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麻煩找來
陳瑜拿著一本書坐在窗前已經呆愣了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前，父親接到爺爺的電話，說與張家第三代最傑出的張欣揚的聯姻對象更換成她。即便是一再確認，父親也是一臉的不相信。這麽好的事情怎麽救落到自家了？兄弟三人，他是老小，但從未得到過“百姓愛幺兒”的待遇。大哥聰明能幹，二哥能說會道，他就顯得平庸了。家族的資源除了傾向於作為接班人培養的大哥，自己能得到的就很少了，到現在，也不過是在某部門廳級幹部，這還是因為二哥不樂意從政的原因。
“是你堂哥陳偉給你爺爺提議的。”陳策道，“據說，陳璐在張家表現不太好，張家二少不滿意。”
“乖女，這是天大的好機緣，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啊！”母親興奮得在屋裏亂轉，“我就說嘛，張家二少哪裏會喜歡陳璐那種喜歡耍小心機的丫頭？但是誰叫他們會討喜歡呢？這些年，咱們家吃了多少虧？如果不是你大伯還算公平，你爸不知道會被擠兌成哪樣了！”
“咳咳，當著孩子的麵瞎咧咧幹嘛？牙齒和舌頭都有打架的時候，一家人計較那麽多幹嘛？”陳策無奈地製止她繼續發牢騷，和藹地對女兒道，“爸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不樂意，爸給你爺爺說。”
“哎，咋能這樣！”老婆叫起來。
陳策擺擺手：“自家的閨女自家心疼，就算我一輩子就這樣又有啥關係？我不能為了個人所謂的前途犧牲閨女一生的幸福！至於家族利益？嗬嗬，陳家又不是隻有咱一個閨女。”
老婆張了張嘴，有些不甘心，但隨即歎口氣：“我也是糊塗了。乖女，你爸說得對，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日子是自己過的，所以還得自己喜歡。張家二少是不錯，華夏年輕一輩也沒幾個能比得上的，但是，咱們家也不是非要巴結他們。乖女，你不要有心裏負擔，樂意就去處處，不樂意就回絕了，反正你爺爺奶奶也是征求咱家的意見，事兒也沒說死。”
“爸，媽，我願意！”突然，陳瑜道。
我願意！我思念了十五年，從八歲開始就一直偷偷關注著，期待著自己快快長大，幻想著能成為他的新娘。但是，距離越來越遠，越看越遠，在即將消失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接近他的機會。老天！為了靠近他，我拚命地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優秀。在別人眼裏，我是學霸是天才，二十三歲就獲得世界最頂尖大學博士學位。但是，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入你眼。你喜歡的是那位完美得如同天人的林歡。除了身世，我沒有哪一樣能比得上。後來，知道你和她不可能了，我暗自高興。但是，仍然距離那麽遠，那麽遠，無法觸及。好在，經曆種種，終於等到這個機會，等到你！
欣揚哥，你早就忘了吧？那個被人欺負的女孩。肯定記不得了，畢竟是你路過時隨手救下的。但是，我一直記得，永遠都記得。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不知被人販子賣到哪裏去了，或許，早就死了。
“我願意！”陳瑜堅定地道。
“乖女，你再想想，千萬不要激動啊！”母親擔心地摟住她，“要不，咱再商量商量？把你姐也喊回來商量一下。”
陳瑜搖搖頭：“不，我已經決定了！”
