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警局耍橫
非常抱歉，鑒於穆國強先生、馮秀英女士嚴重擾亂天意珠寶和天意園林的正常生產經營，給兩家公司帶來了重大經濟損失和名譽損失，並嚴重損害林歡小姐的名譽權，本人已代表天意園林和天意珠寶，代表林歡小姐向當地警方報案，並向法院提起訴訟。明天一早，你們將收到律師函。
這是何兆軒的回答。
不過是十八歲的大學生，穆麟哪裏經曆過這種事情，一下子慌了神。一再解釋，那是因為父母太心急，又一直見不上人，所以才說了一些不太理智的話，他代表父母向林歡小姐真誠地道歉，希望她原諒。可憐天下父母心，請林小姐多多包涵多多理解。
“理解？嗬嗬，我想林小姐非常理解，但是，這就是違法的理由？”何兆軒譏諷地道，“抱歉，我時間寶貴，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下次應該收費了。再見！”
穆麟真的無能為力了，沮喪地回到宿舍。現在天色已晚，去找林歡的高中同學肯定不合適，隻能等明天早上。給父親發了個短信，說暫時聯係不上林歡，因為她未在國內。一整晚，穆麟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臨近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但很快就被室友起床的聲音驚醒。揉著幹澀的眼睛，腦子裏一團漿糊，掙紮著起來。
“喂，兄弟，你生病了嗎，咋臉色這樣難看？”一位室友關切地問。
穆麟勉強笑笑：“可能感冒了，我等會兒去醫務室看看。”
在電話中，與那位學長約好在食堂見麵。
“林歡的電話？我真不知道啊！”學長詫異地看著他，懷疑地道，“我說，小學弟，你不是對林歡有啥想法吧？作為魯省老鄉，我得勸勸你，她和咱不是一路人，咱們高攀不起。”
穆麟哭笑不得，連忙搖頭：“我哪敢啊？就是有點事想找她……嗯，找她幫忙。”
學長眼珠一轉，笑道：“是想到她的公司去打工嗎？天意園林那邊恐怕沒戲，他們招的人專業性比較強，聽說和農大和林大有合作協議。天意珠寶嘛，好像沒招臨時用工人員呢！當然，也說不定她看在老鄉的麵子上能照顧一下。但是，穆麟，好像你家也不缺錢吧？另外，無論哪家公司，都專業不對口吧？”
見穆麟吱吱嗚嗚含含糊糊的，他攤攤手，遺憾地道：“我沒她的電話。她這人吧，高中時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從來不和大家一起玩，你主動找她說話，她隻是笑一笑。不過，好些同學以問題的借口接近她，隻有這時候，她才肯多說幾句話，非常耐心，聲音也很好聽。但是，不少人得到老師的警告，不許起歪心，不許打攪她的學習。嘿嘿，幾位老師看得可緊了，誰叫她門門功課基本是都是全年級第一呢？人又長得漂亮，誰都想多看幾眼啊！其實，剛上高中時並不咋樣，沒長開嘛，又瘦又小，但半學期過後，就越來越漂亮了……”
穆麟耐心地聽學長囉嗦，心裏挺著急的，直到他換口氣，趕緊插話道：“學長還挺了解林小姐的，你們關係應該不錯吧？”
那位學長輕咳一聲，臉一紅，道：“恐怕，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有我這號人。咳咳，丟人不是？她就那性格，不愛和人交往，看上去很溫柔，說話細聲細氣的，從來不和人爭長短，就算你當麵罵她，她最也是淡淡一笑，然後轉身離開。當時，很多同學都為她打抱不平，挺維護她的。哎，她實在太苦了！你知道吧？聽說初中被人欺負得挺慘，都是些女生欺負她，還是室友呢，在她書包、文具盒、飯盒裏麵放蟑螂、老鼠、毛毛蟲，甚至把死蛇塞到她被窩裏麵。她不敢說啊，一直忍著，直到快畢業在一次校會上暈倒，送到醫院，大家才發現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煙頭燙、刀子割的傷口。老師震驚了，就報了警，警察一再追問，她才吐了實話。我想，這對她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損傷，所以才一直不肯和人交流。我還告訴你啊，高考前，她還差點被人害死了……”
