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另有所圖

  那晚在酒吧被帶走的九個年輕男子,已放出五個,除了非法攜帶槍支的陳飛,其餘三人都涉嫌QJ。而這三人的父母,無一例外都得到某些人的“指點”,要想減輕或減免處罰,可以去找林歡,並將林歡的來曆一一道來。隻是,除了“小安”媽媽,其餘人都不太相信,所以並沒相應“小安”媽媽的號召去農大找林歡,而是積極地和受害人家屬溝通,希望能取得他們的諒解。


  誰這樣無聊啊!林歡搖搖頭,突然看到一個名字。吳真真?她愣了愣。這人怎麽摻和到裏麵來了?

  王瀟匯報,吳真真的父親被捕後,包括吳真真名下的房產車輛賬戶等被封,除了一套老舊的小戶型,可以說身無半文,落魄之極。可吳真真從小就是被嬌慣長大的,哪裏受得了這苦?於是,重操舊業,終於搭上了一個叫張大彪的四十八歲的大款。晉省人,還有點能耐,黑白道上都能說上話,但為人並不十分強勢,反以“有情有義”而出名。比如每年都要捐贈幾百萬用於山區教育,寒暑假還親自帶著手下去山區看望貧困學生,逢年過節給孤寡老人送溫暖,還資助著十幾個高中生和大學生,等等。所以,張大彪在當地的口碑並不算差。


  “那吳真真咋又和這幾家聯係上了?她想幹嘛呢?”林歡問道。


  原來,這次張大彪進京辦事兒,吳真真也跟著來了。哦,張大彪的前妻已經去世了兩年,所以吳真真還戴不上小三的帽子。隻是張大彪的一雙兒女非常反感吳真真,前妻的娘家也不太讚成他倆交往,覺得吳真真的名聲不好,有那樣的父親,當女兒的能好嗎?但是,吳真真很會掩飾,對張大彪極盡溫柔,對他的兒女也是好得不行。時間長了,張大彪在責罵兒女太不懂事、太不聽話、太不領情、太沒禮貌的同時,也心疼吳真真受委屈了。張大彪想投資一個項目,所以進京找人拿批文。吳真真是“有心人”,當初因林歡而被迫離開京城,又被華大開除,繼而傾家蕩產一無所有,她將所有矛頭指向林歡。如果不是她的出現,說不定自己還是住豪宅開豪車的千金小姐。所以,一進京,吳真真就開始打探林歡的消息。


  “就這樣,借用張大彪的路子,吳真真打聽到了酒吧的事兒,然後就找機會提醒那幾家人。”王瀟簡要地回答。


  “那個張大彪知道嗎?”林歡問。


  “還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不過,我猜測吳真真或許不會將實情告訴他。”王瀟道。


  想了片刻,林歡淡淡地道:“隻要不妨礙到咱,就不必管她了。如果她再有小動作,就讓人提醒提醒張大彪。”搖搖頭。二十歲的年輕女子與一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有人為了生存,不得不放棄自尊。但是,她是為了個人享樂,為了維係過去奢華的生活。所以,這種人並不值得同情和可憐!

  林歡笑了笑:“晉省人好像都挺有錢啊?那天去學校向菲兒獻花的也是晉省人,也是自稱家裏有礦。”


  晉省土地肥沃,地產豐富,特別是蘊藏了豐富的煤礦資源。靠山吃山,一大批煤老板便如雨後春筍般誕生,上億資產不算啥,百億千億都不少。但是,這些人,特別是小型煤炭企業主,大多是文化程度不高,相當多的隻有初中文化水平,說話粗鄙,行事粗暴,管理粗放,無論到哪兒都喜歡擺排場,為了爭一口氣可以一擲千金,所以也成了大家眼中的“土豪”、“暴發戶”。


  “前些年,張大彪陸續在各大城市買了不少房產,其中京城就有五十幾套房子、兩棟別墅。嗯,他在嘉禾景苑靠大門邊有一棟聯排別墅,主要是張總看不上他,所以不肯把裏麵的別墅賣給他。據說,現在張大彪手裏有兩百多億的閑錢,這幾年一直在尋思轉型,隻是沒找到合適的項目。”王瀟道。


  這事兒林歡交代下去便沒再理會了。又過了兩天,接到李徹的電話。


  “笑笑,吳真真還記得吧?”李徹的話讓林歡一愣。


  她笑道:“怎麽?你們遇到了?”


