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巧遇李菲
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出小區，引來無數關注的目光。在這裏居住了幾年，不少業主也是熟悉的。
“老穆，你們家有啥喜事啊？咋親戚們都到齊了？”有人向車內的穆國強揮揮手。
“哦，就是聚一聚。五一節嘛，大家正好都在。”穆國強答道。
有人立即回過神：“該不是你家大兒回來了？”與林豆相認，馮秀英自然是舍不得不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鄰居們，這些年大家都很關心她同情她。
“是呐，剛到，咱們一大家子吃飯去！”穆國強嘴角上揚，眼裏充滿了喜悅和激動。
“哎呦，恭喜恭喜！不耽誤你們了，趕緊去吧，以後聊！”鄰居要替他家高興。業主群裏，很快沸騰了，大家猜測打聽著穆家大兒的情況。知情人透露，開了一家公司，和小兒子長得很像。
穆國強的手機不停震動，打開微信看到鄰居們群裏一片恭喜聲，很熱鬧。隨手一點，發了一個大大的紅包，感謝大家多年的關心和幫助。
車內，麵對三位老人真誠的關切，林豆狠不下心繼續板著臉，語氣也軟下來。林歡鬆口氣。老人們的注意力和關注點集中在林豆身上，一手被一位老人緊緊握住，另一位老人還在對麵飽含熱淚一眼不眨地盯著他。
董文浩輕輕拍了拍林歡的肩膀，對她眨眨眼，表示無聲的安慰。林歡淡笑著搖搖頭。林豆有些自顧不暇，等他適應了老人們的熱情和眼淚，想起林歡時，卻見林歡安靜地閉著眼，臉上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或許，人人都以為林歡此刻是尷尬的，寞落的，而此刻，林歡已經將心沉入花田空間。有啥可期待的？早就預料到了。從沒期待，所以也不會失望。之所以勉強自己扮演一個懂事乖巧熱情大方的林豆妹妹的形象，僅僅是因為不想林豆為難，不想讓他後悔。畢竟他已經盼了二十幾年，內心深處，肯定還是期盼著與家人團聚。
半個小時的路程，五十倍的時間差，能讓林歡做許多事情。花田裏忙了又是酒窖裏，還有練琴繪畫書法等等。雖然隻是精神力進去，不用吃飯啥的，但是也會疲憊也需要休息。所以，感覺還沒做啥就聽到鬧鈴響。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董文浩輕聲問：“笑笑姐，醒了吧？”
“唔，文浩啊，有點口渴。”林歡迷迷糊糊地道，一時間忘了自己身處何境。
這種情況，隻要是林歡身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董文浩利索地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唇邊：“溫熱的，剛剛好！”
喝了幾口，林歡睜開眼，便看到了幾張陌生的滿是皺紋的充滿驚訝的麵孔。頓時回過神，這是在淄博，這是與林豆原生家庭的老人在一起。淡定地接過董文浩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又將毛巾遞回，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淡淡一笑，並不做解釋。
“嗬嗬，閨女，這是趕路累了吧？”穆老爺子慈祥地笑著。
“是啊是啊，早上起多早，麟麟說不到五點就出發了！我家珍珍啊，老是賴床，睡到中午都不起，叫她吃飯吧還不耐煩！”姥姥也表示理解。
董文浩挑了挑眉，嚴肅地道：“笑笑姐每天五點半起床，鍛煉看書練琴做早餐，我們家沒人睡懶覺。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啊？這樣啊，蠻辛苦的！”姥姥連忙關心林豆，“小林啊，賺錢雖然重要，但更要注意身體啊，不要太累著。年輕人，要有充足的睡眠，早上起太早鍛煉並不好，電視裏麵說那時候空氣最不好！”
林豆皺了皺眉頭，把手從老人手中抽出來，淡淡地道：“不辛苦不拚命，我和笑笑早就餓死了！”
頓時冷場。姥姥嘴巴哆嗦幾下，眼淚往下淌。穆老爺子和姥爺也唏噓不已。
林歡此刻也沒心思去當誰的潤滑劑，心還沉浸在正在創作的畫中。轉向董文浩：“還沒到飯店？等會兒我有事。”