小女兒的反常讓陳策夫婦提起了心。後來，還是大女兒解開謎底。啥？該不是小女兒還記得八歲時的事兒吧？這麽多年都沒忘？但也沒必要把自個兒賠出去報答啊！
“媽，您就別擔心了，小妹心裏有數，不像陳璐那個自以為是隻會耍小心眼的傻妞。”大女兒哈哈大笑。
從個人條件來說，陳瑜強過陳璐。陳家的解釋是，因為陳瑜這幾年一直在國外讀書，也是這個月才回國。
張欣揚是無所謂，反正都得找個人結婚，隻要性情模樣過得去就行。喜歡啊愛啊啥的，已經不奢望了。“告訴他們，不要太自作聰明。”他淡淡地道。
李奶奶歎口氣：“欣揚啊，咱要求也不要太高好不？世上像笑笑那樣優秀的女孩子你瞅瞅有幾個？就我這輩子有隻見過她一個嘛。哎，要怪就怪奶奶好了，當時應該再替你爭一爭，說不定現在笑笑和你早就成了！”
張欣揚眼底閃過一抹苦澀：“奶奶，是我自己做得不好，如果……算了，已經過去了，咱也不必多想。笑笑現在和景先生也挺好的，或許，他們更相配。”如果，當初自己不太自信，抓緊一些，也不會和笑笑擦肩而過。當時啊，景煜還不知在哪裏，那個唯一的競爭對手李佳霖毫無意義。後悔嗎？為了所謂的前途就放棄自己最心愛的女孩兒。可是，就算自己不願意，那時已經是身不由己了，畢竟是牽涉到整個家族的利益。這就是代價啊！
林歡在家舉行了三次晚宴，一是公司高層，二是公司的部分股東，三是親近的朋友。李徹等人自然趕到京城，林歡成立新公司沒有忘了他們，這份人情可大了。因為林歡，他們還認識了不少人，對自家公司發展起到極大作用。
林歡的那些同學，不少人進入天意實習。不像別的公司，實習生得自掏腰包，管理費、生活費、房租等等，幾個月下來就是一大筆開銷。在天意，是按勞取酬，如果你工作成績突出，還有額外獎勵。而且，隨著天意業務的擴大，農大許多專業的學生都能在這裏找到合適的崗位。當然，除了園林園藝專業有特權，其他學生得足夠優秀才有實習機會。大四的課程少，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修完學分。比如李菲每周還有一節課，有的還有兩三節課。在天意這些都不是問題，因為實習生是按上班天數計算薪酬，多勞多得。所以，有些準備在國內考研的學生也到天意實習，半天工作半天學習，勞逸結合，賺生活費的同時，還可以經常麵對麵地和專家教授請教，裏麵就有自己想考的導師呢！
李菲她們也進了天意。按照本意，李菲和張馨肯定更願意去天意珠寶，可惜天意招收實習生的原則是專業對口，而天意珠寶那邊根本就不需要實習生。林歡出國後，李菲她們自然也沒再見過林豆，因為天意園林不屬於他分管範疇。
作為半個天意人，林歡的那些同學才真正認識到林歡的實力。藝術天才也就罷了，連經商也如此妖孽，完全不讓人活了嘛！現在，天意體係下，天意園林的業績並不算最好，但與同行業相比，已遠遠走在前麵。他們從未想過花木種植如此容易的，出苗率高，存活率高，生長神速，皆因為天意擁有一種特殊的土壤和營養液。園林公司組織了一個科研團隊研究這些土壤和營養液，以期不久的將來能實現自給自足，不再依賴MS農場。盡管對方給出的價格並不高，但受製於人總是不好。據說，已經取得初步成效，隻是成本比直接購買高出許多，現在正在努力降低成本。陳晨很幸運地選入該團隊，雖然在裏麵隻是打雜的，但在人生履曆上也可以大書一筆。
提到此處，林歡回京還聽到一個比較熟悉的名字“寧貝貝”。剛進校時，因為張欣然的原因，和寧貝貝也熟悉起來，她還給當時的“一畝花田”花藝坊幫了不少忙。後來，寧貝貝先是在天意園林實習，畢業後加入天意。因為是張欣然和林歡的“故友”，加上寧貝貝本人也很努力，年底時已經被調到辦公室工作。
當你還在山峰腳下發愁時，別人早已站在了峰頂看風景。同樣的起點，甚至當初你的起點更高條件更好，但在你不經意之間，差距越來越大，直到再也看不到別人的背影。
這就是林歡的那些同學的內心獨白。
好在，林歡仍然待人和氣，也像過去那樣親自下廚做菜。
