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複盤
房子倒了對司錦姩來說並不算大事，但此刻房間外邊有著大部分傭人等候。
不僅如此，他們手中還提著相當數量的藥劑。
若是這樓經此一擊之後崩塌，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她並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可是想到她進門之前女傭看著她的眼神，她也無法狠下心讓那些人聽從天命。
她是被迫成為司家族長的人，承著司家族長的責任，有著司家族長的威名。
雖然這身份從未給過她任何榮耀，她卻也不能以此為理由，拋棄在司家的這些人。
思及此，司錦姩歎了口氣。
突然就好想和慕費一換身份了呢。
“取我的命，說大話是不是也要先過過腦？”
當務之急，先將這一擊擋下來再說。
又朝著側邊房間看了一眼，司錦姩手下雙槍隨著她的手腕劃出漂亮的弧線。
水藍色的光芒在暗紅色的槍尖浮現，順著槍尖劃出的弧線逐漸凝結。
“傅沉鬱”雙眼一瞪，咬牙切齒道：“你休想將我困於冰雪！”
不等光芒凝結完畢，暗粉色的光刃已經朝著她麵門襲來。
司錦姩輕歎一聲，收了雙槍，迅速進了自己的空間領域。
什麽困於冰雪，開玩笑。
對麵那麽大動靜，她是吃飽了撐的正麵接他一擊嗎？
別的不說，那光裏萬一有什麽其他陷阱……
自投羅網這種事，但凡有點腦子，也絕不會去幹。
“醒了？”
睜開眼看到慕景弦那張臉的時候，司錦姩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青綠色的眸子眨了又眨，才伸手摸上他的臉。
慕景弦微微愣了一下，接著握住她摸著他臉頰的手：“懷疑我是假的？”
她緩慢地搖了搖頭。
注意到他臉上的疑惑，她才笑道：“我怎麽每次闖禍，都會被你抓個正著。”
他跟著她笑，手在她頭上輕輕順了順她的發：“可能是這世界上，隻有我會心甘情願跟在你後麵處理爛攤子吧。”
司錦姩吐了吐舌頭。
這話她可沒法兒接。
“我睡了多久？”
她撐著自己起身，才注意到她已經回到家裏了。“司家那邊還好嗎？”
最後的印象是暗粉色的光芒撞上了她的冰牆，因為空間過於強烈的震動以及她用了太多精神力護著司家的樓，導致她在空間領域之中昏迷過去。
“對了，司睿呢？他還活著嗎？”
發覺傅沉鬱不對勁的時候，她就給了慕費一暗示。
借著她與傅沉鬱的爭執，慕費一偷偷溜去司睿的房間將司睿救出。
“你一醒來就在我麵前問別的男人，是不是有點過分？”
斜著眼瞪了她一眼，慕景弦伸手滾著輪椅的輪子，“不睡了就起來吃飯。”
司錦姩斜坐在床上，看著慕景弦的背影眨了眨眼。
借著便從床上蹦躂起來，站在地上晃了三晃之後，才朝著慕景弦跑過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呀！”
狗腿地握住輪椅的把手，司錦姩好言好語地哄，“主要是我讓費一去幫忙救人了嘛，如果司睿沒事兒的話，費一就肯定是安全的。我是擔心費一！”
“真的？”
等電梯的間隙，慕景弦才抬眼看了她一眼。
“那必然是真的！”
司錦姩就差舉起兩根手指發誓了。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問費一的情況。”
可惜現在的慕景弦並不似在鏡像世界那麽好哄，聽她說是關心費一，他便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司錦姩並沒有想到這麽多，被他一個問題揭穿之後，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沉默著將慕景弦推進電梯，又沉默著從電梯間將他推進餐廳。
她仍是沒想好該怎麽解釋。
“他沒事，費一也沒事。”
到了餐桌前，慕景弦才語調平平地說了這麽一句。
司錦姩一愣，接著反應過來他在回答她關於司睿和慕費一安全的事情。
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見他已經夾了一塊雞翅，放進了她的碗裏。
“費一說找嫻嫻有些事情，嫻嫻和暮暮今天都去爸那裏了。”
司錦姩低下頭安靜地吃著雞翅，沒有作聲。
“司睿暫時被安置在Heter的機密實驗室，”
他抬頭，看向司錦姩，“就是你之前的那一間。”
夾在筷子上的雞翅吧嗒落回了碗裏，她抬頭，眼底帶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有些事情要想了結，就得從根源斷，不是嗎？”
他與她對視，眉眼裏並沒有她想象的冰冷。
“你，都知道了？”
“費一說了傅沉鬱被人控製，想要殺你的事情。”
慕景弦並無隱瞞的意思，“司睿是傅沉鬱的兒子，就算他再喪心病狂，也不會拿司睿的命來賭。”
“我也這麽想。”
正是這一點讓她生了防備，“而且傅沉鬱一開始一直想讓我幫他救司睿，可後來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好像隻是想將我拖延在那個房間裏。”
“他拖著你等待援兵也算合理。”
慕景弦咽下口中的飯，和她一起分析。
“如果司睿沒事的話，這樣確實沒什麽問題。”
司錦姩搖了搖頭，“但是司睿已經是失血嚴重的情況，在這個前提下，他拖延我的時間就十分不合理了。”
對於父母而言，子女若是危在旦夕，在做事的時候就絕不會考慮為自己留一線這種事。
司老太太被殺已經斷了他最後一個從司家拿藥的機會，除了司錦姩，傅沉鬱在司家可謂無依無靠。
“但這事說來也有些蹊蹺，”
啃完一個雞翅之後，司錦姩微蹙著眉看著慕景弦，“對方為什麽要把傅沉鬱逼到這樣孤立無援的情境下呢？控製祖母的話，對他們不是更有利？”
“祖母不在的話，姩姩覺得司家誰獲利最大呢？”
他偏過頭看著她，並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是丟了一個新的問題給她。
垂著眼，司錦姩的眉頭又緊了幾分，她咬著筷子尖，一副苦惱的模樣。
“以司家現在的情況來說，祖母不在對任何人都不會是壞事。”
“這倒是沒錯，但是掌權人一旦不在，其背後一定會有人得到更大的利益。”
她素來聰明，隻是這一次身在其中，倒是有些當局者迷了。
慕景弦也不催促，隻是一個問題勾著一個問題，帶著她去想。
“假設現在夜月阿姨不在，你這個族長也還沒有守護靈確認，這樣的情況下，誰會是祖母之後受益最大的人呢？”
“如果算不到我身上的話，那應該是我爸，司總監還有朔月夫人。”
這一點並不難想通，隻是說完之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
“對了，朔月夫人！”
“怎麽？”
“我和費一要去見祖母的時候，在樓下碰到了朔月夫人！”
那時候她並沒有太過注意，可是回想起來，朔月夫人看著她的眼神裏不僅僅有著意外，還有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