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攀上關係
穆麟還得知，天意在華大舉行了一場現場招聘會，一共十五個崗位，卻有上千學姐學長遞交簡曆。
“老四，我也想去天意啊！條件多優惠，吃住免費，升職加薪空間大，福利待遇好。可惜，咱專業不對口。哎！連假期工都沒份兒，人家一再強調要專業對口學以致用知行合一。我決定了——”老三舉起手，咬牙切齒地道，“我要申請第二專業，企管營銷、人力資源、經濟財會等等都可以！”
老大嫌棄地瞟了他一眼，涼涼地道：“有個崗位不需要專業，就是清潔工。”
老散撇撇嘴，沮喪地道：“早滿員了，人家優先考慮農大和林大的學生。”
“嚇，三兒，你去谘詢過了？”正在幫穆麟收拾東西的老二抬起頭驚訝的問。老三家庭比較複雜，屬於離異重組家庭，判給了父親，後媽帶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娃。因為學校和縣裏給了兩筆獎勵，加上暑期打工掙了幾千塊錢。於是，第一年，他家就沒給過他學費生活費。現在，他家每月給生活費一千，這是他爸一再爭取之下。後媽說，讀書又不是讓你去享受，七八百就足夠吃喝。學雜費？寒暑假打工掙唄！家裏兩個孩子上大學，她親生女兒因為成績不好，隻能走藝術生渠道，勉強上了三本，單單學費就差不多一萬。藝術生嘛，自然花費巨大，家裏負擔著也吃力。父親所在國企效益不好，收入低；後媽提前退休，每月拿一千多工資，另外找了一份月嫂的工作。有一次，老三喝醉了，一邊哭一邊笑，說，為了讓他讀大學，他爸和後媽還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後媽說，他親媽至少得出一半錢，高中時，他親媽就沒管過。他爸說，他親媽家中兩位老人接連患癌，她自己身體也不好，還有一個孩子讀書，經濟困難。後媽就嚷嚷著不讓老三讀大學了，他爸不肯，說你女兒花費那麽多錢混文憑，學出來也沒用，還不如去打工養活自己，反正閨女遲早都是別人家的。倆人吵得很激烈，鬧得鄰居聽不過報警，居委會也出麵了。
老三得意地笑：“我初、高中就沒花他們多少錢，成績好，免交學雜費生活費，老師還幫忙申請了困難生補助。假期就去打工，掙買資料和衣服的錢。咱能耐吧？嗬嗬，初中也是年年拿獎學金。我媽那時給的一半學費和每月生活費，不知道到哪兒去了。”笑著笑著，就睡著了，滿臉淚水。
老三低聲道：“在網上看到天意給勤工儉學的學生的待遇還不錯，按時結賬，還有工作餐。雖然給人補課每個月掙得多一些，但不是想先在天意混個臉熟嗎？天意和好些地產企業都有合作關係，也拿到了不少政府工程。”
室友們眼睛一亮，麵麵相覷。這算不算曲線救國？現在工作有多難找啊，在大學生多如牛毛的當今，就算是華大這樣的名校，每年都有不少畢業生不停地在各招聘現場奔波，最終不得不一再降低標準。至於專業對口？嗬嗬，在現實麵前，先填飽肚子再說。沒有物質基礎哪來上層建築？
“咳咳，老三，天意那邊就沒機會了？要不要再爭取一下？咱學的是土木工程，他們有園林工程，也是有共同點的。”老大眼珠一轉，拍了拍老三的肩膀給他打氣。
老二對穆麟努努嘴，道：“你們是舍近求遠啊！”
穆麟不禁苦笑。他也不知道這算啥事兒，說不關心吧，人家每天都好吃好喝地送來；說關心吧，從他醒來就沒見過林歡林豆，他也多次打過林豆的電話，都不是本人接聽，每次都說“會轉告林先生”。昨天，小吳送飯來時，穆麟提出想當麵感謝林歡林豆，小吳卻說“沒空”。
“老四，咱是不是該請人家吃頓飯啊？你的事兒自然不必說了，人家算是對你有救命之恩，我和老五不受處分還能得一點賠償，也都多虧了人家。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雖然人家不計較，但咱可不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不然良心過不去啊！對吧，老五？”
