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了結前緣
次日，何兆輝並未讓林歡同行，說，根據詹姆斯先生的介紹，切爾西子爵可不是個善茬兒，或許還會發生衝突啥的。特別是那個不可理喻的卡米爾，或許會影響到林歡的情緒。“笑笑，我約了黃師伯，他的眼光你就放心吧！”何兆輝道。
林歡順利進入半決賽，黃益坤帶著師兄弟們的殷切希望從華夏趕回來給林歡助威。
“哪能麻煩黃師兄呢？兆輝，就算你去，我也是能夠放心的。”林歡笑道。
李家恒忙舉起手：“還有我呢！”
瞅了何兆輝一眼，道：“我也約好了兩位鑒定師，一位擅長瓷器鑒定，一位對字畫頗有心得，加上黃老師，保準能拿下更多珍貴的文物。”
何兆輝輕哼一聲，並不與他多說。如果是何兆軒在，李家恒不知被擠兌成哪樣了。
景煜欲言又止，因為這事兒也是由他而起，但無論說什麽都不會討好，讓他去鑒定文物，又力不從心，隻得輕輕歎了口氣。從昨天開始，無論是何兆輝還是林豆，對他的態度都不算好，李家恒言語中也頗有怨言，埋怨他怎麽不把尾巴清理幹淨，又以自己為例，過去也找了不少女人，但分手的時候誰都不敢拉拉扯扯，事後更不敢找麻煩。景煜就很不服氣了，像這種花花公子，林歡都能和藹悅色，而他就去年前和卡米爾發生了一點關係，時間也不長，不到一年。至於那個孩子的事情，也是一場誤會。當然，他承認是自己有點優柔寡斷有點瞻前顧後，壓根兒就不該顧忌那個孩子的存在，早一點和林歡表明心跡，哪裏就會發生後續的一係列事情？也是因為不夠了解卡米爾，那時在一起的時候，卡米爾是溫柔體貼的，是善解人意的，突然就要分手，然後就搬出去，接著就是玩失蹤，最後又聽說她懷了孩子，而時間又很湊巧，正是他倆在一起的時候。
看到景煜一副無奈糾結的樣子，看到這兩天林歡不太理會他，李家恒挺得意。他才不會告訴景煜，對於某些人，就要無情無義，隻有這樣才能盡快地切斷關係，才能減少麻煩。如果他也是像景煜這樣對誰都好脾氣，都紳士風度，不是得整天和那些女人周旋？他笑盈盈地拍了拍景煜的肩膀，感受到了他的僵硬，訕訕地放下手，道：“景先生有什麽話需要轉告卡米爾小姐？我們一定會帶到。”
所有目光聚焦在景煜身上，好脾氣如景煜，也不免尷尬。勉強笑道：“不必了。”
林豆眼底一片冰冷，淡淡地道：“去去也好，當著眾人的麵說清楚了，是合是散，一次了斷，免得總是連累無辜。”
緩了緩氣，對何兆輝和氣地道：“這件事也要麻煩兆輝，給那位切爾西子爵說，冤有頭債有主，卡米爾喜歡誰不喜歡誰的是她的事兒，就不要老是找咱家笑笑的麻煩。如果再發生這類事情，下一次或許就不會是六千萬英鎊的五倍，而是五十倍、五百倍、五千倍的賠償！”
林豆對景煜從沒說過什麽重話，反而很尊重他，但上次隱瞞“私生子”的事情已讓林豆憋火，這次卡米爾再次因為他而詆毀林歡，讓林豆更是惱怒。他最討厭這種婆婆媽媽沾泥帶水的人，如果你是有決斷的有氣魄的，那就應該早就處理好與卡米爾的關係。裝什麽無辜？嗬嗬，都時隔五年了，難道你就那麽大的魅力，讓一個英國貴族小姐念念不忘？肯定是自己行為不檢點！
林豆可不承認，從內心來說，他壓根兒就反對景煜和林歡倆人湊成一對兒。年齡相差好幾歲，除了給人在腦袋裏麵動刀子，其餘有啥出色的本事？
景煜看向林歡，她卻看著窗外，臉上雲淡風輕，仿佛這一切與她沒有絲毫關係。心沉了沉。真的好委屈，自家根本就不知道卡米爾怎麽就又發瘋了，上次從英國回去後就一直沒聯係好不好，已經將所有與她有關的信息都刪除了，拉入黑名單，郵箱拒絕接收她發來的消息或文件。比如這次，將卡米爾列入懷疑對象名單後，景煜也準備打電話質問她，但是，發現手機內存的電話已刪。抿了抿嘴唇，沉聲道：“好，我去說清楚！”
董欽蹙了蹙眉，猶豫道：“小景，董姨也覺得應該把那事兒處理妥當，不然，上次能派人在酒店房間內安裝監視器，這次能在網上敗壞笑笑的名聲，下次不知道又會幹出啥壞事兒了。小景，有些人腦子一根筋，你得注意說話方式，實在說不通，那就讓切爾西先生管好他的侄女，腦子有病就得治，不要放出來害人！”想到卡米爾的惡毒行徑，董欽也不由氣憤。