“歡歡，你這次能多待幾天吧？”李菲飛快地瞟了林豆一眼，問。
林歡歉意地道：“不行呢，隻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包括往返時間。明天下午就得離開。”
“哦！”李菲悶悶地應了聲。這樣，就基本上沒機會見到林豆了。
林歡搖搖頭，林豆的電話李菲有，如果她不能主動一些，自己也幫不上忙。“這幾個月你就沒找到機會？”她低聲問。
李菲臉一紅：“每次打電話，林大哥要麽說沒在京城，要麽說很忙。他也真是忙，前陣子忙著一個新品發布會，非常成功，得到一大批訂單。”
林歡也愛莫能助了，感情的事，旁人摻和太多也不好，何況張馨也是同學，林豆又從沒表現過對誰特別的，她更不好厚此薄彼了。從性格來說，張馨穩重李菲活潑，各有各的優點。如果選擇張馨，或許能當好賢內助。但林豆太強勢了，說不定更喜歡小鳥依人型。反正林歡也問不出他的想法，隻能兩不幫。
“我不會放棄的！”李菲握緊拳頭。
呃，那我隻能默默加油了。林歡暗道。
即將離開時，接到一個消息。京郊有個國營中藥廠申請破產，地方夠大，廠房、辦公場所等都是現成的，甚至連生活區都有，關上大門就自成一體。雖然舊了點，但翻新整修一下就可以使用了，比新建可節約三分之一的資金。這是溫莉娟打來的電話。她說，如果覺得合適，政府方麵可以給予最大的優惠，當然也是有條件的，就是盡量留用原有職工。
林歡有些遲疑。地理位置倒是不錯，總體麵積夠大，滿足今後進一步發展。價格也出人意料的低，很讓人心動。但是，接收原有職工是很麻煩的事。國有企業，體製老化，不是人養成了吃大鍋飯習慣，不思進取，缺乏競爭意識，還喜歡鬧事兒。
林歡討厭麻煩！但是，上麵的意思也不得不有所顧慮。“溫小姐，他們的退休職工怎麽辦？從報表看，退休職工還有大病醫療、菜籃子津貼等等，負擔太重。還有遺屬待遇、居休拿生活費的職工等，也存在問題。我希望能一次性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問題和麻煩解決了，也隻能保證接受符合要求的技術類員工。你也知道，天意是非常年輕化的企業，員工思想活躍，而這家企業的職工恐怕跟不上節奏。”
溫莉娟微微歎口氣，上麵某些人還是想得簡單了些，想把包袱甩出來，以為人家真的是年輕好說話？
溫莉娟勸道：“林小姐，其實那些職工還是不錯的，特別是專業技術人員和生產一線的職工，非常有經驗。隻是因為資金問題，最主要的是因為現在的中藥材都是人工培育的，根本就達不到效果，所以廠子才逐漸衰敗。如果天意藥業收購了，能夠解決原材料問題，完全可以使用原有的藥方，都是已經通過審批的，這樣能直接生產銷售了。”
林歡輕輕一笑：“溫小姐或許忘了，天意藥業屬於合資企業，有幾個股東都是外資。”
溫莉娟一愣。她又不是學企業管理的，所以也隻是按上麵的要求辦事兒，還以為就是天意自己投資的企業。“這樣吧，我立即把林小姐的意見向上麵匯報，不過，我還是建議林小姐多考慮一下。”她道。
“盡管我非常同情那些下崗職工，也想為他們盡一份力，但更要為天意現有的員工著想，為股東的利益考慮。當然，我會讓人事部門注意，同等條件下優先考慮該廠下崗職工，並在年齡上適當放寬。”林歡道。
“好的，我會如實匯報。”溫莉娟無奈。
“我馬上又離開京城，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聯係天意藥業的總經理餘鋒，天意生物科技就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此外，股東們也派出專業人士組成臨時管理團隊，對收購並購應該很有經驗。”林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