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店
葉芊蕪有心湊近看一看變種捕蠅草,但她還沒來得及過去,就見那東西已經枯萎成一堆爛葉子了,除了難聞的氣味,根本什麽都看不出來。
剛才那夫人仍對葉芊蕪千恩萬謝,甚至邀請葉芊蕪一道同行。
葉芊蕪見她舉止打扮氣度不凡,不像是去往貧民窟的,便婉轉拒絕了。
那位夫人見葉芊蕪不肯,也不強求,便好心提醒她,“芭茅鎮那地方,魚龍混雜,可是貧民窟一帶治安最紊亂的地方了。小姑娘你孤身一人,可要時時刻刻小心了,尤其是……”
她畏畏縮縮地對皺了皺眉,剩下的話卻不敢說了。
葉芊蕪倒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說:“多謝。”
這才剛到芭茅鎮就來了個這麽大的下馬威,不消婦人多說,葉芊蕪也知道其中利害。
捕蠅草事件隻是旅途中的一個小插曲,眾人虛驚一場,之後便各自散貨找船去了。葉芊蕪打算直接步行到芭茅鎮去,順便路上觀察紀錄一些風土人情。
隻見這一帶原始雨林裏大樹的藤條相互纏繞,奇形怪狀地爬上天空,相互交織,如同罩上了層層疊疊的大網,一絲陽光也透射不進來,比之第一個古堡場景不知險惡了多少。
沿途還有許多五顏六色的礦石,倒還真是個煉製魔藥的好地方。
葉芊蕪想起在本次試煉中,自己有個快速學習的特殊能力。她本想找個地方試試,卻猛然想起這種特殊能力隻有兩次,便隻得作罷。
如此不慌不忙地走著,直直走到了日落西山,才終於走到了芭茅鎮的地界上。
從山腳下眺望整個鎮子,但見盡是汙垢、低矮的小破屋,蜿蜒狹窄的街道,成片的垃圾堆,乃是貧民窟裏常有的景象。
遠處,幾座工業煙囪滾滾往這邊放著烏煙瘴氣,乃是貴族們在工業革命之後就建在這裏的。
廢煙氣弄得本就髒亂不堪的芭茅鎮一年到頭都是霧霾天氣,許多貧民還因此得了塵肺病。
葉芊蕪匆匆忙忙地想找一件旅店落腳,不料好多都滿客了,隻有鎮頭一座裝潢還算不錯的“藍山客棧”還燈火通明地開著門。
那客棧裏肥胖的女老板正躲在櫃台後麵點錢,地上一地瓜子皮子。她見葉芊蕪迎麵走了進來,立即油滿臉堆笑。
葉芊蕪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從錢包裏掏出一疊錢,“要一間環境好點的房。”
胖老板娘見她拍錢,頓時一拍巴掌,“好嘞!”
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夥計把葉芊蕪帶上了二樓。那二樓樓梯口蹲了好幾個遊手好閑的染發男,見葉芊蕪抱著行李走過來,直勾勾的眼睛便不住地朝著葉芊蕪打量。
葉芊蕪皺了皺眉,心裏有點打鼓。
早聽說芭茅鎮治安混亂,她這才初來乍到,可千萬別被什麽人盯上了……
客房的牆紙已經剝落了,被子汙垢不堪,白床單也漚成了黏糊糊的一片黃。葉芊蕪想從裏麵鎖上門,卻發現那門栓根本就是壞的。
不到一會兒,胖老板娘端著一碗蔬菜湯、一塊黑麵包笑眯眯地給葉芊蕪送了過來。那湯水上漂浮著一層油膩膩的東西,看起來就讓人很沒有食欲。
一陣冷汗無聲無息地從葉芊蕪額頭留下來,她終於想起來哪裏不太對了——這間客棧,除了她一人之外居然沒有別的客人!
她這一路走過來,別的旅店不是打烊就滿客,唯有這家客棧空蕩蕩——該不是這家店有什麽問題吧?
想到這裏,葉芊蕪精神頓時緊繃起來,一把就推開了門。
剛才來送湯的胖老板娘還沒走,正在樓道裏和一個滿身橫肉的絡腮胡男說話,二人臉上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他們見葉芊蕪推開門,立即咳嗽了一聲,“小姑娘,怎麽啦?”
葉芊蕪強行按捺心緒起伏,試探道:“老板,你們這裏有什麽夜景嗎?我想去趁著夜色出去畫幾張寫真。”
那胖老板娘臉上登時就變色了,嘴上硬邦邦地說:“丫頭片子,你蒙誰呢?大晚上的畫哪門子寫真。外麵全是壞人,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可不能出去。”
葉芊蕪從她身邊擠過去,口中說著:“沒事,行李先放在這兒,我去去就回來。”
胖老板娘目露凶光從後麵盯著葉芊蕪的脊背,前方,樓梯口的位置,絡腮胡子的男人和另外兩個染發男一臉剽悍地站著。
好哇,原來行李留下人都不讓走……
葉芊蕪此時心怒如鐵,卻隻能回頭笑道:“呃……瞧我這記性,我好想忘記帶畫板了。明天再去不遲。”
說著隨機應變地找了個借口,“呃……這裏……有接熱水的地方嗎?我想洗洗手。”
“要熱水嗎?”那絡腮胡子的男子粗聲粗氣地說了一聲,就要接過她手裏的水壺。
葉芊蕪警惕地一縮,“我自己來就行。”
說罷低頭就快步往樓道盡頭的茶水間方向走去。那茶水間就是個小隔間,混合著垃圾堆和爛茶葉的臭味,蔽塞得叫人窒息。
她把水龍頭開得很細,假意看著嘩啦啦的水流流進水壺,趁著這幾十秒的功夫,心裏快速盤算著該怎麽脫身。
一旦試煉開始,是生是死就憑她自己的手段了,這時候呼喚夜弗似乎也不頂用……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部,頓時氣得想抽自己一耳光……腰部空空如也,原來剛才她淨顧著緊張了,連靈柩釘都沒隨身帶著……
樓梯口還蹲著好幾個染發男,他們要是一同撲上來,她連硬搏的資本都沒有!
葉芊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裏是二樓,離破窗戶很近。
而且這黑心的老板舍不得用玻璃,窗戶上糊的都是油紙,隻要她身手足夠敏捷快速,撞破窗戶紙跳下去脫身應該不成問題。
隻是她的行李還在房間裏……算了!
葉芊蕪心思急轉,正準備接完水就殺個猝不及防,沒想到她一轉身,那胖老板娘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雙手叉著腰,滿臉陰沉沉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