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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霸道行事

  正午,柳尋衣帶人直奔東海茶樓。


  茶樓門口,兩名神色輕佻的漢子旁若無人般大聲笑談,他們二人手中各拎著一根棍子,腰間斜插著匕首。


  街上來往於此的行人,只要稍稍靠近一些,他們便立即揮舞著棍棒,罵罵咧咧地上前喝斥、驅趕。以至於光天化日正午時分,東海茶樓竟是門可羅雀,連半個客人都看不到。


  柳尋衣快步而來,他目不斜視,一言不發,神色甚為嚴肅。


  「哎?你們是幹什麼……」


  「少他媽廢話!」


  守門的漢子剛欲上前阻攔,卻被迎面衝來的張福、王壽二人,一左一右地踢翻在地。至於柳尋衣,則是一步未停,徑自步入東海茶樓。


  茶樓內的氣氛極為壓抑,坐在堂中的「茶客」,儘是些三五成群、橫眉豎目的漢子。放眼望去,少說也有三四十人。


  這些人夾刀帶棒,一個個面色囂張,行為不端。有的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喝茶,有的將腳踩在凳子上,一臉輕蔑地把玩著匕首,有的則乾脆盤腿坐在桌上冷眼環顧。總之這群人弔兒郎當,極盡戲謔之能事,沒有一個正經人。


  此時,東海茶樓的掌柜唯唯諾諾地站在櫃檯里,滿臉惶恐。他鼻青臉腫,滿身狼狽,一副凄楚模樣。


  一個虎背熊腰的黑臉大漢斜坐在櫃檯上,手舞足蹈著,似乎在向掌柜說些什麼。


  掌柜一邊聽著黑臉漢子訓話,一邊連連點頭哈腰。可即便如此恭敬,黑臉漢子仍不時揮手朝掌柜頭上狠砸幾下。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抽打下,掌柜的半邊臉頰已腫的沒了人形,口鼻鮮血直流,將前襟染的通紅。


  一見柳尋衣,掌柜那雙驚慌失措的眼中,頓時湧現出一抹激動之色。


  掌柜知道柳尋衣是賢王府的人,故而柳尋衣一到,他這場噩夢也就該結束了。


  掌柜本想上前迎接柳尋衣,但柳尋衣卻先一步揮了揮手,示意其不必多言。在幾十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注視下,柳尋衣面無懼色地左右環顧一圈,閑庭散步似的走到大堂正中,在一張空桌旁緩緩而坐。


  「嘭!」


  伴隨著一聲巨響,柳尋衣將自己的寶劍重重放在桌上。跟在其身後的李康、趙寧二人,則主動端起茶壺,擺好茶碗,有條不紊地為柳尋衣斟了一杯茶。


  「你們誰是主事的?出來說話!」張福目光如炬,掃視著茶樓大堂,朗聲喝道。


  「你們什麼人?」鄰桌一名漢子挑釁地問道,「想找死就直說,想喝茶就滾蛋!」


  「賢王府!」


  王壽冷冰冰的一句回答,令那漢子頓時沒了氣焰。堂中幾十個漢子,先是面色狐疑地彼此相視一番,最終將目光全部投向坐在櫃檯上的黑臉漢子。


  從柳尋衣一進門,黑臉漢子就一直在上下打量他。他將蒲扇大手從掌柜的腦袋上緩緩挪開,縱身躍下櫃檯,目光不善地朝柳尋衣走來。


  走到柳尋衣身旁,黑臉漢子突然冷笑一聲,輕蔑道:「我道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只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崽子。小子,你毛都沒長齊就敢替人出頭,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柳尋衣端起茶杯,優哉游哉地輕抿一口,對於黑臉漢子的出言不遜,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子來東海茶樓喝茶,礙你們賢王府屁事?」


