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計劃擱淺
林歡不是個吝嗇之人，除了不能將自己的感情分出去，其餘都挺大方的。但凡有啥好吃的，都會想著朋友們。得知十五號中午林歡要請大家吃飯，所有人都很期待，特別是想和她增進友誼的李徹等人，更是開始盤算著送啥禮物，既不能太昂貴又能體現心意，上次是新年賀禮，這次是祝賀她拜得名師，待春節前又是新春禮物。人嘛，就是要禮尚往來這關係才能越來越近，這感情才越來越深濃。
考試結束，陳老讓她好好休息幾天再繼續到他那裏學習。
十五號一大早，李佳霖、徐景灝和張欣然便到了花店，廚房內插不上手，就幫著打理花店，好歹也是名義上的股東。自從陳老收林歡為關門弟子的新聞播出（登載）後，花店的生意就蒸蒸日上，訂單滿天飛，讓蘇琳等人從早忙到晚，雖然忙，當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真的是睡著了都會被笑醒。提升啊，這個月的提成啊！想到這個，再累再忙都樂在其中。再說，不就是不停地登記、包裝、發運嗎，又不是下苦力，更不用日曬雨淋風吹雨打。這也讓蘇琳等人更是堅定要將花店升級為公司的決心和信心。有小老板這塊金字招牌，何愁沒有生意？
“李先生、徐先生、欣然小姐，這是我們寫的一份發展計劃書，請你們過目，看是否可行。”蘇琳深吸口氣，將經過多番修改的計劃書送到幾人手裏。
李佳霖三人互望一眼，點點頭，接過來。“關於成立花木園藝公司的計劃”？唔，有點意思。抬頭看了蘇琳一眼，見幾個員工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又興奮莫名的模樣，不由啞然，林歡定然還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員工已經有大發展大躍進的壯誌雄心了。
張欣然不懂這個，但看得很認真，因為這可關係到自家好姐妹的生活費問題，林歡還得靠這個吃飯呢！
徐景灝看得仔細又快速，第一個看完四五頁的材料。放下，淡淡地道：“你們以為現在成立公司很成熟嗎？資金且不說，人呢？管理人才，銷售人才，技術人才，從哪裏來？招聘？或者是靠你們？你們懂什麽是真正的園藝？或許，連插花技術都沒學好學精吧？”
雖然徐景灝麵含微笑，語氣溫和，但一個個尖銳的問題，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潑向蘇琳等人，讓她們焦躁不安的心頓時冷靜下來。蘇琳覺得後背冷汗淋淋，咬咬牙，鼓起勇氣道：“徐先生，我們也有考慮。高級管理人才、銷售精英、技術人才等等都可以聘請，總不能公司全得靠老板一個人做事幹活兒吧，員工不都是招聘的？我們也是覺得花店的局麵太小，目前每個月接到的訂單，雖然相當多的是零散的鮮花訂單，但也有不少是公司訂單，一個月的利潤比普通園林公司強多了……”
李佳霖打斷她的話，問道：“基地呢？一個沒有自己花木培育基地的園藝公司？是想靠著現有的基地嗎？萬一人家突然反悔，或者不能提供你們所需要的花木呢？被別人掐著喉嚨生存的日子好過嗎？”
張欣然笑著道：“依照你們的設想，這個公司應該是集景觀園林工程苗木和園藝植物的培育、生產、銷售以及園林綠化設計、施工、養護為一體，那麽，正如景灝和佳霖所說，人的問題、基地的問題都非常現實。好吧，有錢自然可以招聘到人，可全部都是新人，你如何保證他們的能力？肯定有個磨合期，一個論證期，甚至這個期限還很長，不知什麽時候公司才能正常運轉。”
