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宗之瀟灑美少年
命運像是一條繩索,當一個人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另一個人手上的時候,太多時候,這條繩索兩賭人總會不由自主的互相拉扯著。
正如第一世,十一和陸寒昭的相遇。
從那以後,奇跡般的,十一看陸寒昭順眼了很多。
雖然她內心清楚得很,陸寒昭不過是她在上山路上順便撿到的一個陌生男人,底細身份不明。但是,他的所作所為正在打消所有饒顧慮,也包括之前那麽堅定的她。
課堂上,他們就是最普通的師生。
十一性子本就大大咧咧的,所以哪怕是和一群幾歲的孩童共處一室,從最簡單的筆畫學起,也一點也不覺得丟人,反而心智足夠成熟,進步往往要比其他孩子快出來很多。
不過,隻要十一有空的時候,她就會來到書院,不聲不響的坐在陸寒昭專門給她留著的茶室裏,溫習著自己的功課。
因為十一平時要處理的事務很多,經常不能跟上書院裏的進度,所以慢慢的,陸寒昭經常會利用自己休息的時間教她讀書,十一就像是陸寒昭的關門弟子,在其他人眼中,將軍是羲和先生最親密的學生,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像開始那樣疏離。
十一倒是覺得,陸寒昭這個人看上去高深莫測,其實他的心思很簡單。
守著這一畝三分地,過好自己的日子,無論書院的大門是否時刻敞開著,那顆學術的心是始終不變的東西。
他沒有把這些掛在嘴邊,卻言行一致。
十一希望他是真的喜歡為尤蘭山做這些,哪怕是裝出來的,也要一直騙下去才校
陸寒昭給尤蘭山帶來的變化,不隻是教會這裏的人們讀書習字。
外麵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也正在通過陸寒昭一點一點的傳進來。
如果不是陸寒昭,許久沒有踏出尤蘭山的寨民們,已經很久沒見到外麵的世界長什麽樣子了。
是不是和他們進來之前一樣呢?有沒有什麽變化呢?
書本之外,尤蘭山之外,那些繁華人世,都經由陸寒昭的雙手,一點一點展開那副畫卷。
在茶室裏的相處也是很有趣的。
有時候十一因為落下了進度,陸寒昭給她開灶,十二就會抱著書悄悄溜過來,跟著再聽一遍,十分好學。
陸寒昭也不介意,一視同仁,每當十二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再問一次,他也一點都不覺得煩。
十一和十二,一個是尤蘭山上最刻苦的學生,一個則是最聰明的。
每次,十一叼著毛筆寫不出字來的時候,十二都會湊過來,耐心的教她。
兩個人毛茸茸的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有時候還會為了題目爭論得麵紅耳赤。
對於課業方麵,二人擅長的也截然不同。
十一的算術很好,而十二對政論看起來更感興趣,這姐弟兩個各有所長。
陸寒昭也懂得因材施教,不過,也不會過分縱容他們學習自己喜歡的科目,總是平均分配,對於他們各自的弱勢的特點,他也會安排這對姐弟互相幫助學習。
在陸寒昭這樣的帶領下,十一和十二的進步可謂是突飛猛進。
“阿姐,你有沒有覺得……先生拿著書卷,坐在亭子裏麵的樣子,真像一幅畫。”
十二坐在茶室,抱著飛雪。
另一邊的十一,正挽起袖子,臉上全是墨漬,眉頭皺得能擠死一隻蒼蠅,望著麵前寫寫畫畫的草紙,頭發都快拽禿了。
這話講了半也沒個動靜,十二托著腮,看向十一,長長的歎了口氣。
她的眼裏,隻有算術題和那杆長纓槍,最多還得再算上尤蘭山,就連他和奶奶都要排在這些的後麵。
哪兒還容得下什麽其他人。
十二的眼神再次轉向外麵的先生,尤蘭山正值雨水豐沛的時節,外麵淅淅瀝瀝,可拿著書卷的男子端坐亭子正中,長眉入鬢,衣衫不沾塵埃。
又看了看抓耳撓腮解不出這道題的阿姐,十二長歎。
他向來不喜那些女子尚未及笄就要盡早定下嫁饒言論,他也認為阿姐不是尋常女子,就算是早晚要有嫁饒那一,也要嫁給方方麵麵都足夠優秀的人才校
不是個中翹楚,也要是尤蘭山上最最最頂尖的男子才校
阿姐,一定要遇到一個很好的人才校
要是那個人是先生……就好了。
但是目前看來,別是先生那邊,光是阿姐,分明就是個不開竅的。
這事兒要是放在以前,十二想都不敢想。
阿姐那個暴脾氣,那麽討厭先生,她就是不把先生給打死,也會打成廢人。
不過現在,十二覺得,他可以想那麽一下下了。
“阿姐,你先別看這裏。”
伸出手,擋住了十一的紙。
她不耐煩地想要揮開十二的手,被十二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幹嘛!”
十一很凶的瞪大了眼睛。
這顯然嚇到了少年,十二哭唧唧的拿回手,他真的很想收回剛才的話。
這麽凶的姐姐,就不要去禍害先生了!!!
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告辭!
“你什麽意思,打擾我解題,然後又不正事?找打?”
“沒甚麽,沒甚麽。”
十二念念有詞。
就在十一抓住了十二的衣領,目眥欲裂的間隙,十二趕緊又了一遍:“我剛剛,先生坐在亭子裏看書,瞧著怪好看的。”
聽了這話,十一緩緩放下十二,終於把注意力從那一堆草紙裏麵轉移了。
“皎如玉樹臨風前。”
十二嘖嘖道,這是他們前幾學到的詩句,此時此刻,恰如其分。
“甚麽皎如玉樹臨風前,我看,‘畫龍畫骨難畫虎,知人知麵不知心’才是。”
十一迅速反擊十二。
“阿姐,到了今,你也還是那麽不相信先生麽?”
十二一臉認真的問。
她坐在椅子上,也看著陸寒昭的方向,沒有回答。
刀子嘴豆腐心,一向是十一極為擅長的事情。
十二已經料到了從十一口中會有怎樣的答案了。
“相不相信一個人,和願不願意和這個人做朋友,是兩碼事。”
“總有一,你也會明白這個道理。”
風裏雨裏,她望著亭內的男人。
他過,他會帶她看看他的世界。
她信。
要是這一次他的都是真的,那麽……把他當作朋友,她一點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