  柳尋衣眼神微微一動,本欲說明來意,但耳畔又突然響起蘇堂所說的那番話。到了嘴邊的說辭,便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柳尋衣輕輕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廢話我不想多說,你們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去。從今天開始,你們不許再踏入這間茶樓一步,否則……見一個殺一個!」


  柳尋衣此話一出,黑臉漢子不禁一愣。他左右環顧著自己的手下,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嗜血的獰笑,反問道:「小子,你最好先看清楚眼下的局勢……」


  「廢話少說,我不想聽。」


  柳尋衣的不苟言笑,令黑臉漢子大為光火,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最終化為一抹陰戾,突然伸手直指著柳尋衣,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子,你有什麼資格對我……」


  話未說完,柳尋衣手中的茶杯已毫無徵兆地向上一揚,一杯滾燙的熱茶,瞬間潑在黑臉漢子的頭上。


  黑臉漢子被燙的慘叫一聲,頓時心生暴怒,喝罵著揮出一拳,朝柳尋衣的面門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柳尋衣在潑完熱茶后,幾乎未有絲毫遲疑,右手抽劍出鞘,接著銀光一閃,伴隨著「嗤」的一聲輕響,黑臉漢子那來勢兇猛的右拳順勢「脫腕而出」,高高拋起,最終飛落到遠處的桌上。突如其來的一隻鮮血淋漓的斷手,直嚇的桌旁的幾個漢子哇哇亂叫。


  黑臉漢子只感到右臂一輕,繼而滿眼疑惑地看向一旁驚恐大叫的幾人,當他看到桌上那隻斷手時,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右手,卻見右腕上早已是空空如也,斷腕處被柳尋衣的一劍,切的整齊如鏡,鮮紅的血肉包裹著森白的斷骨,微微顫抖著,蠕動著,觸目驚心,惹人心悸。


  「啊!」


  直到此刻,黑臉漢子的腦中方才傳來一陣生不如死的劇痛,伴隨著他那殺豬般的慘叫,齊整整的斷腕陡然血流如注,汩汩地向外冒出來。


  「狗雜碎,你竟砍了我的手……兄弟們!給我宰了他!」


  就連「福壽康寧」也沒料到,柳尋衣竟會出手如此乾脆。當他們看到血淋淋的斷腕時,皆是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吐沫。


  然而,黑臉漢子的話音剛落,柳尋衣卻單臂舞劍,反手一揮,鋒利無比的寶劍直接朝他的脖子砍去。黑臉漢子嚇的大驚失色,急忙向下甩頭,欲要避開這一劍,卻不料「砰」的一聲悶響,腦袋竟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與此同時,劍鋒瞬息而至,緊緊地貼在黑臉漢子的脖子上,但卻並未殺他。


  感受著劍刃的冰涼,黑臉漢子登時滿頭冷汗,僵硬的身體趴在桌上,不敢亂動分毫。


  柳尋衣單手持劍,死死鉗制著黑臉漢子。左手朝呆若木雞的「福壽康寧」輕輕一揮,王壽會意,迅速上前,又替他斟了一杯茶。


  柳尋衣神態自若地將茶杯從血泊中端起,又自顧自地品起茶來。


  「都別動!」張福對周圍躍躍欲試的眾人大喝道,「再敢亂動,他必死無疑!」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黑臉漢子在死亡的威脅下,竟已感覺不到自己的斷手之痛,口中一個勁地向柳尋衣求饒。