  “不是啊,是她攀上的那位金主張大彪通過王淵輾轉聯係到我,王淵你不記得了吧?就是在滬市那次,送了贗品給我老爸,被你看出來的那個礦二代。後來不是被他爸扔到我這裏來了嗎?張大彪知道我和你挺熟,就找到我,說要當麵向你賠禮道歉。嗬嗬,吳真真還真是到哪兒都能惹是生非啊!”李徹道。


  林歡笑道:“不必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麻煩李學長給他說,我沒放在心上。”


  李徹嗬嗬笑道:“我瞅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極有可能是想入股天意。真是做美夢呢!誰不看好天意的發展前途啊,可是你既不缺錢,也不缺人脈。我就告訴他,你以為自己挺有錢是吧?那麽和全球華人首富相比你又算啥?他不敢回答了。我就告訴他了,首富的長孫李家恒先生可是你的好朋友。又警告他,京城不是晉省,說話做事須得謹慎,不要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林歡不由莞爾:“李學長,人家比你大二十幾歲呢,老話咋說的,他吃的鹽比你比你走的路還多。”


  李徹很是不屑:“靠壓榨了無數礦工賺黑心錢起的家,現在想漂白,嗬嗬,扒開偽裝還是透心黑!我說,京城、滬市等大都市的房價為啥這麽高?這些煤老板就功不可沒。好吧,我就知道你會拒絕,所以給他說了,你沒空,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畫一幅畫多寫一幅字,或者譜一首流傳千古的曲子,都比聽他虛情假意的賠禮道歉來得更高尚。咱可是文化人兒呢!”


  不料,到晚上,李徹又打來電話,說張大彪好像是賴上他了,說啥都要當麵道歉不可,還帶了一方據稱是唐末的洮硯、一幅大千仕女圖。“畫兒我看不出來,但是硯台看上去還挺不錯,碧綠如藍,細膩溫潤。如果真是老坑洮硯,可是非常難得了。不然,我也懶得再理睬他!”李徹道。


  壓低了聲音,他忍不住吐槽:“我就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都說得很明白透徹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門兒來,虧得他舍得下那張臉皮!我真懷疑他的腦回路,是不是老天爺給他打了幾個死結,直接就短路了。”


  林歡表示,硯台自己手裏有幾方,其中就包括老坑洮硯,張大師的仕女圖相當少見,最高成交價為兩億三千萬,擁有者無不當作傳家寶珍藏,哪裏會如此輕易地就拿出來讓人欣賞?而就李徹話裏的意思,張大彪似乎有意把洮硯和畫作當成賠禮。林歡自認為自己沒這麽大的麵子。


  “嚇,你懷疑那是假的?”李徹道,“我就說嘛,我爸手裏也有一副張大千的山水畫,平時把它當寶貝似的,連我也不許碰。還以為土老帽不知道其價值,原來是考驗咱的眼力啊!”


  林歡笑道:“或許他也不知道呢,總之,無論是硯台還是畫作,我這裏都不需要。幾位師兄師姐家都收藏了不少,特別是美國的陳師兄、英國的黃師兄和港島的周師姐他們經常讓人送古玩字畫讓我學習鑒賞。張大師的畫作雖然珍貴,但他們幾家也有幾幅,剛好前幾天送來一幅山水畫。”


  李徹放下手機,走出書房,笑著對張大彪道:“張總,非常抱歉,笑笑的確是抽不出時間來。你要知道,她平時忙得恨不得把一天當成十天來用,農大、央音兩邊跑,每天還得把練習鋼琴的視頻傳給英國的詹姆斯先生,哦,還要背各種古籍。哎,國學大師的關門弟子可不是那麽好當的。詹姆斯先生你不知道吧?詹姆斯·亨利·威爾遜,英國著名維也納古典派鋼琴家,鋼琴界排名前十。威爾遜家族是英國上百年曆史的名門望族,家族中曾誕生很多傑出人才,覆蓋了生物學、文學、教育、工程、音樂等多個領域,為人類的發展和創造做出了積極貢獻。詹姆斯先生非常看重笑笑的音樂天賦,所以要求也很嚴厲。你說,她哪還有時間像咱這樣坐著喝茶聊天?”


