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興師動眾
今晨的長安城一切如舊，唯一不同的就是勝業坊。
吉溫遇刺受傷的消息只用了半個時辰就傳遍各處相關衙門，然後又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所有衙門的差人都聚到了勝業坊吉府門外！
就在此刻……
勝業坊一曲巷口吉府門前，金吾衛的甲兵、京兆府的捕快、勝業坊的武侯、成群的坊丁、各衙門小吏將這裡堵的嚴嚴實實。
各衙長官都進了府內議事，不夠級別的只好在門外候著。
這些人中大多都是頂著辦差的名義來看熱鬧的，畢竟吉溫名聲不是很好，真要被刺死了是好事。
當然，有人閑著，就得有忙碌的那一個。
勝業坊劉坊正，就是最忙的一個.……
身為方正，一大早就開始跑前跑后的張羅著，地盤上出現這種事，實在有些糟心。雖說這不是他的管轄和能力範圍，但是總得有人為此負責吧？
「劉坊正來了嗎？劉坊正？」
一名家奴自吉府中出來，大聲喊道。
隨著聲音落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迎了上來。
「在！在這！」
劉坊正一邊擦汗一邊答應者。
吉府家奴隨意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走吧，我家主人有請！」 ……
林凡自家中出來，閑庭信步沒事人一般，實則心裡虛的很。
勝業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百姓們都在議論，他不禁側耳旁聽。
「聽說吉大人府上遭了刺客！」
「可不嘛，腦袋被刺客杵了個窟窿，血流的到處都是！」
「盡說些屁話，腦袋杵個窟窿那還能活嗎？！」
「沒那麼嚴重，好像受了點輕傷而已……」
「刺客真大膽，竟然敢刺殺吉溫……」
林凡一路上議論聽了不少，說什麼的都有，可惜沒有一句是有用的.……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聽，一直來到第一曲巷，結果吉府門前里裡外外站滿了人。看到這般情形，林凡的心更緊了。
遠遠停了一瞬，最終還是咬咬牙向人群走去，沒法子，這是出坊門的必經之路。
「站住！今天不開坊門，回去吧！」
穿過吉府門前的人群，沒等林凡靠近坊門，兩名京兆府捕快就把他攔住了。
林凡微微笑道：「兩位兄弟，本官有差事在身，還請行個方便！」
林凡說著，掏出了陪戎副尉都是身份鐵牌。從九品的散官在官場上屁都不是，但是在普通差人眼裡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看到鐵牌兩個捕快明顯一愣，對林凡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上明顯柔和了許多，道：「這位大人，吉法曹遇刺的事情想必大人已經知曉，李相公親自下了命令，無京兆府通行文書任何人不得離開勝業坊。」
「李相公？」
「是！」捕快點點頭。
既然是李林甫下的令，直接無解……
林凡心中焦急，轉身看了看吉府門前各衙門的軍士和官差……希望能找個一個認識的人.……
嘿，還真讓他找到一個：郭耀！
此時吉府外所有相關衙門中，最主要的就是京兆府和金吾衛，同時來的還有左武衛左郎將郭耀……
郭子儀得知吉溫遇刺，情知真正的刺客出現了，很可能就是太子和自己要找的人。
太子不能露面，自己身為左武衛大將軍同樣不方便，那麼這個打探消息的任務，只能是郭耀最合適。
沒有特殊命令，左武衛便沒有緝拿刺客的權利，郭耀只能帶幾個士卒以關心吉溫安危的名義來捧捧場子，順便打探消息。
京兆府尹、金吾衛將軍這一類的主官有資格進府，郭耀這種「捧場」的只能蹲守在門口。
「少將軍，我們就這麼待著嗎.……」
巷子前不起眼的一處牆角下，郭耀坐在青石上，面前一名小校忿忿難平。
郭耀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去打探消息，在這站著幹什麼呢？」
「其他兄弟已經去……」
「去！」
「是……」
把身邊的下屬都派了出去，郭耀百無聊賴的看看人群，嘴角一撇暗道：「可惜吆，刺客怎麼就失了手！」
他此時心裡想著，忽聽一道聲音：「少將軍安好？」
郭耀聞聲望去，正看到緩緩走來的林凡。
「是你？你..」
郭耀說著左右望了望接著道：「你怎麼在這？難道也是關心吉溫的傷勢特來探望？」
林凡搖搖頭笑道：「非也，在下就住在此坊中。」
不等郭耀繼續追問，林凡已然繼續道：「少將軍，林凡有事相求！」 ……
吉府內；
各衙主官圍坐一堂..
金吾巡城校尉張全真以及吉府家奴「代表」鍾文，立在堂下詳細敘述著追蹤刺客的經過。
「這麼說.……人已經不在勝業坊了？」
聽完張全真的「彙報分析」，站在角落中受氣包似的的劉坊正面色微喜，連忙來了一句，說完才覺失言，趕緊又閉了嘴。這麼多大人物在場，還輪不到他說話。
「按照血跡推斷，刺客一定是受了傷，既然受了傷，為什麼會逃走的那麼快……要知道臨近幾坊的坊牆可不比普通坊市！」
京兆府尹蕭炅稍加思索接著問道：
「鍾文，聽你的意思，刺客的輕功很高？」
「是，小人武藝高於刺客，但輕功略遜，這才讓刺客跑了.……實在慚愧！」
「通過打鬥，對刺客的來歷你能確定多少？」蕭炅又問。
鍾文想了想，然後道：「正如我家主人在洛陽時所獲取的消息類似，此人多半是個遊俠兒，而且是個年輕男子！」
「嗯……」
蕭炅點點頭，轉問吉溫道：「吉大人，你怎麼會得罪市井遊俠.……」
蕭炅是吉溫的頂頭上官，問話不敢不答，道：「下官著實不知！」
說完吉溫忽而想到了什麼，問鍾文道：「那個林凡剛來勝業坊就出了刺客，是不是他？林凡有何動靜？」
鍾文搖搖頭道：「刺客逃走後，小人第一時間便去查看過，並無嫌疑，肯定不是他！」
吉溫聽罷眉頭皺的更緊，如果真是林凡就好了，可以直接拿下。若不是他，說明刺客已經逃走，指不定哪天還會來刺殺自己，這往後的日子……豈不是要天天堤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