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死水藏謎
子爵手下的人不在少數,而且手裏還有高科技武器,葉芊蕪剛從屋子裏閃出來,她的身影就暴露於強光燈下。
可惡。
“拿下她!”那幫人衝著她吼道。
葉芊蕪摘掉夜視眼鏡,手裏的蛛絲就向上拋去。這東西本就用作攀援用,觸及黏附,韌性又好,最適合短距離突出重圍。
情況異常緊急,部分保鏢衝進去搶救子爵,剩下的仍然對葉芊蕪窮追不舍。她牙關一咬,正想揮動手裏的蛛絲,忽然,黑暗中一雙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攬向黑暗。
“誰?!”
電光火石間,葉芊蕪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麽,身子就失重向下墜去。四周都是黑暗,好似筒子般的潮濕陰冷的四壁,一瞬間壓抑人的心髒。
“啊——”她下意識尖叫。
頭頂喧鬧的人聲離她越來越遠,半空中,她竭力想抓住什麽東西延緩下墜之勢,但四壁太滑了,又太逼仄了,任何努力都是突然的。
而且,跟她一起跌落的那個人死死地抓住她,好像注定要把她拉入深淵似的。空氣化為無數道利劍劃過她的周身,她又急又怒,但深洞逼仄的空間下,那個人的整張臉都籠罩在黑影裏,在急速下墜的過程中根本不可能看清。
這樣下去一定會摔成肉泥……
葉芊蕪滿腦子都是瘋狂的念頭,直到“噗通”地巨響,兩人一起跌入了洞底死水中。
死水又酸又臭,還有股鹹味,叫人聞之欲嘔。葉芊蕪以不可抑製的下墜之勢紮進了水底,水溫冰涼,一瞬間腿肚子有些抽筋。
“噗……”她支吾了一聲,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是什麽地方?
好在她水性還算不錯,慌亂之中踩到了死水中幾塊碎石,僥幸爬上周圍的大石塊。剛才的落水實在是太急了,她灌了好幾口髒水,跪在岸邊大吐苦水。
深洞的底部不算完全黑,有幾個廢舊破燈泡照明,通向一條石磚鋪成的甬道……不過怎麽看,都不想是人呆的地方。
可惡,到底是誰把她給拽下來的?
她這念頭正在腦中團團轉,恨恨地抬起頭,就看見一個男子就坐在旁邊的石塊上,正是許真。
“是你?!”葉芊蕪又驚又怒。
他麵色亦不好,不耐煩地捋去發絲上一滴水珠。隨即從身上取出一隻火折子,暫時點亮了一小片區域。
“許六爺,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清楚,”葉芊蕪強忍幹嘔,已經無法抑製一腔怒火,“是您叫我來殺子爵的,我做到了。現在我正忙著逃命,您又把我拉到這種不毛之地來,到意欲何為啊?”
許信翎低頭整理著濕漉漉的衣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葉姑娘,我不是也濕透嗎?你最好跟我客氣一點說話。”
葉芊蕪深吸了一口氣,“好,那你到底什麽意思?別告訴我,逃生的密道在這下麵。”
許真抖了抖髒水,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愚蠢。我救了你的命,你卻在這裏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救我命?”葉芊蕪冷笑一聲,“對不起,沒看出來。”
“那你上去吧。”許真挑了挑眉,“他們要用隱形激光武器對付你。那狗子爵最新研發的東西連空氣都能擊穿,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絕緣體嗎?”
葉芊蕪不以為然,扭過頭去倔強地說了一句,“我不領情。”
許真不理她,隨身取出一隻試管來,舀了幾毫升潭裏的髒水。
“你幹什麽?”葉芊蕪輕聲問道。
他不答,自顧自地將試管放在鼻下,扇著試管裏冒出來的氣味。閉上眼睛,神情專注,半晌,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硫酸,硝石,榭寄生,蝸牛粘液,或是氨氣。”
這種又臭又粘的死水當然不可能是簡單的工業廢水。許真又用另一個試管收集了些許周圍土壤的樣本,一一放在鼻下聞了聞,神色更凝重了。
葉芊蕪氣還沒消,可沒心情分析什麽水質。猛然間,她踩到個硬邦邦的東西,原來是從子爵身上搜刮到的那個小冊子掉在了地上。
那可是自己刺殺了子爵的重要證據……冊子裏麵有些濕了,幸好有牛皮紙包裹著才幸免於難。她連忙撿起來,卻意外翻到了冊子的一個夾層。
子爵的這個冊子大多是一些年齡很小的女孩的照片,隻有最後一頁記載些不同尋常的事——上麵有許多符號,又有勾勾畫畫的痕跡,像是地圖,又似乎是某種化學實驗的指導圖。字跡潦草難辨,內容光怪陸離,叫人難以捉摸。
這一會兒功夫,許真已完成了采樣工作,垂眸問她,“你手裏什麽東西?”
葉芊蕪一攤手,心想也沒有藏著的必要,便橫空拋給了他。
“子爵身上的東西。”
許真伸手接住,他隨意翻了兩頁各種女孩子的照片,唇角鄙夷至極。最後,他也發現了最後一頁,雙眉隱隱添了幾絲憂色。
“這隻是個草圖,沒什麽用。”他隨手把冊子拋了回去,“這座地底迷宮真正的地圖,還要靠實地親自測畫。”
葉芊蕪冷哼了一聲,“你拉我來這的目的,就是畫地圖嗎?”
許真抬頭看了看頭頂倒懸的深淵,“不全是。你要是能出去,現在就離開。”
“你算計好了。”
葉芊蕪低誹一句,蹲下來,仔細嗅了嗅死水的味道。那種味道很刺鼻,長久聞之自然產生一股眩暈感,叫人六神無主。
她低聲說道:“你說這是迷宮的草圖,我卻感覺這是個化學實驗室。廢水裏的很多成分都是化學藥品,甚至跟魔法有關。那狗子爵,不會是想練什麽長生不死的丹藥吧?”
“不錯。”許真誇了她一句,眼中似有不明的意味,緩緩道,“不愧是能駕馭變種魔藥的人。”
葉芊蕪泠然,“你也知道變種魔藥的事?”
許真神色有些冷,“從前掌握最大變種魔藥資源的人是個老伯爵。老伯爵膝下一男一女,這兄妹中的哥哥便是子爵,便是你刺殺的那個人。”
葉芊蕪見他說起子爵的事情,問道:“這子爵為什麽隨身攜帶這麽多小女孩的照片,難道真跟外界傳言的那麽不堪嗎?”
許真冷笑了一聲,“何止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