景煜點點頭：“董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行了行了，早去早回。”詹姆斯揮揮手，交代道，“亞當斯是個狡詐的人，說不定會弄出以劣充好、以假亂真的事情，你們一定要仔細辨別，越是珍貴的古董越是要注意，實在拿不定主意就打電話問問專業人士。另外，亞當斯是個吝嗇鬼，肯定會把價格估得高高的，你們可不要受騙。還有，那個混蛋心黑手辣，你們得多帶一些人去，不要全部進去莊園，在外圍暗自留一些人。總之，一切小心！”
李家恒瞪大了眼：“嚇，詹姆斯先生，切爾西子爵不會因為舍不得錢財將咱們扣押起來當人質吧？您說得我都差點以為是進龍潭虎穴了。”
詹姆斯哼了聲，並未多做解釋。而李家恒也是聰明人，自然不會繼續追問。
在詹姆斯的指導下，林歡將準備參加半決賽的曲目反複練習。詹姆斯在旁暗暗點頭。進步非常明顯，犯過的錯誤第二次絕對不會出現。最後，連他也無法再挑剔，簡直完美無缺。如此，他更是堅信了明年就讓林歡到英國來隨他學習的念頭。
“啪啪啪！”詹姆斯忍不住擊掌喝彩，大聲道：“就這樣，知道保持這樣的狀態，獲得第一名的機會將大大增加！”
林歡深深地吸口氣，放下雙手，側頭笑道：“詹姆斯老師，聽說有幾名選手的實力非常強，比如那位美國華裔Daniel(陳逸飛)，三年前就參加過利茲鋼琴賽，可惜止步於半決賽，但是也是非常了不起了。還有華夏貴省的選手歐陽易天，也曾參加過不少國際大賽，且取得了較好的成績。我估計，如果沒有意外，這兩位選手都能進入決賽。”
詹姆斯詫異地抬抬眉毛：“林，你看過他們的演奏？”都知道林歡整天忙於練琴中，還得抽空練習書畫和其他樂器，還有農大的功課也沒落下，她哪裏還有時間去收看比賽分析其他選手的實力？
林歡笑道：“詹姆斯老師不是分析過了嗎？我就把你特意提出來的幾名奪獎選手的比賽片段看了看，的確非常精彩，除了陳逸飛和歐陽易天，還有來自德國的約瑟夫、英國的邁克爾，我想，他們在半決賽上的表現都將非常精彩。”
詹姆斯看到林歡臉色慎重，但並無懼色或不安，這令他很欣慰。就擔心她不像其他人那樣是從小到大地參加各種比賽，已經擁有豐富的比賽經驗，也能及時調整心態。好在，從前麵兩場比賽上看，林歡的心態很不錯，不驕不躁，對情緒把握也非常到位，一坐到鋼琴前麵，就能立即將評委、觀眾帶到音樂中。組委會不是沒有邀請詹姆斯當評委，但是詹姆斯一向不耐煩做這些，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以此作為提高名氣的途徑，早些年，他就已經是名滿全球。幸虧也沒答應組委會，不然這次林歡參加比賽，無論詹姆斯如何打分，都會被人說長道短。
“不要長他人誌氣！”詹姆斯沒好氣地道，“就你現在的本事，他們已經差太遠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情感，不是誰都能表現出來的。隻是，還是有個缺點，這個缺點一直都存在，那就是你的表情和肢體語言不夠投入，太過優雅高貴。誇張一些，張揚一些，嗯，就這樣，像我這樣！”
詹姆斯親自示範。林歡不由暗歎，這才是大師風範，舉手投足都非常有範兒，整個身心都投入曲子中，好像人與鋼琴融為了一體。她做不到，已經無數次嚐試，都不能像其他人那樣癡迷沉醉其中。或許，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似乎分作了兩個自我，一個始終保持著清醒，一個投入到音樂中。是不是因為太依賴花田空間的緣故呢？林歡開始反省。
看到她似乎有所明悟，詹姆斯並未叫醒她。換了一首輕柔的曲子，書房內充滿了溫馨、歡悅。
此刻，林歡已經分神進入花田空間，坐在鋼琴前麵一次次地彈奏。終於，她唇邊露出一抹微笑。
“詹姆斯老師，我想再試一試！”林歡笑道。
