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粉絲
從前，趙雲微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可是逢年過節，就連雙十一這樣的光棍節，也能看到馬路上不少女孩手中捧著大束的玫瑰，來來往往。倒是從未覺得，這玫瑰是什麽見不得人或是令人恐懼的東西。
怎麽眼前這小姑娘神色如此緊張，瞧那樣子，倒不像是因為趙雲微要買花而感到開心，反而還有些小心翼翼。
不過，這個年代到底也和自己從前那個年代大不相同。也許這小姑娘，還有別的想法。
想到這裏，趙雲微的麵色和緩了幾分，隻衝著小姑娘笑了笑，輕聲道，“是啊。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不妥當？”
小姑娘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趙雲微，非但沒有因為她的笑容放鬆警惕，反而還更加猶疑。
許久之後，小姑娘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四下裏掃視了一圈，特意起身走到窗邊，關上窗戶，重新回到椅子上。
她這一番膽戰心驚的動作做下來，倒是讓趙雲微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姑娘坐在趙雲微對麵，深吸一口氣，鎖著眉頭，竟然還露出了幾分難為之色。
“我瞧著姑娘你，雖然不像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姑娘，可應該也是清白出身吧？”
趙雲微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竟然會對自己問出這樣的話。
她一時愣住，隻能對小姑娘尷尬地笑了笑，緩緩點點頭，“自然。”
“你成婚了嗎？”
這問題更是讓趙雲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麽？難道買她一束玫瑰花，還要調查戶口不成？
看在這小姑娘年歲還小的份上，趙雲微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反駁之話咽了回去，盡力保持著笑容，“成了。”
“既然已經成婚，怎麽好做這樣的事情？”
卻不想，那小姑娘竟然騰地一下站起身，一臉驚訝地打量著趙雲微，高聲喊道。
這一次，趙雲微更是迷惘。
“我？我……”
趙雲微也慢慢地站起身，指著自己的鼻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小姑娘。
兩人麵麵相覷，看了對方許久，趙雲微才突然意識到什麽。
“小妹妹，這玫瑰花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小姑娘半信半疑地打量著趙雲微，“你不知道？”
趙雲微堅定地點點頭。
小姑娘雖然並未完全相信趙雲微的話，可是臉上的狐疑之色卻也褪去不少。
她重新坐在椅子上，“我這裏的花，都是小姐們買回去做花粉的。尋常清貴人家的小姐，都是買一些牡丹、迎春、杏花……最不濟的，也都買丁香之類的。這玫瑰花的味道雖然好聞，可卻有些刺鼻，大多都是那青樓女子才會買的。”
聞言，趙雲微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倒是惹得那小姑娘更加驚訝，側著頭，一臉詫異地望著她。
也難怪小姑娘會露出這等神色，自己什麽都沒有弄清楚，就貿然買玫瑰。
這小姑娘定然是將她想成了那出入風月場所的女子。
隻是，任憑是她想破了腦袋，也難以想象，後世男女之間表達愛意的玫瑰花，在這裏，竟然會有這樣的特殊含義。
想到自己化妝台上那些各種玫瑰精油，趙雲微不僅有些慶幸。
還好那些東西沒有隨著自己一同穿越過來，否則，豈不是要被那陳家婆子當做是青樓女子，還不知會怎麽磋磨她呢！
趙雲微越想越覺得好笑，一時之間，竟然也忘記了回答小姑娘的話。
倒是讓那小姑娘一臉驚異地望著她。
“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趙雲微心思飛速轉動，突然想到了什麽，索性往小姑娘的身邊湊近幾分，壓低了聲音，“我是衙門的人。正在調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這種手段，她前世也經常使用，大多都是對付那些街溜子，想不到在這裏，竟然還要同一個賣花的小姑娘說這樣的話。
小姑娘詫異地盯著趙雲微，顯然不大相信她的話。
好在趙雲微反應快，立即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衙門問問衙役常大哥認不認識趙雲微。”
“趙雲微？你是趙雲微？”
小姑娘聽了趙雲微的自我介紹，竟然露出一臉欣喜之色，盯著趙雲微。
她如此興奮，倒是讓趙雲微措手不及。
‘趙雲微’這個名字，已經如此流行了嗎？
怎麽趙雲微自己倒是不知道呢？
小姑娘不理會趙雲微驚訝的目光，一把握住趙雲微的手腕，打量著她，“你真的是趙雲微嗎？”
趙雲微尚未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隻是迷茫地點點頭，“是啊。”
“你在街上和崔家那個惡霸的事情，早已經在城中傳開了。不少人都說，你是個女中豪傑。”
聞言，趙雲微嗬嗬一笑。
當日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她一時氣惱。
崔淼當街攔著她，為了羞辱陳文清，還說出那番折辱之話，自己氣不過，才當街回懟。
事後想起來，趙雲微還有些後悔。
陳文清畢竟是今年應試的考生，也不知自己那樣衝動的舉動，會不會給陳文清帶來什麽麻煩。
如今，看著眼前滿目皆是敬佩之色的小女孩，趙雲微已然確信，自己的行為，非但不會給陳文清惹來麻煩，說不定還會給他帶去好運呢。
“一點子小事，想不到已經傳開了。”
小姑娘更是大點其頭。
趙雲微本該好好問問她，如今城中是如何議論自己，可是想到那方帕子，趙雲微也顧不得那麽多。
“你方才說，有些青樓女子，會在你這裏買玫瑰花？”
小姑娘已經完全陷入了對偶像的癡迷之中，隻連連點頭。
“那你可認得這方帕子？”
趙雲微說著，將那帕子從衣袖之中拿了出來，往小姑娘的身邊推動幾分，凝望著小姑娘，等著她的答案。
小姑娘雙手撐起那帕子，打量了一圈，又放在鼻尖之下嗅了嗅，側目看到了那個小小的‘霞’字。
“霞？”小姑娘低聲重複了一遍，立即恍然大悟，“阿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