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感染流感
農大。
剛到教室，李菲就急匆匆地迎上去：“歡歡，奕涵得了流感，挺嚴重，最開始是吳藝感冒發燒，她快好了卻把其他姐妹都傳染了。我是前幾天老媽他們來京，沒在宿舍住，所以躲過了。”
剛進校時，林歡和李菲等五人同宿舍，隻是林歡在校外開了花店需要打理，所以除了午休，一般都不在宿舍休息，但和大家的感情還是不錯。林歡退出宿舍後，又分了一名叫吳藝的女生入住，與張馨她們同為園藝專業。林歡是一個冷情的人，平時也沒閑工夫交友閑聊，曾遇到過吳藝幾次，說話有些口不擇言，李菲要私下嘀咕說她喜歡占小便宜，習慣不好，喜歡私拿別人的東西，不給用還說三道四，弄得大家都不樂意搭理她。更讓人煩惱的是，吳藝不講衛生，不愛洗澡換衣，髒衣服一放就好幾天，甚至連內衣褲髒襪子也是湊成一堆實在沒換的才洗。委婉地提醒吧，她當聽不懂。挑破了直說吧，她說在家也是這樣，能節約水和肥皂。話說難聽了，她就委屈地抹淚，指著李菲她們看不起鄉下人，合夥兒欺負她，還到處說室友們的壞話。李菲是直性子，直接要求把這顆老鼠屎清掃出去，但吳藝去老師領導那裏輪番哭訴一番後，學院領導隻能讓李菲等人不要太計較個人得失，要講團結，要從生活和思想上多幫助困難同學。再後來，或許是見過的世麵大了，眼界高了，吳藝也逐漸改變，主要提現在個人衛生上，勤換衣勤洗澡，學會梳妝打扮，究其原因是因為戀愛了。挺不容易的！李菲感歎。吳藝的男朋友還是李菲她們想方設法輾轉介紹給她的，就是想著“悅己者容”這詞兒，當然，對方的品行也算端正，家境不好不壞。但是，愛占小便宜的惡習一時間還是沒有轉變，有待繼續改造。
“現在咋樣了？去醫院沒？”林歡忙問。
“吳藝好得差不多了，陳晨她們吃了藥沒啥效果，就在校內醫院門診輸液，昨天奕涵輸液時覺得很不舒服，醫生讓住院進一步檢查，說肺部感染嚴重，今天淩晨五點多突然通知說奕涵呼吸困難，病情危機，讓緊急轉院，被送到XX醫院，還好，經搶救後脫離生命危險，住進了ICU病房。陳晨她們現在還在醫院守著，已經和奕涵的爸媽取得聯係，也及時向學校報告。”李菲急急忙忙地道，喘了幾口氣，“我也是才得到消息，本來準備請假去看看，但張馨說擔心把我也傳染上，另外也得接奕涵的爸媽，他們正往京城趕，下午才能到。”
林歡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冷靜下來，柔聲道：“不要著急，我這就讓人去醫院，奕涵的父母我也會讓人去接。還有張馨她們，也要好好檢查一下。另外，宿舍要好好消毒，還有她們接觸的人群也要注意防範傳染。這事兒需要聯係學校。現在，你也暫時不要在宿舍住。伯母已經走了吧？那先我家住幾天行不？待會兒我陪你回宿舍收拾換洗衣物。先問問張馨她們情況，是不是也需要留院觀察。”
林歡回過頭，對阿丹吩咐道：“立即讓汪向陽去XX醫院了解情況，想盡一切辦法，爭取最好的治療。哦，這是張馨她們的電話。嗯，順便把今早我燉的雪梨湯帶一些。曾阿姨知道放哪兒。”想來，花田空間泉水對她們的恢複有幫助。
李菲抹了抹眼睛，忐忑地問：“歡歡，奕涵一定沒事兒對吧？我在網上查了，流感嚴重的會引起心肌炎、腎損害、肝損害，甚至……衰竭。M國每年得流感的過千萬人，死亡成千上萬，他們的醫療技術比咱們華夏發達都死那麽多人，我，我害怕……”
“放心放心，奕涵一定回安然無恙的。M國是因為對傳染性疾病的防控措施沒有經驗，所以才每年大麵積爆發流感，想當年SARS爆發多嚴重啊，還不是被國家很快控製住了，還有後來的甲型H1N1流感，也是被防控得很好。奕涵身體一向不錯，先前也一直在服藥輸液，現在又送到了權威醫院，一定能很快康複的。”林歡安慰道，“好了，咱先進教室吧，我已經讓人去醫院了不是？等會兒就會知道具體情況了。”急也沒用，人現在住進了ICU病房，不是能隨便探望的。希望，還來得及。眼底，閃過一抹焦慮。
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李菲情緒穩定下來。挽著林歡的胳膊，不滿地噘噘嘴：“哼哼，最討厭的就是那個病源體吳藝了，早上我問到底咋回事兒，她生怕讓她負責，一個勁兒推脫，說她不過是小感冒，吃了幾顆藥就好了，是奕涵她們自己鍛煉少身體嬌貴卻愛臭美，季節交替又不注意保暖，早早就脫了冬裝穿裙子，所以才感冒了。還說，她還是真正的受害者，本來都痊愈了，卻被她們傳染了。”
