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苟且一生
淒清的北風一直在窗外呼嘯而過,西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又在此卷起來,電視機裏都是寒潮就要來襲的天氣播報。
街上的行人都翻出了自己的羽絨服還有圍巾或是毛線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可是寒風還是肆虐地在衣服的縫隙中鑽來鑽去。
白純結束了醫院的見麵之後,匆匆就往家裏趕回去。
電視機裏還是無聊的新聞聯播一直在重複播放著,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在浴室裏泡了五分鍾的澡就爬起來換上了毛絨絨的睡衣走出來。
她想要轉播一些放著悠揚音樂的電台,可是一直翻不出來遙控器到底丟在了哪裏,但她並不捉急,就這樣隨電視機一直播放著標準普通話的新聞播報,其實換個角度想想,這樣聽著也要一起去吃點東西嗎?”黎雪的聲音依舊縈繞在她的耳畔。
她一邊洗著水果,一邊努力地控製住自己不能心軟,還要努力說服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她並不是很喜歡那個身份。
正當她把所有好吃的都備好,然後把毯子攤在地上,把想看很久的影片放在播映機上的時候,她坐在那裏好好地等著。
但是電影的片頭曲還沒出來,電話鈴就搶先一步出場了。
這讓她有些抓狂,但是看著閃爍的手機屏幕,她又壓製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喂!我的白純大小姐,今天過得怎麽樣啊?難得的休息日!”電話那端經紀人熱情的聲音讓她有些厭惡,因為每當這種時候,通常她應答之後的下一句就是一連串的通告安排。
或許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特別想念以往那段職業殺手的生活。
“過得還好,就是睡睡吃吃,吃吃睡睡。”她的回答沒有過多的感情起伏,就是那樣平平淡淡地回複著。
“哎呀!這樣子啊!那看來你的休息日也不是那麽地精彩紛呈嘛!好了,我來說說明天的工作吧!好嗎?”經紀人妖媚的聲音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對比起來新聞聯播煩躁的新聞播報,這個聲音更讓她生無可戀。
“你說吧,我聽著,最重要是告訴我幾點起床!”她很關心的是最近天氣已經轉涼,她有點擔心會醒不過來,然後誤了工作。
“沒事!寶貝!八點半起來已經綽綽有餘了,明天的通告就是一個記者招待會還有一個飲料廣告的拍攝,嗯?我覺得你時間可以的話,晚上還可以來一個寫真集的拍攝。”經紀人巴拉巴拉地說著明天她的工作。
“記者招待會?我什麽時候有這種事情了?”她有些驚訝,因為從來沒有提過這一事情,她很疑惑地問著經紀人。
“嗯?你不知道嗎?最近那個衡天集團的第三期廣告,你辭演了,一堆狗仔還有黑粉在聲討你呀!”經紀人有點要責怪的意思在語氣裏麵。
“哦?就是因為這個?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罵我見異思遷、過橋拆板,但是我跟你說,我做什麽事情都是有我正確的理由,衡天集團都沒有拽著我不放,為什麽你要這樣?”她有些生氣,怒火一下就在心裏燃燒起來。
“你先別著急,我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是輿論的壓力太大了,寶貝,你知道嗎?這種輿論的聲浪有可能可以淹死你的。”經紀人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輿論的壓力有多麽的可怕。
“你隻考慮到輿論的壓力,公司的聲譽,那我呢?我做出這一決定的原因呢?你考慮過嗎?如果這樣召開記者招待會,不就是完美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她很生氣公司的這一決定,她覺得他必須要反擊,不能一直都逆來順受。
“白純,寶貝,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到底是怎麽了?這就是公關的手段,我們必須這樣做才能讓以後的路更容易走,你知道嗎?”經紀人有些詫異,畢竟白純從來都不是這樣子,都會服從安排,從不耍大牌。
“你知道嗎?我知道什麽?我隻知道我此刻的感受,我很難過,為什麽要我去為此作解釋,難道沒有人會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嗎?衡天那邊已經不再追究了,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麽?炒作嗎?”她的怒火一級一級地升級,她的手開始發抖,慢慢地身子也開始發抖,她開始轉身看四周,窗戶都關好了,並沒有風吹進來。
“我明白你的態度,我會傳達給上級,但是,我希望你記得,公司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不要讓公司選擇放棄你。”本來還態度很好,一直喊著白純寶貝的經紀人好像也被惹怒了。
“公司選擇放棄我?我無話可說,但是這件事情上麵,這個記者招待會,我是不會出席的,我沒有任何錯誤,我覺得我做什麽都由我自己的理由,我不指望你會理解,我隻是說明白我的態度。”她狠狠地撂下一段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然後把手機丟在身後的沙發上。
起身走過去電視機旁的放映機上摁了一下幾個按鍵,電影終於正常地播放著了。
她的心情又再次恢複平靜,她不害怕被雪藏,這些年來,她其實已經覺得累了,當明星的初衷其實就是為了掩飾職業殺手這一身份,既然這個職業已經厭惡了,她覺得她還可以另尋出路。
雖然人生的長度是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該有的長度,但是人生的寬度掌握在每個人的手中,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你想要怎麽過好這一生?或是說,你隻著眼於當下,你想要怎麽過好現在的每一天?
如果你的答案是不知道,那麽你的時光就會像流水一般一去不複返,然後到最後,你回頭一看,其實你什麽都沒有得到,倉促的一生,也沒讓多少個人記住了你的名字。
白純不願意就這樣過完自己的一生,她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目標,是的沒錯,現在是國際巨星的她,讓很多人記住了她的名字還有她的容貌。
但是幾十年後,或者一個世紀後,其實沒有多少人還會提起她,人生是自己的,精彩與否都是自己最真切的感受。
她不願意,不願意就這樣,苟且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