董文浩急了：“是有靈感了？”
“我正在畫一副冬景，在色彩運用上有些想法。”林歡回道。
“哇，真的！”董文浩眼睛一亮，突然懊惱地歎口氣，“可惜沒在家，不然可以欣賞到你的新作了。”要知道，對於藝術家來說，靈感不是時刻都在時刻都能保持，沒有及時抓住，或許再也找不回來了。
“下午我再琢磨琢磨。”林歡放下茶杯。
林豆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擔心他，林歡也不用跟來，不用坐這麽久的車，不用和這麽多人客氣周旋。“等會兒早點結束回酒店。”他溫聲道。
林歡微笑著搖搖頭：“你和你家人好好聊聊，不用管我。需要啥，有向陽他們在。”
董文浩撇撇嘴：“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吃完和笑笑姐一起回酒店。”他才懶得繼續虛情假意地和一群不相幹的人湊近乎，累得慌！
“我下午就待在酒店看文件，上個月的審計監察報告還沒批完。哦，上次天意珠寶有筆帳存在問題，已經查清楚了，是你原來的兄弟出了差錯，昨晚我已經批準了部門的處理意見，扣除一個月獎金，扣除半年獎年終獎，今年不得參加優秀員工評選。還有財務、會計、財務部主管、辦公室主任和王文瑞王總等等責任處理均按公司規定執行，已經上報，秦總批複後通報執行。現在告訴你一聲。”董文浩捂住嘴打了個嗬欠，又伸了個懶腰，“哎，昨晚忙到快一點，還真累！”
林豆臉色有點難看：“是小七還是陳果或者其他人？”這是他從雲省帶到京城的人，後來跟著進了天意珠寶。隻是文化底子太薄，雖然一直很照顧他們，他們自己也很努力，但目前也隻能做一些安保後勤工作。當然，都是曾出生入死的兄弟，出去采購，林豆有時要帶著他們，一來表示自己沒有忘了他們，二來是讓他們多見見世麵多學學東西。
董文浩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咋做，正色道：“是陳果。豆哥，你是想私下彌補他？就因為他是你的兄弟？功獎過罰，這是製度，這是原則！你以為你那是兄弟情義？不！是害了他！因為你的好心，你的心軟，讓他做事不用小心謹慎三思而行，不用擔心規章製度，反正事後有你擔著！這次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不僅僅發生在陳果身上，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存在，隻是他們表現方式不同而已。豆哥，我是希望他們都能學學林餘，向他看齊！出身並不代表一切，隻要你比別人努力，比別人用心，你的成就就不會比別人差！”
對於這些小事，林歡從不參與，隻是牽涉到林豆以前的兄弟，她不得不勸道：“哥，文浩說的有道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小七、林果他們誰犯了錯就得按照規定處罰，這才能讓他們下次注意，不會再犯。他們有情緒有想法，你可以和他們交流溝通，讓他們明白自己該做啥不該做啥。還有，你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不要逼他們學不擅長不喜歡的東西，而是要發揮他們的長處和優點。不是每個人都是你或者陳餘，也不要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比如小七，他善於和人打交道，肯吃苦，為人機靈，在玉石方麵也有些研究，那就嚐試去做銷售而不是搞後勤。陳果負責店裏的安保還是不錯的，就沒必要帶他出去采購了。”
林歡的話，林豆一般不會反駁。他認真想了想，點點頭，歎道：“是我考慮不周，這次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陳果那筆賬目是上個月讓他出差那次吧？我會在會上檢討，按照公司規定接受處罰。”
董文浩笑道：“我就知道豆哥通情達理！放心放心，天意珠寶是你直接管理的，你的監管責任也跑不掉，隻等高層會議討論通過就報笑笑姐批準。”
幾位老人豎起耳朵聽，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林豆的人犯事兒了，董文浩毫不留情地要處罰，不僅如此，還要處罰林豆。不由麵麵相覷。姥姥試探道：“公司不是咱家小林的嗎？咋還要罰他了？”