穆麟嚇了一跳，瞪大了眼：“不會吧？誰那麽大膽啊？”
學長壓低聲音，道：“去年網上傳出不少她的事兒，其中就有這事，但後來不知咋的，全部被刪除了，有人惡意中傷詆毀她，好像最後林歡還是原諒了她，據說那人暗戀她，想引起她的注意，是不是挺意外？我們都知道那事兒，雖然校方壓下來了。先是差點被人綁架，後來逃脫了，但是她的一個好姐妹，是福利院一起長大的，叫林英的，關係很好，不知道她順利逃走了啊，抱著自己所有的積蓄去救她，不料被人害死了。林歡受了打擊，差點也跟著死了。是她初中時的班主任董老師把她喚醒，哦，現在董老師是她的媽媽，真正成了一家人。還沒完呢！然後，林歡抱病參加高考，考完的最後一天，被人在背後從很高的台階推下去，一下子昏迷不醒，醫院連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挺驚險的，老師同學都去看望她，都以為她挺不過來了，頭部流了了好多血，身上到處是傷。還好，老天保佑，她終於醒來了。那時吧，成績剛好出來，董老師看她情緒不對勁兒，就趕緊帶著她到了京城。你知道吧？據說，那事兒，和她哥，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叫林豆，還是因為林豆的原因，她受了牽連，有人才想害死她。聽說，林豆現在也在京城，天意珠寶就是他和林歡合夥開的。但是，我覺得，林歡起到的作用更大，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啥？人脈？天意珠寶能這樣紅火，單單是林豆能成嗎？他憑啥請來那麽多嘉賓……”
穆麟的思緒蔓延開了。他清楚，學長還真不知道林歡的聯係方式，與林歡也並不熟。隨著學長的講述，更加了解了林歡的性格，貌似平易近人，實則拒人千裏，以前的同學，隻有一個女生和她關係較好，另外還有一位叫程輝，都是京大的學生。華大，還沒人能和林歡說上話。老鄉會、同學會，林歡從不參加，因為沒人能聯係上她。哦，據說她曾參加過一次同鄉會，但那個聚會太高端，都是各大院校的精英人物。
學長出主意：“如果你真有急事兒，就到農大或者央音去候著唄！雖然機會挺渺茫的，但說不定正好就遇到了呢？不過嘛，前兩天我順便向章大小姐打聽了一下，據說林歡這陣子挺忙的，時不時地出國演出，就這個月吧，就要到港島、澳門、寶島、新加坡、倭國、韓國等地區或國家去。挺能耐的，我們都不意外，她在高中時，自學都比那些從小就學各種才藝的女生學得好，鋼琴、古箏、笛子、唱歌、跳舞、演講，人長得漂亮，性格又溫柔，成績又好，是好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穆麟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笑著道：“學長好像對林小姐的印象挺不錯啊，是不是？嗬嗬！”
學長聳聳肩，大大方方地道：“誰不喜歡美好的事物？但是，咱有自知之明，特別是現在，更是知道，林歡是咱們這些人不能高攀的，她是女神，隻能遠觀，隻能崇拜。哎喲，快上課了，趕緊趕緊，我得走了！”
也非一無所獲，至少，了解了林歡的某些過往。挺苦挺慘的，也讓人很同情。試想，換成自己，能否活下來都是問題，哪還如此優秀？穆麟承認自己很佩服她。那麽，這樣冷情的人，能夠取得她的原諒嗎？他越發沒有把握了。
京大的章玉潔、程輝。穆麟趕到京大。女生不好打攪，他準備從程輝著手，據說性格好待人和善。
程輝的確挺和善的，笑盈盈地看著他：“你好，有啥事兒嗎？”記憶中，不認識這人，完全沒印象。
穆麟將來意一說，程輝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並未立即答複他，而是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隨即臉色冷了下來：“抱歉，我有事，不奉陪了！”
轉身就走。
“哎哎，程學長，我是想親自向林小姐道歉啊！”穆麟趕緊道。
