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周子敬的心病
江輕嫵帶著周子敬在心理醫生的家裏等候原本是約在醫院的,可是,這位醫生臨時改變了主意,因為他覺得周子敬的病很特殊。
坐在沙發上,江輕嫵時不時看看周子敬,想起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江輕嫵沒睡幾個小時就起床了,洗漱然後換好衣服,本想著跟陸南城打給問問如故的情況,捏著手機怎麽也沒把撥通,最後索性將手機扔進了包裏。
算了,如故在陸南城身邊,她還是很放心的。
當務之急是周子敬的病,江輕嫵想著連忙走了房門,一到客廳,發現阿朔已經在沙發上坐好了,他衝著江輕嫵打著招呼,“師傅,早上好。”
江輕嫵笑了笑,也回應到,“早上好。”她看了看周子敬緊閉的房門就知道人還沒起來。因為昨晚的教訓,江輕嫵知道不能太敏感,應該靜靜的等著周子敬睡醒。
兩人一起坐在沙發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遲遲不見周子敬出來,江輕嫵很擔心,卻又不能給周子敬打電話,因為剛結束手術,他還在康複期不使用手機是最好看的。
江輕嫵先是在門口敲門叫了幾聲,發現沒有人回應之後,轉念想想又去拿了鑰匙來開門,昨晚她是急壞了,忘記還有鑰匙這一說。
打開門發現床上空無一物,四周看了一下,江輕嫵呼吸一窒。
周子敬倒在窗戶邊上一動不動的,江輕嫵和阿朔連忙走過去,摸了摸他身上的體溫發現已經冰涼了,看來是已經暈倒了很久了,幸好這是夏天,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可是這也太危險了。
江輕嫵和阿朔一起將周子敬弄到床上,為他蓋上被子,讓他身上不再那麽冰涼。
“阿朔,你對他做一些簡單的急救措施,我去倒杯熱水,讓他醒來可以喝。”
“啊?師傅……”
阿朔的話還沒有說完,江輕嫵就走了出去,她顯然是忘了,阿朔對醫學一竅不通了。
阿朔站在床邊看著周子敬有些蒼白的臉,沒辦法了,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阿朔伸手準備掐周子敬的人中,他才把手放上去,周子敬猛的睜開了的雙眼,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阿朔嚇的下意識的迅速收回了手,“子敬,你醒了。”
“嗯。”周子敬冷淡的回應了一聲,然後從床上坐起來,“你出去吧,我換衣服。”
“好。”
周子敬的狀態的確是有些怪異了,阿朔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去,走到門口又和江輕嫵撞在一起。
“阿朔,你小心點,被燙到了怎麽辦?”江輕嫵連忙扶好手裏的杯子,生怕裏麵的開水灑出來。
“師傅,走吧,周子敬換衣服。”阿朔拉著江輕嫵走了出去,江輕嫵掙紮著往房裏看了一眼發現周子敬已經赤裸著上身,好吧,真的是在換衣服。
阿朔和江輕嫵在客廳等著周子敬,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才出來,他的模樣讓二人大吃一驚……
“你好,你就是江醫生吧。”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男音喚回了江輕嫵的思緒,她抬頭便於一位容顏俊秀的男子對上了視線,“你好,你是那位心理醫生?”
“是的,我姓安。”
“安醫生好,我姓江。”
因為安醫生的性格溫和,兩人的性格都很隨和,沒過互相熟悉了。江輕嫵沒想到的是這個著名的心理醫生居然是個中國的留學生,而且還這麽年輕。
“這位就是我的病人麽?”安醫生將視線放到了周子敬身上,心裏不免有些詫異。
周子敬身上穿的不是以往的西裝,而且是一件藍白格子的體恤衫,被洗的有些舊了,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周子敬臉上原本就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因為生病的緣故,臉色有些蒼白,讓他的皮膚異常的白皙。
安醫生覺得他像是一位年輕的大學生。根本不想是一位經商的多年的商人。
“安醫生,這位就是周子敬,周先生,就是你的病人。”注意到安醫生疑惑的神色,江輕嫵連忙解釋。
“周先生,你好。”安醫生向周子敬伸出了手,示意想握個手,周子敬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始終無動於衷。
周子敬的態度很冷淡,又回到了剛做手術後的狀態了。安醫生伸出去的手很尷尬的收了回去。
“安醫生我們有事出去說吧。”
江輕嫵想解決這種尷尬的氣氛,她想到安醫生可能還不太了解周子敬的病情,這種情況下,周子敬顯然是不會配合的,所以還是需要她來跟安醫生說明一下。
“好,去我的書房說吧。”
安醫生走在前麵帶路,江輕嫵在後麵囑咐阿朔一定照看好周子敬,等阿朔點頭答應之後,江輕嫵才跟著安醫生到了他的書房。
安醫生的書房其實是一個小型的辦公室,他平時也會在家接待一些客人。
他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翻了一下,“江醫生,我已經了解病人的基本情況,可是沒想到,他的性格會這麽孤僻。”
“昨天他還是好好的,今天早上整個人就變得冷冰冰的人,我也很奇怪。”
“我剛剛觀察了一下,他是防備心很重,眼角泛青,說明他睡眠不足……”
這位年輕的醫師說了很多,他說周子敬的病,也許很多年前就有了,常年累積起來的病根,在周子敬的內心深處或者是靈魂深處,就藏他的秘密,這是他的心事。
時不時就暈倒有兩種情況,一是心理壓力過高,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刺激而暈倒,二是不敢去麵對,而選擇逃避。
江輕嫵對心理學的研究並不多,所以她大概是明白了安醫生的意思,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周子敬的治療方式。
“安醫生,請問,你覺得子敬的病情是強製性治療還是配合性治療好?”