詹姆斯站起來，眼裏閃爍著期翼和好奇。
霍洛維茲的《卡門主題變奏曲》，一部極具演奏難度的炫技作品，此起彼伏的大跨度跳躍擊鍵，密如驟雨的琶音，左右手你追我趕的對抗，但是，卻又那麽鬆弛自如，讓詹姆斯大為驚歎。
“非常好！”詹姆斯狠狠地將手向下一切，又非常遺憾地道，“可惜，已經確定了自選曲目，不然就這曲子一定能讓全場觀眾為你歡呼。”
林歡抿唇笑道：“我也隻是試試，貝多芬的《命運》我覺得更適合自己。”
詹姆斯不由啞然，的確，就林歡的經曆來說，或許更能體會《命運》所要表達的情感。
沒想到景煜會跟隨而來。看到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景煜，亞當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底卻冰冷一片，熱情地伸出手：“Jing先生，真是幸會！經常聽到你的大名，可惜一直未能蒙麵。卡米爾也真是，當初在美國認識了你，也不給我說一聲，讓她趕緊回國，她擔心我會反對，就直接回來了。但是，這麽多年過去，她心裏卻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景煜淡淡地道：“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想給切爾西先生說清楚，以前卡米爾的欺騙我並沒放在心上，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傷害無辜，這是我無法容忍的！對卡米爾的行為，我仔細分析了，覺得她肯定是精神上出現了問題，非常適合妄想症的表現，建議切爾西先生帶她去專業醫院去檢查治療，不然，時間長了，病情將越來越嚴重。”
亞當斯臉色一沉。精神病？嗬嗬，為了擺脫那個蠢貨，居然想出了這個損招。曾經，他就將家族中發對自己的一名長輩送進了精神病醫院，因為他“自殘”，醫院不得不將其用手銬腳銬禁錮在床上，不到半年，那人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人世間。到了那裏，沒有病的也成了實實在在的精神病。且不說天天吃藥打針，還要接受包括電擊在內的各種非人類的治療，就是時時刻刻看到一個個或瘋狂或癡迷或呆滯或殘暴的病人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聽到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哭聲喊聲，再如何意誌堅強的人，也會很快被擊敗。比如那位長輩，一個月後就開始神誌不清，兩個月後已經和精神病人相差無幾，三個月後開始自殘，四個月後變得奄奄一息，第五個月時醫院已經下達病危通知，然後，最終走向死亡，讓亞當斯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當年，那人是反對自己接掌切爾西家族最為激烈的，亞當斯不得不向他低頭，許下若幹不平等條約，這才讓他鬆了口。極為艱難地接管切爾西家族後，那人也不斷出難題找岔子尋絆子，從亞當斯手中訛詐了不少錢財。
“你不能因為拒絕卡米爾的愛就傷害她！”亞當斯板著臉冷聲道，“卡米爾因為犯錯，所以現在正在接受懲罰，這也隻是因為她不該遷怒別人。至於你和她之間的糾葛，我想，你們華夏有句話叫‘一個巴掌拍不響’，單單是卡米爾一個人，怎麽都不會讓她做出那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亞當斯雖然並沒多看重卡米爾，但畢竟與自己有血緣關係，所以，他可以懲罰她，甚至收回她的生命，卻不能容忍別人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