程輝回過頭，淡淡地道：“我想，沒必要了。笑笑不會計較，但其他人會不會就說不定了。比如，作為朋友的我，我敢肯定地告訴你，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你們！無心之過？嗬嗬，一大把年紀了，難道分不清是非對錯？既然敢說敢做，那自然是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嗬嗬，或許沒人會相信林哥是你們要找的那人吧？他怎麽會有那麽粗鄙不堪的父母呢？我奉勸你，勸你父母趁著林哥沒回京趕緊離開，不然，等他回來，恐怕就不好看了！”
“程學長，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我媽也是太心急找到我哥，一時衝動才說了些不好的話，事後後悔得不行。程學長，求求你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吧，求求你了！”穆麟死死地拉住程輝的衣袖，現在啥也顧不得了。丟人就丟人吧，總比看到律師函、被警方傳喚、收到法院傳票的好。
正在這時，穆麟的手機響起，他不得不放開程輝。
“兒，兒子，現，現在我和你媽在派出所！”是穆國強的聲音，很驚恐。
“咋回事？真的被告了？”穆麟急急地問。
“你好，是穆麟同學嗎，因涉嫌幹擾他人公司正常營業並帶來巨大經濟損失、名譽損失，以及侵犯他人名譽，你的父母穆國強和馮秀英被帶到某某派出所協助調查……”一個嚴肅的中年男人聲音傳來。
轟的一聲，穆麟懵了。這是動真格兒了？對了，那個姓何的律師說，今天早上就向警方報案，向法院提起訴訟，還要發律師函。這就開始追究責任了？
一家人，一損俱損。穆麟趕緊打電話讓同學幫忙再請假，顧不得其他，匆匆趕往派出所。
除了警察，還有律師、法院的工作人員。穆麟也膽怯了，他還從沒見過這陣仗。最糟糕的是，馮秀英見賣悲情不行，又開始使用華人慣用的一招——撒潑，躺在地上又哭又鬧，嘴裏訴說著自己二十年來失去兒子的痛苦，還忘不了指責某些人沒有道德，阻止他們一家團聚。
看到警察和法官們淡定地站在一旁，手裏還拿著執法記錄儀錄製證據，穆麟拍了拍額頭，長歎一聲，大步走過去，逮住馮秀英的胳膊，沉聲道：“媽，您這是幹嘛？是不是想再增加一個妨礙執行職務？媽，您是真想咱們傾家蕩產嗎？如果您想逼死爸和我，那就繼續！”
馮秀英拉住他，憤憤不平地道：“我想這樣嗎？還不是被逼的！他們居然叫咱們賠償六個多億！天啦，六個多億啊，以為是冥幣？呸！真是想錢想瘋了，想要我給她燒啊……”
穆麟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聲道：“媽，您真想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是不？真想把這個家弄散了是不？不怪人家不肯相認，就您這性格，誰敢相信是林豆的親媽？您再這樣，我……我……”
他咬咬牙，狠狠地道：“我就跳河自殺！”
“啥？兒子，你說啥傻話？是糊塗了吧？”馮秀英張大嘴巴，一咕嚕爬起來，急忙去摸穆麟的額頭，“哎喲，臉色咋這麽難看，好像頭有點燙，是生病了？走，咱們趕緊上醫院去！”
“對不起，這位女士，好像現在你還走不了吧？”何兆軒一挑眉，淡淡地道。當然，警察也會攔住她的。哎喲，還沒見過這種奇葩呢，大家夥兒可是看夠了戲。以為這是她家後院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看著穿著，雖然俗氣，但一身衣裳也值幾千塊錢吧，咋連最基本的法律常識都不懂？說暴發戶吧，還抬舉了她。
何兆軒將一疊資料放在警方和法官麵前。開了一家小酒樓，生意還行，平均每月收益二十來萬，另有五個門麵房和四套房子出租，名下還有一棟別墅、三部車，已經屬於中產階級。嗬嗬，可惜沒啥文化。穆國強高中文化，馮秀英初中畢業，原是魯省淄博某地農民，靠賣菜逐漸積攢家業，也因賣菜丟失了兩歲的兒子。
無知者無畏。怪不得敢在京城大街上撒潑，敢當著警察和法官的麵耍橫，果然是法盲啊！不過，就算是法盲，犯了法，還得依法處置，給人家造成了經濟和名譽損失，該賠的還是得賠。好吧，先進行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