“是，必須是！”老五胡亂點點頭。他倒是不在乎工作啥的，也不必打工掙生活費，家裏早說好了，繼續讀書，直到他不耐煩為止，不想讀就回去考公務員。
穆麟頗為為難。實話實說，大家也不會信啊！老三有些不耐煩，抓起穆麟的手機搖了搖：“我說老四，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沒關係，三哥臉皮厚，替你打電話問。嗯嗯，先醞釀一下感情，想想說些啥，人家可是副總裁呢，日理萬機。對了，老四，是這電話吧？還沒把稱呼改過來？容易讓人誤會呢！”
或許這次會不同呢？手指動了動，穆麟並未將手機奪過來，而是笑著道：“是啊是啊，我就是擔心被人拒絕怕丟臉。三哥，你比我會說話，那就麻煩你作為代表請林先生林小姐給咱一個當麵致謝的機會。”
張若珺？誰啊？陳海挑了挑眉：“您是打錯了電話吧？”
老三連忙表明身份，緊張地道：“老四，哦，就是穆麟，今兒準備出院，他爸媽去辦理出院手續了，我們來幫忙收拾東西。”
“哦，出院啊？知道了，醫院打來電話了。”陳海淡淡地道，“保溫飯盒就交給醫院辦公室吧，景先生下次去順便帶回來就是。”
嚇，這不是重點。老三一緊張，差點被口水嗆住。見他未說話，陳海問：“還有其他事嗎？”
“別，別忙掛電話！”老三忙道，“是這樣的，我們這次能順利地解決那事兒，多虧了林先生和林小姐，所以我們想當麵向林先生林小姐道謝。放心，我們不會耽誤他們太多時間。上次，那邊的人到學校來找我和老五了，想要私了，讓我們撤銷起訴，我們自然言辭拒絕了。但是今天早上又接到他們的電話，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打聽的號碼，拉入黑名單，他們又換號碼撥打，我們隻能拒絕所有陌生來電和陌生短信……”
“你們給張律師說了沒？張律師會處理好的。”陳海直接打斷他的話。
“啊，沒有，沒想到這茬兒。”老三砸吧砸吧嘴。
“等等，林先生要和你通話。”陳海道。
老三對大家擠擠眼，幾人全都擠過來，老三打開免提。
“晚上五點我讓人接你們，到時具體說說。讓穆麟也來，他爸媽就算了。穆麟也是回校？”林豆道。
老三揉了揉胸口，盡量語氣沉穩地回答：“我馬上問問……老四，你是回宿舍住還是咋的？回校？這樣最好，方便咱們看著你，不然你在外麵磕著碰著咋辦？……林先生，穆麟也跟著咱回學校。您工作忙，發個定位我們自己坐車過去就行。”
“我派車去，就這樣，到時讓人和你們聯係。”林豆不廢話，掛斷電話。
老三吐吐舌頭，抹了抹額頭不存在的汗水，嘖嘖歎道：“真是霸道總裁，單單是聲音就讓人亞曆山大喘不過氣來。”
穆國強夫婦進屋來，對同學們的幫助表示感謝。當穆麟告訴他們，自己決定回學校住，馮秀英好不擔心，說環境不好，還是回家修養一段時間，反正都快放假了。
穆麟卻很堅持：“都耽誤了近一個月，再不回校，功課就跟不上了。媽，您就放心啦，我恢複得很好，檢查結果你也看到的不是？媽，就讓我回去吧，這陣子我都快發黴了！”
“是啊，阿姨，我們會照顧好穆麟的，我們會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連他上衛生間都跟著，決不讓他單獨行動。”哥兒幾個也一再保證。
馮秀英不放心啊！傷筋動骨都得一百天，何況是把頭蓋骨掀開了的？醫生說，正常情況下，開顱手術的恢複期為半年，對穆麟的自我修複能力驚訝不已，最後歸功於景煜的高超醫術，當然，林家派人送來的藥膳也功不可沒。有人記起三年前董欽的手術，也是景煜主刀，術後恢複速度驚人，複查結果讓人不敢相信。那場手術。不僅徹底清楚了病患處，常年積累下的老毛病也一掃而空。由此，醫院上下對術後調理進行了熱烈深入地研討，有兩篇論文還獲得了業內高度關注，而中醫的養身作用也再次引起重視。
