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狼狽為奸
秦浪想了一會才說道：“現在的第一步是整改，無證開采的礦山那麽多，要一下封了是不可能的，但那些有安全隱患的是絕對要封的，就不知道你們這個礦山是不是符合安全生產的標準。”
賈玲聽了眼睛一亮道：“這個我可以保證，我家的礦是靠山鎮最標準的礦井，是可以經得起檢查的。”
秦浪道：既然經得起檢查，那就沒有大的問題，等這次整頓以後，補辦一個采礦證就沒有問題了。你們回去吧，就跟謝林說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就行了。說完就給她們兩個了一會，兩個美女恢複了體力就走了。
第二天，秦浪決定去靠山鎮一帶考察一下，他吃了早點帶著鍾鑫就出發了。靠山鎮是雪峰山的餘脈之下的一個小鎮，小鎮屬於三縣交界之處，但礦藏主要分布在雙漣縣境內。豐富的礦藏給這一帶的一些人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但也留下了許多辛酸的血淚故事。
靠山鎮巨大的經濟效益是可以想象的，許多人都想把手伸進這裏，在這裏有著大大小小的煤礦，錳礦，官場中有很多身份不低的人參與其中，在這裏占有所謂的幹股，縣裏也有很多的人參與了進去，李雅的父親不但沒有把這些礦整頓好，而且還把性命給搭了進去。
秦浪由於沒有通知任何人，河車子直接就開到了鎮政府大院，現這鎮政府辦公樓建得極為奢華。門口居然還有站崗的人，跟黎陽的鎮政府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靠山鎮的鎮政府建設在一片平地之中，背後靠山，占地約二百來畝，門前有一條二十來米寬的小河。河堤兩岸種了很多的楊柳，隻是開采的礦山太多，河裏的水都是黑的，這也是省裏跟宏洋市要整頓的原因，因為下遊的群眾的反應太大了。
車子開到門口就被一個保安攔下了，鍾鑫遞上了工作證，那保安趴地一個立正就立刻放行了。隻是等車子進門之後就馬上一個電話打到鎮政府辦公室。
辦公室主任立刻就慌了神，一路小跑去找鎮長和書記，說縣裏來人了。沒有通知，搞突然襲擊。
毛寧把車停在平整的廣場上，秦浪沒下車，隻是讓鍾鑫去說一聲。告訴他們自己來了。鍾鑫點點頭，下了車走進了鄉政府的大門。
鍾鑫看著這個奢華的鎮政府，感覺不象進了政府大樓，而且進了賓館。就在鍾鑫去找辦公室主任的時候，剛好那位辦公室主任去了書記那裏，辦公室還有一個工作人員，看到他進來就冷冷的道，“你找誰？”
鍾鑫道：“我找你們主任。”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她穿著的是一件紫色的緊·身旗袍，這件旗袍盡顯嬌。軀的和曲線的柔美，高·聳，好像在向世人展示她的挺拔，長發披肩，眼角的皺紋依稀可見，可是絲毫不影響她的豔麗，反而更有中年美婦的成熟魅力，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一種妖媚的魅力，旗袍緊裹著曼妙美好的筒體凹·凸畢現，隱約可見的白色也遮掩不住胸前的豐碩高·聳，透明的肉·色絲襪襯出渾圓的和豐·腴肉感的，在她豐潤健美的俏臀下露出的那雙的大。腿很有沒感，至小腿的線條如絲緞般的光滑勻稱，她足下那雙紅色三寸細跟高跟鞋將她的圓柔的腳踝及白膩的腳背襯得細致纖柔，尤其是她眉目之間的熟婦豐韻更是撩·人心魄。她的手裏拿著麵鏡子，正擦著口紅。聽了鍾鑫的話，看也沒看就冷冰冰地道：“他剛出去，你到外麵等吧！”
鍾鑫心裏很是不爽，走進去將工作證往桌上一扔道：“我是秦縣長的秘書，秦縣長正在樓下，馬上給我通知一下你們鎮長和書記。”
那女人看了鍾鑫一眼，又看看那工作證，立刻就放下鏡子和口紅一扭一扭的跑出去了。鍾鑫很不爽在盯著她出去的背影暗暗罵道：“這哪象是辦公室，打扮得跟差不多。”
辦公室主任正在書記那裏，書記和鎮長正下著棋，漫不經心喝著茶，看到辦公室主任進來，鎮長謝慶就抬起了頭道：“幹嘛？有事等下完這棋再說，別掃了書記的性子。”