林歡皺了皺眉：“她咋這樣說呢？”
李菲冷笑：“還不是怕擔上責任讓她賠錢？我多說了兩句，她就說我訛詐，甩門就跑了。我說啥了？不就說她明知自己感冒就應該戴口罩不要對人打噴嚏？說她不能整天把門窗關著宿舍應該經常通風透氣？我說錯了嗎？經常說，她還是我行我素，壓根兒聽不進去。”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林歡拿出書本，歎道，“明知她就是那種人，你不是白費口舌嗎？張馨多有耐心歐楊子鈺多溫柔啊，她們提到吳藝也無可奈何，你就權當看不到好了，再忍耐幾個月，大四的課少，你們基本上在實習單位住著，以後也就沒有啥交集了。”
李菲撇撇嘴：“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一再忍讓。隻是，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傳染了別人，還得大家去輸液，甚至讓奕涵那麽嚴重，她不說幫忙照顧，連一句歉意的話都不說，這還算人嗎？”
林歡也無奈。這世間人形形色色，總有那麽一些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尖酸刻薄損人利己的。哪怕是高名校，考進來了，隻能證明你學習成績優秀，而不代表你個人品德也良好。那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氓有文化，可以把法律、道德、人性弱點都利用起來保護自己。而往往這些“文化人”都混的還不錯，舍得下臉能說會道還真有幾分本事，有能力有手段去謀求機會和社會資源，更容易成為職場精英甚至某領域知名人物，你說可怕不可怕？有人埋怨是華夏的教育製度發展過猛太注重形式，應該加強傳統文化教育，把儒家思想撿起來深入學一學。想法不錯，但操作很難。當然，現在國家已經認識到其中的問題，也一直在想辦法加強公民的道德培育，隻是，人心啊，哪有那麽容易改變的？特別是在如今高速發展的網絡時代，各種思潮起伏，消極的負麵的思想不斷衝擊著人們，壓力稍微大一點，啥抑鬱狂躁就來了，就不能控製情緒了，就不顧一切想發泄了。“我活得不好，誰也不想好！”“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少人甚至產生了如此想法。對於“品行”，林歡是極為注重的，多次在會上向公司高管們強調，“德才兼備，以德為本”，“取士之道，當以德行為先”，一個沒有品德沒有底線的人，怎麽會對公司產生歸屬感，怎麽會為公司發展盡心盡力，當然，更不會與公司同舟共濟。天意發展到如今，有人懷疑，卓悅他們這批元老是不是跟不上發展速度了？是不是應該聘請學曆更高的職場精英？林歡報以淡淡一笑。對那些自以為是毛遂自薦的人，那些“想撿便宜”的人，她嗤之以鼻。寧可發展慢一些，也願意等著卓悅他們一起進步。反而，林歡擔心步子邁得太大，管理跟不上。還好，天意的發展，除了因為人情，在分公司吸收了一些股份，均依靠自有資金壯大，沒有借貸。這算不算企業界的異類？沒辦法，林歡從小就這性格。寧可餓著，也不願欠誰的。所以，才對林豆那些所謂的“打拚”行為不滿。林豆呢？為了活著，心不狠站不穩。如今這般人畜無害的樣子，也是因為日子安定下來，不必整日擔心害怕，不會饑一頓飽一頓。
汪向陽去得很及時，因為醫院催繳款了。緊急之下，醫院也秉承“以人為本”思想，先實施了搶救。幾名室友，李菲的條件最好，其次是歐楊子鈺和辰晨，張馨和王奕涵家境普通，但當時李菲不在，作為學生，手裏也沒多少錢，和趕去的老師湊了湊，湊了一萬多塊錢，但哪裏夠？正準備給李菲打電話說，醫院讓至少先存五萬進去。護士耐心地解釋，因為王奕涵情況比較嚴重，需要上許多檢測儀器，還有各種檢查化驗以及藥物，又是第一天，費用肯定節約不了，大概一天就得兩三萬。護士安慰，等病情好轉，費用也就降下來了。哦，醫保可以報銷一部分費用，還有學生險事後也可以去申請報銷。
