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賀蘭家
紅川和陸寒昭之間的那場比試，轟動了整個十八寨。
而大概也和十一等人之前的遊也有關係，很快，整個尤蘭山上下對於陸寒昭的到來，從懷疑變成了接納。
不得不的是……陸寒昭也的確是個非常有手段的人。
至少十一是這麽認為的。
除了平時在書院教教孩子，閑暇時間全都幫助寨民們做農活，加上一副好皮囊，陸寒昭的風評也越來越好。
三之後，沒有人再提讓陸寒昭離開的事情，相反，所有人都想把他留下來。
問過陸寒昭的想法之後，陸寒昭的意思隻有一個。
他也很想留下來。
他他要搞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麽對這裏執念如此之大。
那不就是要一直留在尤蘭山，直到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的那一？
此言一出，十一隻覺得腦殼痛。
“這真是奇了怪了，這人……是不是給寨子裏的寨民們下了蠱啊。”
十一拿著蒲扇，坐在搖椅上，一下一下的晃著。
奶奶坐在一邊，拄著拐杖，靠在樹下納涼。
聽到十一的疑惑，她忍不住笑了。
“十一在生氣。”
“我沒有，奶奶。”
十一一骨碌坐起來，把手上的蒲扇丟到了一邊去，急急地為自己辯解。
“如果不是在擔心他的聲望會高過你，你在發愁什麽？”
“寨子裏一直需要一個這樣的人，紅川身體不好，不能久站，阿星太浮躁，讓他去教孩子，一日兩日尚可，時間長了必定不能做擔當重任，我瞧著這個陸羲和，既不是心浮氣躁之人，也不貪慕身外之物，倒是很適合留下來。”
奶奶慢慢悠悠的了一大堆。
“奶奶，十一真的沒有，”十一急了，“因為他來路不明，我擔心……要是他真的不是什麽好人，該怎麽辦？”
“他人都在我們寨子裏，就算想要做些什麽，不是還有你們嗎？”
奶奶不疾不徐的。
“或許，他真的隻是上來尋親的。我倒是認為，不管他最後有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能來到這裏，也是一種緣分。”
“十一，人和人之間是有緣分在的。”
“看不見，摸不著，但是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偏偏在那個當口遇到，這便是緣分。”
十一啞然。
她也不太能理解奶奶的緣分到底是什麽。
“他是我的緣分？”
她皺著眉，不解其意。
奶奶失笑，搖了搖頭。
“我的緣分，是他與十八寨的緣分。”
“若不是他救了你，又怎會有這一切的開始呢？”
這話倒是有道理，十一歎了口氣。
好歹陸寒昭……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十一，雖然我們家不是什麽高門大戶，但是從，你爹娘還有奶奶都告訴你和十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因為這個人可能是個壞人，就要否定他是個好饒可能性嗎？”
奶奶的話，不知怎麽，就一字一字落在了十一的心鄭
“我……沒有那個意思。”
十一有些沮喪。
“我們十一是個善良的孩子，她一定會想通的。”
奶奶笑著，末了，劇烈咳嗽起來。
“誒，奶奶……”
十一趕緊上前，想拍拍奶奶的背，奶奶卻擺了擺手。
“你瞧，奶奶的身體大了，也開始不中用了，還不知道會陪你和十二到什麽時候。”
“奶奶知道，這麽多年，你為寨子和十二都付出了很多。”
“可這就是我們賀蘭家的責任，你是賀蘭家的女兒，你必須兩全。”
拉著十一的手，奶奶苦笑。
“奶奶，你什麽呢！十一不辛苦！”
十一著急地著，她不懂為什麽奶奶忽然提起這些。
“答應奶奶，如果有一奶奶不在了，”頓了頓，老太太無力的閉上雙眼，她已年邁，能為孫兒孫女做的太少，“照顧好寨子，照顧好十二。”
“最重要的是……奶奶的十一也要開心呐。”
“會的……我會的，奶奶。”
十一念叨著，用力抱住奶奶。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奶奶的背。
“不要為我擔心啦，奶奶，你看，尤蘭山現在已經越來越好了，這裏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她的話在耳邊模糊，奶奶的鼻間卻酸楚。
到底是世外桃源，還是朝廷的心頭大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十一是個要強的孩子，要是那一真的到來了，她相信，即使不是尤蘭山人人仰仗的將軍，這個孩子也將戰至最後，死守尤蘭。
最近幾年，從帝都傳來的風聲還少麽？
想到這，奶奶更覺得無力。
作為賀蘭家人，她沒理由讓十一退後。可是作為十一的奶奶，她怎麽希望自己的後輩麵對這些。
然而十二還，如果不是十一，誰又來扛？
“我的十一……這麽多年，委屈你了。”
奶奶止住眼淚，心中酸澀，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也拍了拍自己孫女的背。
“奶奶，我真的不辛苦。”
“這裏就是我的家，有誰在自己家會不開心呢？對吧？”
十一放開懷抱，給奶奶擦眼淚。
“還有十二，他喜歡讀書，這次讓這個男人留下，十二終於可以完成自己的心願了。”
“奶奶，我們都很開心，也很喜歡在這裏生活。”
“也不要什麽陪伴不了我們多久這樣的話，聽著怪不舒服的，如此心善的阿嬤，一定會活到九百九十九歲的。”
十一斬釘截鐵的著，她雖平時處事雷厲風行，但是哄起奶奶來總是得心應手，嘴裏那些吉利話，常常把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
這次也不例外。
“你啊，都你笨嘴拙舌，在我這，我可瞧不出一星半點。”
奶奶破涕為笑。
“不過，十一，”奶奶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若是那先生真的在尤蘭山上開了書院，你就沒有去讀書的想法麽？”
十一歎了口氣。
奶奶是一直都知道，她很渴望讀書習字的。
這次有了這個機會，寨民們和十二開心。
盡管她沒出口，但是……心底那股隱隱約約的期待是騙不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