辦公室主任就站在那裏，恭敬得象個小學生一樣，心裏道：是你讓我等的，等下課不要怪我沒有告訴你。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那個婦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道：“謝鎮長，縣長的秘……書…”
“去，等下再說吧，不就是縣長那個秘書嘛，讓他等一下，沒看到鄉長正忙嗎。”鎮委書記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有點不悅的打斷了她的話。
“不……不……不是的，是縣長親自來了，在，就在樓下車裏。”那個妖媚的女人這才把話說清楚。
謝鎮長和董書記把手裏的棋子一放，“什麽？縣長親自來了？那得去看一看才行。”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董書記對辦公室主任道：“你去準備幾個紅包。”
辦公室主任道：“多少？是不是按老規矩？”
“每人三萬吧！他第一次來，給他一點麵子。”謝鎮長說完就匆匆下樓去了。
秦浪在車裏看著手表，整整等了二十多分鍾，這才見到靠山鎮政府這些人出來。兩個一把手來到車前就恭恭敬敬的道：“秦縣長好！怎麽不給我們打個電話？讓您久等了。”
秦浪沒有答話，隻是看著自己的手表，謝鎮長心裏就有些緊張了。畢竟對方是堂堂的縣長，在雙漣縣除了盧書記就數他最大了，雖然自己的哥哥是副書記，但還隻是副處，比這個年輕人還要低了一級。別看他平時耀武揚威的，但是看到秦浪還是有些心虛。不過，兩人心裏並不怎麽擔心，因為不但縣裏有人撐腰，還有這麽牛叉的政績擺在這裏，靠山鎮可是雙漣縣的第一納稅大鎮，礦區為他們的政績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靠山鎮還真是有錢，聽說當一屆書記和鎮長，比做一屆縣長和書記還牛。兩位一把手坐的車子都是頂級奔馳車，二百多萬一輛。至於他們的收入就不清楚了，因為他們都是占的幹股，是沒有一個確切的數字的。
兩個人看到秦浪不說話，麵麵相覷的不知道要說什麽好。秦浪見鍾鑫來了就對那兩個一把手道：“我今天是去礦區看一看，也就沒有事先通知你們。”說完就對毛寧道：“開車吧！“
謝鎮長和董書記這才緩過神來，立刻叫司機去開車。兩個一把手的司機接到電話，自然不明白生了什麽事，直接就將奔馳給開了過來。兩輛車都是極頂給的牛車，跟縣長那車一比，縣長的桑塔納就成一垃圾了。
秦浪瞟了一眼那兩輛車一眼道：“你們真有錢，但國家是有規定的，你們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
兩位鎮領導頓時麵如土色，狠狠地盯了司機一眼，心裏道：這兩個笨蛋！後麵不是停著兩輛專為去縣裏開會用的破桑塔納嗎？怎麽把好車給開出來了？在縣長麵前擺譜，還真是找死！
其實這也不能怪兩位司機，當時電話裏沒講清楚，平時兩人都是坐這車出去的，那桑塔納也隻是兩人到縣裏開會才坐一回。誰知道在自己家裏碰上了縣長？
縣長的車走了，董書記苦笑著看了謝鎮長一眼道：“還愣著幹嘛，上車啊！”
謝鎮長這才緩過神來。兩人一前一後，開著車子追上了秦浪的車。
毛寧看到他們跟上來了就停了一下，謝鎮長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就叫司機上去在前麵帶路。
靠山鎮有錢，進礦區的路也是水泥澆注的硬化馬路。隨著車子開進山區，遠遠近近不少的煤礦跟錳礦就顯現在眼前。這些私營小礦有很多還是靠人從礦井挑上來的，隻有為數不多的是機械化的，這些小礦井不但經常出事故，而且把植被給破壞了，嚴重影響了生態平衡。秦浪就有些心痛，也不知道盧書記是怎麽想的，國家不是明文規定要合規格的礦井才發采礦證的嗎？這樣的礦井也能光明正大的開采，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但連想到李縣長的死秦浪就有點釋然了，李縣長當時也是為了整理這個爛攤子，把自己的性命也攤在這上麵了，而最後連這個案子都是不了了之，就說明縣裏的領導大多數都是占了幹股的，憑他一個人是很難扭轉局麵的，也就隻有明哲保身了。