“兩種都可以,不過現在我覺得有必要跟周先生溝通一下。”
安醫生眼睛透著一絲意味不明的色彩遇到這個具有挑戰性的病人,他興奮的渾身都顫抖起來,都說心理醫生的內心都是有比一般病人更可怕的疾病。
“好,我出去叫子敬進來。”
江輕嫵一邊走一邊用手緊握住拳頭,心底為周子敬擔心,聽完安醫生說的話,她都不免有些緊張。
子敬你到底是在逃避,還是承受不住心理壓力?
江輕嫵走出了看見周子敬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而阿朔正站在一邊的窗戶旁接著電話。
“好了,我掛了,師傅來了。”
阿朔利落的掛了電話,走到江輕嫵麵前,“師傅你和安醫生聊的怎麽樣?”
江輕嫵看了一眼他的手機,手機屏幕是亮著的,但是卻不能看到聯係人,心裏懷疑是江斯晏,但是卻沒有問出口,“子敬和你說過話嗎?”
阿朔搖了搖頭,“沒有。”
江輕嫵歎了口氣,走向前,蹲在周子敬麵前,握住他的手,“子敬,好好配合安醫生治療,我們是朋友,我不希望看見你每天都這麽痛苦。”
周子敬將視線落在江輕嫵的手上,冷淡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快進去吧。”
周子敬起身朝安醫生的辦公室走,安醫生夜早就在門口等候他,看見他來了,立刻往房間裏退了幾步,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辦公室裏也有一個簡單的單人床,這是安醫生為了催眠病人而特意準備的,可是催眠療法他不會對一般的病人使用,隻有那種病入膏肓的人才會使用,現在就要決定周子敬到底是哪一種。
“周先生,請你坐在床上去。”
對於這個要求,周子敬明顯很詫異,他疑惑的看著安醫生。
“周先生,你要配合治療啊。”安醫生笑的一臉無害。
周子敬聽完,立刻聽話的走到了床邊,他伸手摸了摸床單,然後坐了下去。
他坐的很規矩,但是顯得極為的不自然,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眉頭輕蹙。終於不想在外麵那樣冷冰冰的了,看著很有趣的樣子。
安醫生也走了過去,坐在床上,和周子敬靠的很近,周子敬很快挪動了一下位置,拉開兩人的距離,安醫生卻得寸盡尺的往前湊,周子敬終於受不了,眉宇之間全是怒氣,“你到底要幹什麽?”
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得到效果。
安醫生淡淡的笑了笑,然後主動往後挪了一點,拉開了自己與周子敬的距離,“周先生,我們都是男人,你在介意什麽?”
周子敬將頭裝向一邊,不語,兩隻手用力的拽著床單。
“周先生是不是很害怕很同性接觸?”
周子敬還是不回答,隻是將床單越拽越緊,安醫生靜靜看著他的樣子,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周先生,我的床單要被你抓破了喲。”
周子敬猛的鬆開了手,床單果然已經被他抓的皺巴巴的了,突然有一陣無力侵蝕著他的意識。
“周先生,你身上這件衣服不是你的吧,你穿著有些大啊。”
安醫生突然伸手拉了一下周子敬的衣服,果然空蕩蕩的。隻不過這一次周子敬並沒有什麽動作了,他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著安醫生的話,“這件衣服……”
“嗯,這件衣服怎麽了?”安醫生問。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我隻知道,我隻知道……”
“你知道什麽?”安醫生輕聲的問。
“不!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誰?”周子敬的情緒有些失控。
“周子敬,你知道的,你仔細想想你大學的時候,還有你想想,是不是有什麽人用電機刺激過你的大腦,你想想那種疼痛,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那種疼痛讓你想要解脫……”
安醫生的話像是毒刺一般狠狠的紮進了周子敬的腦海裏,他仿佛真的體會到了那種電擊般的疼痛,很疼,他的腦子很疼,他雙手抱著頭,他無法忍受這種疼痛。
最後一雙溫暖的手握住手腕,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子敬,錯的不是我們,是這個世界。”
奇跡般的周子敬的頭不痛了,他放下雙手看著眼前的人,是那張臉,是他熟悉的那張臉,很快周子敬又暈了過去。
安醫生看著倒床上的周子敬默默的歎了口氣,其實從周子敬進門那一刻,他就已經把他給催眠了,他給他一個心理暗示。
“子敬,快點醒過來。”安醫生用最溫柔的聲音喚著周子敬。
周子敬真的醒了過來,他一看清了眼前的人,一把抱住了,叫著,“顧陽…”
周子敬開始進入最深的催眠狀態。
“顧陽,我的頭好疼。”周子敬緊緊的抱著安醫生,像情人一般的訴說著。
“子敬,我現在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你要認真聽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