  「你已經撿了便宜。」柳尋衣俯視著黑臉漢子,淡淡地說道,「換做別人,或許你早就死了。」


  「大俠饒命……」


  「為什麼來東海茶樓鬧事?」柳尋衣問道,「千萬別撒謊,我聽得出來。」


  「不敢……其實……」


  「其實這件事你不該問他們,而應該問問你自己。」


  不等黑臉漢子張口,一聲冷笑突然自二樓傳來。緊接著,一名白衣男子在幾名帶刀護衛的保護下,緩緩走下樓梯。


  一見此人,柳尋衣頓覺似曾相識,不禁眉頭一皺,可還未等他想出究竟,身旁的王壽已附耳上前,低聲說道:「柳大哥,這人是洛陽金刀門的少主,諸葛武。」


  柳尋衣恍然大悟,回憶起上次見到諸葛武,也是在東海茶樓,當時諸葛武正跟在汪清術身邊。


  「柳尋衣,上次你們得罪小王爺后,連夜逃出洛陽避難,是不是認為現在風聲已過,所以又想回來橫行霸道?」諸葛武嘲諷道,「東海茶樓之所以會有今天,都是拜你和林方大所賜。當日你們若不多管閑事,東海茶樓又何至於會有今日的無妄之災?」


  柳尋衣目無表情地凝視著諸葛武,幽幽地說道:「這是汪清術和我們之間的梁子,與東海茶樓何干?」


  「小王爺給洛府主面子,不追究你們兩個,難道還不能拿東海茶樓出口惡氣嗎?」諸葛武嗤笑道,「此事與你們賢王府無關,你最好不要再管閑事。」諸葛武「好心」勸道,「柳尋衣,你才進賢王府幾天?真把小王爺激怒了,你認為洛府主會為了你去得罪蒙古人嗎?回去吧!東海茶樓的事你還是別管了。再者,你想管也管不了。」


  「你們在這裡搗亂,卻既不殺人也不放火,不就是在等我們賢王府出面嗎?」柳尋衣何等聰慧,又豈會看不出諸葛武的心思,於是他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如今我們已經來了,你又何必再故意兜圈子?有任何話,但說無妨。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諸葛武稍稍一愣,笑道:「金刀門就是想替小王爺出口惡氣。」


  「哦?」柳尋衣道,「你金刀門放著好端端的『人』不做,竟開始學著做『狗』。而且還是汪清術的走狗!」


  諸葛武臉色一僵,面目猙獰地怒斥道:「我是狗?那你又是什麼?難道你不是賢王府養的狗?洛天瑾讓你咬誰你就咬誰,要不然今天你也不會來這兒!」


  「少廢話!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很簡單,讓東海茶樓的掌柜交出那個賣唱的姑娘,這事就算扯平了。」


  柳尋衣冷笑道:「怎麼?汪清術還對那位姑娘不死心?」


  「死不死心,不用你管。」說罷,諸葛武走到掌柜身旁,伸手搭在戰戰兢兢的掌柜肩頭,似笑非笑地說道,「掌柜的,那個姑娘在你的茶樓賣唱,如今她招惹了小王爺,卻逃之夭夭,我是不是該找你要人?」


  「可小的真不知道那對兒父女的蹤跡……」


  「那我只好在這兒等。」諸葛武故作無辜地擺手道,「等到她回來為止。」


  見掌柜滿臉委屈,柳尋衣道:「諸葛武,你這麼做,似乎不合我賢王府的規矩?」


  「現在的洛陽城,可不只有一種規矩。」諸葛武肆無忌憚地譏笑道,「我更喜歡遵守將軍府的規矩。」說罷,他又話鋒一轉,笑道,「聽說將軍府和賢王府很快就會結為親家,到時他們便是一家人,究竟由誰來定規矩,又有何區別?柳尋衣,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別因為這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傷了將軍府和賢王府的和氣。」


  「我若執意要管呢?」柳尋衣語氣強硬地說道,「你金刀門還敢公然對抗賢王府不成?」說罷,「福壽康寧」四人已紛紛亮出刀劍,隨時準備廝殺。


  「我是不敢。」諸葛武故作擔憂地說道,「不過有人敢!」


  「誰?」


  「我!」


  話音未落,忽見一隊殺氣騰騰的蒙古軍士快步沖入茶樓。而不知在何時,外邊竟已聚集了數百名嚴陣以待的蒙古兵馬,將東海茶樓圍的水泄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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