整個礦區都是一片黑色，植被幾乎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就象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身上千瘡百孔。還沒進礦區，就被汽車弄得煙霧彌天，灰土飛揚。秦浪就叫毛寧把車停在一個至高點，俯瞰著那一片滿目蕭條的礦區。
光是站在半山腰上，都能看到七八家小規模的煤礦，到處都是從井下抽出來的汙水，沒有一家是建了汙水處理池的。兩位鎮政府的一把手跟在秦浪背後，猜不透他在想什麽。秦浪今天突然造訪，而且在鎮政府一刻也不停留，兩人措手不及，也就沒有任何準備。以前上麵來檢查的時候，他們總會事先通知下去。然後很多小礦就停工一天，等檢查組的人走了再複工，今天可是被秦浪抓了一個正著。
看著這些大大小小的礦區，秦浪問道：“這些礦都是辦好了手續的嗎？”
董書記看了謝鎮長一眼，然後向前走了一步道，“有很多都是打了報告的，但還沒有批下來。”事實上這幾年一直有新的礦續續拿到了所謂的合法手續。其中還有一些沒有手續的也很多。
董書記這麽說的意思很明顯，這都是打了報告的，隻是還沒有批下來而已。
看到秦浪沒有說話，他又接著解釋道：“兩大礦區都是由縣裏批下來的，當時做為縣裏的重點扶持項目。至於那些小礦，縣裏批的和鄉裏批的都有，不過自去年開始，許可證就隻有省裏才能批了，現在有的礦都去省裏報了備，隻是還沒有批下來。
秦浪知道他的這些話是用來糊弄自己的，他看著這片千瘡百孔的山水，心裏一陣婉惜。但如果一棍子打死，顯然有些難度，這樣一來，雙漣縣的經濟就會大幅度的萎縮，而且還會爆發大規模的群體件，現在隻能分步實行了。想到這裏就說道：“對於那些有安全隱患、而且又沒有正規手續的礦井一律關閉，有汙水排出的礦井一定要建汙水處理池，一個月時間內，你們必須把這件事完成。”
早在一年前，省裏就發出了這樣的通知。秦浪來雙漣縣之前，謝鎮長跟董書記就從縣裏某些領導那裏得到了風聲，說新來的縣長背景深厚，還是回避為妙。因此兩人也試圖緊縮掉一些沒有手續的私營礦井。但很多人交了錢，私下裏又送了不少紅包。當時兩人是拍著胸膛保證的，隻要有他們在靠山鎮，這礦就沒問題，可以放心開采。現在你說關就關，那些送了紅包的人就不會願意了。剛剛把資金投下去，還沒把本撈回來就反悔，人家肯定會鬧事的，兩人也感到事情棘手，這事也就這樣一直拖了下來。
拿了人家的錢，想吐出來就難了。而且也沒有哪個願意把到手的錢又拱手送出去。兩個人嘴上應著，心裏卻在打著小算盤，如何應對這次行動。
在礦區轉了一圈，秦浪看看差不多了，就叫毛寧開著車回去，再次回到鄉政府的時候，差不多十二點鍾了，正是吃飯的時候，董書記提出吃了飯再走，秦浪推掉了，隻是招待了一句，讓他們把這片礦整頓好，期限為半個月。
兩人見縣長不願留下來吃飯，謝鄉長就悄悄向鍾鑫塞紅包，把三個紅包遞了過來，鍾鑫微笑著道：“秦縣長不興這個。你還是收回去吧，你這樣會砸了我們的飯碗的。”
既不吃飯，也不收紅包，兩個人心裏便有些傍徨，這個年輕的縣長油鹽不進，看來又是一個李縣長來了。等秦浪的車走了之後，董書記愁眉苦臉的問謝鎮長道：我們要怎麽辦？
謝鎮長輕蔑地冷笑道：“隨他吧！裝什麽清高，越裝清高就倒得越快。我跟我哥哥打個電話貓膩也跟毛部長打個電話，他初來乍到，而且還很年輕，應該是沒有多少能量的。”
巨大的經濟利益已經將董書記跟謝鎮長兩人綁在了一起，因此，他們之間形成了統一戰線也就不足為怪。直到秦浪走得遠了，董書記立刻就打起了電話：“毛部長，剛才秦浪來過了，他搞突然襲擊，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讓他掌握了第一手的資料。”
秦浪會去靠山鎮，這早是組織部長毛成文意料之中的事，因此他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此刻他正在打麻將，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