“不著急不著急啊，我來得太急忘了帶銀行卡，微信支付寶裏麵也沒多少錢，這樣，我馬上就給學校匯報，學校不會不管的。”年輕的老師正在安慰張馨她們。哎，也是結婚不久，雙方父母想方設法幫襯著付了首付買了小二居，簡單裝修就住進去，房貸車貸下來每月就成了月光族。京城居，大不易。
汪向陽一聽說，連忙道：“費用不要擔心，林小姐有交代。嗯，我先去繳費，然後了解一下情況。”
在賬上預存了十萬，找到主治醫生。醫生一臉嚴肅，打量著幾人：“家屬已經到了嗎？沒有？得下午？有些手續需要家屬親自完畢。患者情況比較嚴重，因為前期隻是按照普通流感治療，沒有及時控製病毒，現在不僅是肺部，還感染了心髒、腎髒和肝髒，雖然搶救過來了，但也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哦，你們幾個同學也要進一步檢查，等化驗結果出來，即使不用住院治療，也得繼續服藥輸液，不要掉以輕心。”
帶著口罩的張馨等人麵麵相覷，問：“醫生，要不，我們幾個也住院治療吧？您這一說，我們心裏挺害怕的。都是一起被傳染的，也都是輸同樣的藥，奕涵咋就這樣嚴重呢？”
“體質問題是主要的，還有耐藥性也可以考慮。根據你們的說法，患者經常小感冒，也經常服用頭孢、阿莫西林等抗生素類藥。長期使用抗生素對身體的危害還是比較大的，很容易造成免疫力低下，自身的抵抗能力也會降低……”醫生解釋道，“所以，才會造成你們一個宿舍，最開始患病的同學因為身體素質好，吃了幾顆感冒藥就好了，你們被感染服藥卻不管用，輸了液吧，好轉程度也不相同，體質較差的患者甚至越來越嚴重。同學們，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加強鍛煉提高體質才是最好的‘抗生素’啊！”
張馨她們連連點頭，虛心接受。汪向陽輕咳一聲，謹慎地道：“醫生，冒昧問一句，王奕涵同學啥時候能醒過來？剛剛透過窗戶，我見她似乎還昏迷著她的生命體征怎樣？”
醫生略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病例，指著幾組數據：“剛送來時，患者處於休克狀態，病情危機，經過搶救，目前肺部依然感染嚴重，呼吸困難，血壓偏低，初步診斷還患了心肌炎，肝腎也有不同程度感染，具體是感染了什麽病毒得化驗結果出來才能確診。”
汪向陽仔細查看了那些數據、檢測報告，特別是肺部、心髒等部位的檢測分析診斷，蹙了蹙眉。挺嚴重啊！“拜托您使用最有效的手段盡快控製病情！”他懇切地道。
醫生淡定地點點頭：“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我們醫院會盡全力救治每一個病人。當然，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因為感染嚴重，治療費用中很多都是自費，所以最終花費不會少。”
按照醫生所言，王奕涵已經連續多日發燒，近兩天更是高熱不退，今天淩晨轉到該院後最高體溫一度超過四十度，經緊急救治，目前已經降到了四十度以下，但也一直在三十九度到三十九度八之間，沒有明顯降低。持續高燒，直接影響了心髒等器官的運行，例如心肌炎，好在目前未發現腦膜炎症狀。醫生說，如果體溫再降不下來，要考慮使用一種進口針劑，一針五千元，打十針。另外，因為心肺感染嚴重，病人呼吸很困難，如果不能盡快好轉，引起心肺衰竭，要考慮用ECMO（體外膜肺氧合），通過體外循環短期完全替代心肺，以減輕病人肺部壓力。而這項費用就需要十萬。
“當然，你們也不要太擔心，我隻是把可能發生的最壞的結果提前告知，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救治患者，努力讓患者盡快好轉。”看得多了，再嚴重的病案也經曆過，醫生非常淡定。
而張馨他們卻無法淡定。衰竭啊，是要死人的！曾在網上看到過，有人因為一場感冒就造成心衰，然後換心髒，然後引發腎衰，家裏兩套房都賣了，妻子也離家出走，已經退休的父母不得不出去打工掙錢，節衣縮食勉強應對每月最基本的醫藥費。辛辛苦苦一輩子，一場大病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