  張大彪長得名副其實,身材高大魁梧,近五十歲的人了,並未像別人那樣發福,所以也顯得比實際年齡小一些。他笑嗬嗬地道:“我知道林小姐學藝術,所以特意拿來這兩件文物,一來是誠心誠意地賠禮道謝,二來是想沾沾林小姐的文雅氣兒。咱是粗人,沒文化,也說不了漂亮話。既然林小姐沒空,我也不能強人所難,這兩件東西就放李少這裏,你哪天有時間幫我轉交給林小姐。”


  李徹瞅了瞅桌上的硯台和字畫,扯了扯嘴角:“張總,你是不知道這畫的價值吧?我啊,膽子小,沒見過這樣貴重的玩意兒,還是請張總帶回去。隻要你在京城,總會有機會遇到笑笑的。對吧?”


  張大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嚇,不過幾千萬而已,李少這是在寒磣我嗎?就擱你這裏了,如果林小姐不要,你賣了也好,丟了也行,隨便李少處理。”


  眼睛抽搐幾下,李徹對他的財大氣粗很不適應。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文物啊,再多的錢也無法再生複製。俗,真俗!李徹心裏暗暗鄙視。他淡淡地道:“別,我還真不敢替張總保管這東西。這樣吧,如果張總真是有意轉讓,您開個價,改天我請兩位鑒定專家,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正好,我爸對收藏挺有興趣。至於笑笑那裏,嗬嗬,甭怪我說話不太中聽,人家還真不缺這些東西。上次她過生日吧,收到的大多都是此類禮物。”


  張大彪顯然沒有想到這茬兒,反倒像是吃了一驚。


  李徹輕笑道:“張總來之前沒打聽打聽對方的底細啊?不該啊!這麽說吧,你們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以後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吳真真的話,嗬嗬,你別要當真,當初是她先惹到笑笑頭上,其實笑笑壓根兒就懶得理會她,隻是咱們這些朋友看不過,所以才出手整治了吳家,不料,事兒牽連得太廣,我們也不敢插手了。要說吧,也是她家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可她偏偏還把林歡當成當初那個軟弱可欺的孤兒,把賬全都賴在人家頭上。張總,奉勸你一句,那個女人就是掃把星,走哪禍害到哪。張總在晉省的名聲我也知道,是公認的仁義人兒,何必為了一個不靠譜的女人和親生的兒女過不去呢?你人麵廣,路子多,隻要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吳真真到底是啥人了。”


  要說啊,張大彪也算是個人物,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到身家上千億,經曆的風風雨雨不少,見過的漂亮女人也不少,可現在偏偏就一頭陷進去了。“其實,真真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聽到別人說,順口打聽了一下,畢竟她和林小姐是同學。她也說了,真沒想到那些人會找到林小姐去鬧騰,聽說後,心裏後悔得不行。本來,我想直接上門道歉的,但又想著不太妥當,這才請李少作為中間人。”張大彪解釋道。


  李徹輕嗤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搖搖頭。就這智商,都不知道他那上千億是咋賺來的。多大把年紀了,居然還相信“真愛”?如果隻是玩玩倒也罷了,不過是損失一點錢財浪費一點時間,可這老家夥分明是真的“愛”上了啊!愛?真是荒謬,就吳真真那女人也值得?


  李徹突然沒了興趣,擺擺手,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張總,待會兒我還有事兒,就不能繼續陪你了。東西你拿走,你丟了砸了還是咋的隨便你!來人,送客!哦,那盒茶葉也拜托你一並拿走,我現在都是喝天意提供的花茶,既養生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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