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強弩之末
“第一次藥已經給嫻嫻和暮暮吃過了，還有兩次。”
站起身打開自己的空間領域，裴落落從裏邊拿出了兩管藍色的藥劑放在司錦姩的麵前，“服用或者注射都可以。”
“景弦他……”
其實在提起異能界的暴亂是世界崩塌前兆的時候，司錦姩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想。
隻是她凡事總想著要看到一個能夠確認的證據，才遲遲沒有說出來。
她在異能界留了一整夜，臨走異能界之主給了她一管藥，請她交給裴落落幫忙鑒定。
她與他見了不過幾麵，他便告訴她可以叫他阿景。
司嫻和司暮對陌生人從來敬而遠之，卻偏偏對初次見麵的他極為親近。
想來並不是他們不懂事隨便提要求，而是他們知道，他一定會答應他們。
“如你所想。”
明白司錦姩所問為何，裴落落點頭為她做了確定。
“景弦和耶夢加得有過節？”
事情一件件縷清，司錦姩突然想起去異能界的第一天。
那時候隔著火牆看到的慕景弦，與後麵幾天與她相處的慕景弦一點都不一樣。
“我哥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的，”
終於聽到她問耶夢加得，裴落落歎了口氣，“這些年我哥的精神力損耗太多，上一次你意外回到主世界之後，再次出現了急性衰竭的問題，我哥不得已又抽了血喂你才將你再次救了回來。”
難怪她在那邊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事實上，我哥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垂著眼不敢看司錦姩過於驚訝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裴落落麵露哀傷，“他本來想挑起異能界的爭端，快速讓這個世界崩塌，然後就跟著這個世界一起消逝。異能界所有的新禁令，都隻是為了避免你進入，免得被牽連其中。”
“但是耶夢加得帶我進去了……”
分明清楚異能界的事情，也知道原因，耶夢加得卻仍是將她帶進了暗地裏一團亂的異能界。
這樣想來，也難怪那時候慕景弦那麽生氣。
“是，它明知道原因還將你帶了進去，就像它明知道不該告訴你鏡像世界的崩塌，但是它還是說了一樣。”
話說到這裏，裴落落也不再多做隱瞞。
幹脆地坦白了耶夢加得跟慕景弦對著幹的事情，言語間滿是對它的不滿。
“可是為什麽呢？”
司錦姩想不明白，她雙手撐著下巴嘟囔，“對它來說，這樣做到底有什麽好處？”
耶夢加得並不愚蠢，挑釁慕景弦這種對它毫無裨益.
甚至還有可能逼急慕景弦，引起他的報複。
以司錦姩對耶夢加得的了解，這種費力不討好，甚至還可能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它沒道理去做。
就算再退一步，耶夢加得作為司錦年的守護靈，它的諸多行為都是受到司錦姩限製的。
守護靈的契約是刻在靈魂裏的，除非耶夢加得或者司錦姩一方死亡，否則這個契約永遠不會中斷。
至於他們之間切斷的那個契約，也隻是耶夢加得作為契約魔寵與司錦姩定下的約定。
雖然守護靈本身並不需要依靠被守護者來存活，但是耶夢加得和芬裏爾卻是特殊的情況。
即使是在鏡像世界，它們也同時與司錦姩簽訂了魔寵的契約。
作為契約魔寵的它們是必須依靠司錦姩的精神力才能夠維持生命和能力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耶夢加得必然是清楚它做下這些違背司錦姩意誌的事情會有什麽結果。
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對彼此的性格多少也摸透了幾分。
司錦姩是眼裏絕對揉不得沙的人，她不會要求耶夢加得或者芬裏爾必須按照她的心思去做事，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接受他們做她不允許的事情。
知道慕景弦是司錦姩的逆鱗軟肋，還敢這樣做，耶夢加得的行為和一心求死的契約魔寵幾乎沒有不同。
“求死？”
聽著司錦姩的推斷，裴落落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耶夢加得對於司錦姩來說，是絕對可以被稱為左膀右臂的存在。
同時因為蛇的身體特質，它與司錦姩在戰鬥中的配合次數也是最多的。
“我覺得不太可能。”
在認真思考之後，裴落落又開了口，“守護靈和被守護者是單向的選擇，隻有守護靈選擇要不要守護這個人的道理。既然當初它選擇了守護你，這份守護就是會一直延續到你死為止。”
“如果它死了，也一樣能終止守護靈的工作啊。”
偏過頭看著她，司錦姩說得理所應當。
“守護靈是不會在被守護者之前死亡的。”
“還有這種說法？”
完全沒想到這一條的司錦姩瞠大了眼，“不論怎麽樣都不會死嗎？”
“雖然理論上確實是不論怎麽樣都不會死，但是……”
看到司錦姩熠熠生輝的眼睛，裴落落無奈地頓了一下，“這個並不是說你可以隨便把他燉成蛇羹……”
眼看著司錦姩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垮了下來。
“太可惜了。”
從語氣裏都能聽出她心裏到底有多惋惜。
“好歹是你的守護靈，總把人家當食材可還行！”
她的話讓裴落落很是哭笑不得。
盡管裴落落對耶夢加得懷有敵意，可當司錦姩這般坦然地把吃自己的守護靈這事兒說出來，她還是不禁有些可憐耶夢加得。
“都是守護靈了，偶爾被吃了嚐個鮮也沒什麽吧。”
不甚在意地聳聳肩，司錦姩突然又加了句，“說起來，你對守護靈似乎頗有了解啊。”
本來隻是感慨一下裴落落的博學，可話一出口司錦姩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不論是裴落落忽然僵住的表情，還是空氣中彌漫的尷尬，都在提醒著司錦姩這是個不該提出來的話題。
又或者，該說這是個不該由她提出來的話題。
莫名的情緒在空氣中蔓延，司錦姩一時也找不出打破她與裴落落間突然升起的透明隔斷的話語和方法。
隻能偏過頭，將視線移到窗外。
她午飯後來找裴落落，在了解了這麽多事情之後，現在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