蘇琳抿抿唇，心中嘀咕。不是有你們在嗎？難道我們沒看出來不知道你們的能量不小？再說，小老板現在可是有個名人老師呢，借著這個名頭難道辦個小公司還不行？
雖說她並未說出口，但徐景灝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臉色一冷，肅然道：“一個借著老師的名聲為自己攬錢的藝術天才？一個帶著銅臭味的未來藝術家？真是荒謬！你們不覺得自己太自私貪婪？好了，既然這家花店已經容不下你們的雄心大誌，你們可以申請辭職，想必林小姐不會阻礙你們的遠大前程！”
辭職？蘇琳一驚，忙辯解道：“我們沒這樣想，真的沒這樣想，隻是覺得花店生意太好，如果不趁機發展壯大太劃不來！”
其實，看到這份計劃，李佳霖也心動了。可是，一想到林歡今後要走的路，又泄了氣。哎，如果隻是普普通通的園林專業學生那該多好？開花店，開園藝公司，誌同道合，雙宿雙飛。
張欣然覺得很有必要好好地與這幾位急切發展的員工談一談，遂難得耐心地道：“你們的想法不算錯，但是，現在笑笑的精力主要是放在藝術發展上，那才是她該走的道路。當然，花藝園藝也是藝術，但總歸不一樣不是？你們不覺得一雙藝術家的手去種地是一種對天賦的褻瀆？啊，我並非瞧不起種地的，沒有種地的咱們吃啥喝啥？佳霖你千萬不要多心，咱們今後走的路都將和笑笑不一樣，她將來就是站在絢爛奪目的舞台中間接受人們熱烈的掌聲歡呼聲。蘇姐，現在花店的生意不好嗎？”
“很好！”蘇琳回道。就是因為很好，好得完全出乎意料，所以才萌生了發展壯大的想法。
“你們的收入不滿意嗎？”
“滿意，很滿意！”蘇琳忙道，“林小姐很大方，提成高，加上林小姐經常發現金紅包，所以每個月的工資比大公司還高！”比如十二月份吧，因為簽訂了正式合同，提升為店長，底薪增加到七千，加上提成、紅包，一共收入三萬多。為啥沒十月份高？主要是自己沒接下大訂單，但零散訂單不少。去年京城人均工資不到一萬，自己已經遠超普通白領的收入了。
“是啊，收入比大公司還高。”張欣然淡笑著，“可是，你們摸摸自己的良心，其中有多少訂單是你們爭取來的？別不服氣，說你們也接了好多訂單，可那些訂單是衝著你們來的嗎？幾乎全是因為慕名而來吧？那慕了誰的名？嗬嗬，想想吧，一個完全依靠老板的個人名聲和魅力來支撐的公司能長久嗎？既然你們幾乎沒起到作用，那幹嘛還支付你們高新？是錢多了撐著？”
這無疑是當頭一棒，將因花店生意火爆而沾沾自喜的蘇琳幾人狠狠地打清醒了。是啊，捫心自問，自己起到了啥作用？努力推廣宣傳花店了嗎？沒有。訂單那麽多，有必要嗎？努力去爭取訂單了嗎？沒有。每天做不完的單，送不完的單。努力去發展自己的客戶了嗎？沒有。客戶自己就尋上門了。努力去學習花藝了嗎？沒有。沒時間去研究，下班了也想著多處理網上的訂單，多賺一些提成。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自己得意忘形了？
冷汗布滿額頭。店內鴉雀無聲。
“滴滴滴滴”，電腦發出的聲音，是網上有買家谘詢。徐景灝拿過電腦，非常地敲擊著，隨後一個訂單敲定，將標簽打印出來，隨手遞給李佳霖。李佳霖接過，飛快地選擇鮮花搭配，張欣然取來包裝紙。
蘇琳回過神，忙道：“徐先生、李先生、欣然小姐，讓我們來吧！”
“嗯，這個訂單不能計算在你們的業績中喲！”李佳霖笑嗬嗬地道，“所以啊，工作期間不要分神，一不留神這業績就變成別人的了。”