董文浩嗬嗬一笑，淡淡地道：“您或許誤會了，天意是笑笑姐一手創建的，豆哥在天意珠寶占一半的股份。當然，笑笑姐和豆哥的關係哪能是多少股份能衡量的？不過，製度既然製定下來了，就必須嚴格執行，任何人都不能違反和幹涉。公是公私是私，必須分清楚！”
姥姥顯然不相信，帶著懷疑的眼神瞅瞅林歡，疑惑地道：“閨女，他們不是說你是藝術家嗎？畫畫寫字彈琴啥的，整天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咋有空管那麽大的公司……”
林豆聽著不是味兒，麵色一冷，沉聲道：“公司是笑笑的，連那家珠寶公司當初也是笑笑拿錢開的，我不過是白占了一半的股份！如果你們誰有啥想法，明天我把所有股份還給笑笑！當然，如果你們因此就不願意認我，我完全沒意見！”
他越說越氣，忍不住冷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穆麟他媽媽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告訴你，這樣的親人我不……”
“哥！夠了！”林歡果斷地打斷他的話，“老人家可能也是好心，擔心我太累著，到頭來兩頭都顧不著。”
姥姥被姥爺使勁兒扯了扯，這才回過神自己說錯話了，忙爭辯：“對對對，俺是擔心這閨女，呃，林，林小姐！林小姐，對不住啊，俺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說話有啥不中聽的你千萬不要放心上啊！俺可不是挑撥啥，也不懂咋管公司，俺沒文化，不懂……”
“老太太，我知道您不是有意的。其實公司的日常事務我也沒空管，我們有專業的管理團隊，每一個都比我能幹。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安心畫自己的畫彈自己的琴。”林歡淡笑。
姥姥眨巴著渾濁的眼睛，心想，讓別人去管能放心嗎？就像把錢放在別人兜裏，誰知道哪天你要用時那些錢還在不在。
穆老爺子重重地咳嗽一聲，道：“孩子們的事兒咱們不懂就不要摻和了，當老人的，該你吃就吃，該你喝就喝，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親家母，你說是吧？”這個親家母啊，就是喜歡瞎操心，但凡親戚的事兒都愛多嘴問一問，說得難聽就是嘴碎，但心不壞。
“親家說的是！你啊，看到小林回家是高興壞了吧，瞧瞧，都不知道砸說話了！”姥爺也趕緊掩飾。
姥姥訕訕地笑著，不敢再說了。好在，此時也到飯店了。剛下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跑過來。
“歡歡！呀，真是你們呢！剛剛我看到林大哥的車，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看到了汪助理，才知道你們也是到這兒吃飯！呃，林大哥，好巧！”李菲歡快地挽住林歡的胳膊很興奮的樣子。
董文浩歎口氣，手伸到李菲眼前晃了晃：“菲兒學姐，你真當我是隱身的啊？豆哥還沒下車你都瞧見了，我這大活人你偏偏看不到！”
李菲收回目光，嘟嘟嘴：“這不是沒來得及招呼嘛，急啥啊！來唄，文浩學弟，握個爪子！”伸出手。
林歡撲哧一笑，柔聲道：“菲兒，你咋也在淄博？前幾天沒聽你說啊！”
董文浩也打趣道：“是呐，以前你都是直飛海外，這次咋這樣接地氣了？”
李菲飛快地瞟一眼正在下車的林豆，嬌聲道：“國內也很多很美的景點啊，隻是差不多早去過了。這次是我爸到這邊視察分公司，所以跟著來了。”
“哦——原來如此！”董文浩一本正經地點頭表示明白。
“咦？”看到李菲，林豆詫異。
“林大哥，你們也在這裏進餐啊？真巧，我也是剛到，還沒來得及進去呢！”李菲微微紅著臉，看到隨後停下不少車下來不少人，低聲問道，“是你這邊的親戚嗎？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我，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