最後，在穆麟的一再堅持保證下，穆國強勉強同意了，一再交代他一定必須遵照醫囑。“營養得跟上，隻是宿舍不能煮東西，是不是和學校商量一下？我們這就去買藥材，其實，如果問問林……林小姐，她家的那些食譜就好了。”穆國強輕輕歎口氣。
馮秀英扯了扯他的衣服，低聲道：“咱們就這樣走了？”
穆國強澀澀地道：“人家不是說很忙，沒空嗎？既然……還是算了，免得惹人厭煩。等下個月開庭我們再來吧！”
“嘻嘻，伯父伯母，林先生同意今晚和我們見麵，到時，我們會當麵道謝的！”老三笑道。
穆國強驚訝地看向穆麟，穆麟點點頭，尷尬地道：“是三哥爭取到的機會，不過，隻說讓我們幾個去，林先生說六點在學校接我們。”
剛剛升起的期望破滅了。馮秀英懨懨地嘀咕著，沒聽清說些啥。既然上門感謝人家，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去的。穆國強夫婦送了穆麟回校後，就趕緊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禮品，按好、貴、精原則。
“國強，咱真的就不去？”馮秀英不太甘心。
穆國強一邊計算著禮物價值，一邊回答：“這陣子不是沒打電話，人家都不願意接聽，就是不願意和我們有啥瓜葛。哎，算了算了，雖然我倆不能去，兒子那邊能夠保持聯係就行了。”
“國強，我老是覺得他就是咱們的辰辰。所謂母子連心，第一次見到他的照片，我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親子鑒定咋就不是呢？是不是有問題喲？要不，咱們多找幾家醫院？”馮秀英仍然不死心，想到丟失的長子，心裏就難受得不行。
穆國強有些不耐煩了，將兩大包東西塞在她手裏：“行了行了，時間不早了，待會兒人家就派人去接小麟他們了。”
是老熟人小吳開車接人，看到穆國強夫婦手裏的一大堆東西，皺著眉頭道：“林先生說了，不許接受任何禮物，這些你們就拿回去吧！”
“小夥子，你看，買都買了，咱也退不回去是吧？”馮秀英笑著道。
“不行！林先生交代了的。”小吳硬邦邦地回答，將車門一關。
“哎，我說你這小夥子咋不懂事兒呢？”馮秀英拍打著車窗。小吳撇撇嘴，徑直開車離開。穆麟尷尬地埋下頭，老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吳不是個多嘴的人，一路上保持沉默。感到氣氛著實沉悶，老大輕咳一聲，笑道：“吳哥，這是去林先生家嗎？”
小吳“嗯”了一聲。
“咱們這麽多人上門，會不會太打攪？”老大道。
小吳又“嗯”了一聲。
尷尬了。老大撓撓頭，不知該如何繼續，用手肘拐了拐老三，努努嘴。老三打了個哈哈，厚著臉皮問：“吳哥，好像董少和我們同屆吧？聽說是京大的？嗬嗬，我那會兒填誌願時糾結了好久，在京大和華大之間猶豫不決，實在決定不下，就抓鬮，最後抓到了華大。嗬嗬，也是緣分哈，不然就不能和兄弟們認識了。”
小吳報以一聲“嗬嗬”。
老三毫不氣餒，繼續道：“董少是學法律的？嘖嘖，這麽年輕就幫著林小姐打理公司了，真了不起！當然，林小姐更了不起，不僅藝術天賦過人，商業天賦也讓人歎為觀止。”
小吳繼續“嗬嗬”。
老三再接再厲：“我們在網上看到，林先生被稱為玉石界的‘賭神’啊！說他的眼睛比X光還厲害，比雲南的‘翡翠王’都厲害，隻要他瞧一眼，就能知道石頭裏麵有木有翡翠，堪稱開了天眼。據說，就現在的科技，也沒法測試到原石中是否有翡翠，翡翠的質地咋樣。所以，才有‘神仙難斷寸玉’的說法。吳哥，你看到過林先生賭石了吧？現場肯定很熱烈對吧？但是，好像天意珠寶初初成立時，林小姐也賭了不少極品翡翠，難道林小姐也開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