蘇琳等人尷尬地笑著，迅速回到工作崗位上。緊接著，銷售代理們那邊也傳來了訂單信息，張欣然的手機也響起來，是王睿打來的電話，說已經給了他的粉絲團花店的網址以及她的郵箱和另一個聯係電話，並道，讓注意查收郵件，說不定能給你帶來意外的驚喜，就算是提前發的壓歲錢吧！張欣然撇撇嘴。打開郵箱一看，頓時樂了，大聲叫起來：“景灝讓開讓開，我的大訂單駕到，趕緊！”
“多大的訂單，居然能讓你囂張成這樣？”一個冷厲的聲音傳來。
張欣然抬頭一看，吐吐舌頭：“哥，你咋來了？”
“正好回來，順路看看。”張欣揚冷冷地道。
“哎喲，哥，你這樣嚴肅會嚇壞小盆友的，哦，不，是會嚇壞笑笑的，小心陳老會操起琴架和你大戰三百合！”張欣然狗腿地迎著他坐到沙發上，端來香噴噴的玫瑰花茶，還特意放了一勺子蜂蜜，“哥辛苦了，請玫瑰蜂蜜茶，是笑笑親手種的玫瑰喲，蜂蜜也是絕對正宗，讓你能甜到心窩裏去！”
張欣揚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接過茶水，一口喝幹，又把杯子丟到她手裏：“剛才聽你在大聲嚷嚷幹嘛，又賺錢了？不該又是王睿那小子給你提供的讚助吧？”
張欣然撇撇嘴：“反正他錢來得容易，站在那兒一小會兒就是幾百上千萬，讓他買些花花草草還能陶冶情操，總比去胡吃海喝的好吧？再說了，我那車還等著做保養呢！”
“胡鬧，合著人家就欠你的了？”張欣揚瞪了她一眼，“我隻是擔心如果你們走的太近，他家老爺子又到家裏去，到時你讓老爺子咋拒絕？”
“不會吧？就憑他？”張欣然嚇了一跳，不屑地道，“哼哼，如果張爺爺真又起了這心思，我就把那小子揍得連他親爹都不認識！”她舉起拳頭惡狠狠地道。
張欣揚聳聳肩：“他親爹早就不認識他了。好了，不和你廢話，我上去瞧瞧董姨和笑笑。”
“董姨和戚阿姨出去買菜了，笑笑關在廚房做飯。”李佳霖忙道。
張欣揚淡淡地點點頭，徑直上了樓。正巧，林歡打開廚房門，手裏端著精致的各色糕點。“揚哥？啥時候來的？”她驚訝地笑道。
“剛來，這是才做的？”他接過盤子，“是要送下去嗎？”
“哦，是的，麻煩揚哥了，我再去削水果。對了揚哥，待會兒留下來吃飯吧，今天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喲！”林歡探出頭來笑盈盈地道。
“嗯！”張欣揚頓了頓，轉身下樓，唇邊浮現一抹笑意，隨即又消散。將盤子擱在桌上，就向後院兒走去，很快牽著兩隻狗出來。“我帶它們去公園跑跑。”他隨口交代了去處，對徐景灝、李佳霖點點頭。等林歡切了水果下樓來，他已經出門兒去。
李佳霖暗自撇嘴，中校就了不起啊，有個首長爺爺就了不起啊？有這樣瞧不起人的嗎？哎，人家真有這個本錢！他沮喪地狠狠敲擊著鍵盤。
“搞定！”張欣然拍拍手，把兩份訂單發給蘇琳，“蘇姐，一份得在後天之前弄好，人家要開年會，另一份需要的鮮花數量較多，店裏能供應上吧？”
蘇琳一看，眼睛跳了跳，這麽一小會兒就是四百五十萬！二十二萬的提成啊！
李佳霖探頭瞧了一眼，笑道：“這下子不僅油錢、保養費有了，連新車的輪子也賺了一個。對方要求寫的祝福語，啊？張天睿？該不會是那個影視明星張天睿吧？不會吧，肯定不會吧！”
張欣然輕哼一聲，不屑地道：“明星算啥？嗬嗬，佳霖，你不會是他的粉絲吧？那真是太遺憾了！”
李佳霖卻是奇怪：“張天睿的演技挺不錯的，比現在那些隻靠臉蛋靠緋聞賺流量的小鮮肉強上幾個層次，我看過好幾部他演的電影，不比老戲骨弱多少！”
“嗬嗬，是嗎？”張欣然揚揚眉，小聲嘀咕道，“除了那張臉還有啥好瞧的？終究是讓人評頭論足的戲子啊，再有錢有名有算啥？”
