不能將一切解釋清楚,恕貧道不念與騰族長昔日的舊情,對你……秉公滅私,以義斷恩。」


  「還不現身!」


  清風話音未落,孤月陡然發出一道喝令。


  霎時間,以張松義、劉松禮、胡松智、馬松信為首的數十名武當弟子從四面八方湧入樹林。


  與此同時,以雁不歸、蘇堂為首的數十名賢王府弟子如風而至,與武當弟子合兵一處,眨眼衝到近前,不由分說地將孑然一身的蕭芷柔團團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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