“張天睿？”一聽這名字，年長的如三十歲的蘇琳、陳梅，小的如二十五歲的陳梅、二十四歲的劉瑩，都不由尖叫起來。“張天睿？真的是張天睿！哇，真的是呢！是他的粉絲團獻給他的新劇賀禮！哇，大手筆，三百萬的鮮花呢！”
“這算啥？去年有個小鮮肉過生日，人家的粉絲光是替他做廣告就花了上千萬，就差把祝賀語送到太空上了！”李佳霖笑嗬嗬地道。管他是誰，隻要能給花店帶來生意就行。不過，張欣然和這個張天睿很熟嗎？
徐景灝仔細回想了片刻，低聲問張欣然：“欣然，我在陳老的壽宴上看到一個人挺眼熟的，就在王將軍身旁，挺像張天睿，但聽說是王將軍的孫子。”
張欣然抬頭瞧了一眼，皺了皺眉，淡淡地道：“那是王睿，是有幾分像，可惜不是。”
也是呢，那種人家的孩子怎麽會演戲？徐景灝便不再懷疑，笑著搖搖頭。蘇琳將訂單仔細查看了一遍，與劉瑩一起去清點盆栽數量。因為林歡表示能夠滿足訂單所需的鮮花數量，不多時，所有款項全都入賬。
“欣然小姐，這次咱們又托了您的福了！”王樺笑眯眯地道。每逢簽下大訂單，小老板都會發紅包的。
張欣然擺擺手，淡淡地敲打道：“小意思啦，不過，你們也不能完全指望別人，還得自己去拓寬人脈爭取訂單，不然，甭說花木園藝公司了，就是這個花店都難保住！”
“是，知道了！”王樺懨懨地道。哎，不是不想啊，而是沒這機會不是？朋友圈發了，朋友們也發動了，靈機一動借用店裏施行的銷售代理方式，隻要是幫著帶訂單的朋友，一律給百分之二的提成，雖說也帶了些訂單，但不過是幾束花，最多是幾千塊的盆栽。
徐景灝溫和地鼓勵道：“別氣餒，你才入職不久，等做熟了，有了經驗，自然就能做成大單。提個建議，你可以發展自己的銷售代理啊，不僅從親戚朋友中發展，還能像微商一樣，讓顧客也成為你的銷售商，這樣，你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了！”
不僅是王樺，蘇琳等人聽了，也眼前一亮。咋沒想過從顧客身上著手呢？一帶十，十帶百，百帶千……在花店買花木盆栽的那麽多，其中不少已成為了老主顧，說服他們推薦朋友到花店消費就能賺取傭金，想必肯定有人會動心的！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女生想買的服飾、化妝品那麽多可生活費老是不夠，男生想追求心儀的女孩卻囊中羞澀，給花店當代理既不耽誤時間又沒任何風險，簡直是為他們量身定製的。
張欣然皺了皺眉，道：“笑笑說，銷售代理不能泛濫，現在的人為了錢啥都不顧，就擔心一顆耗子屎壞了花店的名聲。另外，笑笑的精力有限，基地的供應能力也有限，如果訂單太多恐怕無法確保質量。”
徐景灝遺憾地攤攤手：“好吧，我是不懂生意的，出餿主意了，對不起！”
“這事兒我早提過，也是考慮到貨源問題和代理的素質問題而擱置。”李佳霖安慰道，“剛起步，還是穩打穩紮的好。”
剛剛升起的希望再次破滅。蘇琳等人有些氣餒。但隨即蘇琳提出建議，可否在各大高校招聘代理，當然，既然是招聘，肯定得挑人品、挑素質、挑能力，底薪加提成方式，肯定有不少人掙破了腦袋，不是誰都是衣食無憂的富二代官二代的。這個，張欣然三人表示讚同。徐景灝還提成，可以優先考慮家庭貧困的學生，為他們提供勤工儉學的機會，此事交給他來辦就行，畢竟是學生會外聯部的部長，與京城各大高校學生會負責人都挺熟。
把這事兒給林歡一提，林歡立即同意了。現在潭水發生變化，花田內的花木生長速度更快，完全跟得上花店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