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她是
似是感覺到她比火焰更為炙熱的眼神，火光之中，男人偏過臉，神色平靜地看著她。
那目空一切的眼神裏，似乎還帶著幾分憐憫。
氣得司錦姩惡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恨不得像幾年前一樣，直接開了空間領域大幹一場。
可耶夢加得的情況未知，她若隨意打開空間領域，指不定會傷到他。
清楚這一點，她最終也隻是咬著牙，喚出了雙槍。
赤紅的槍體在四周火焰的映照下仿佛泛著血光，隨著司錦姩的手腕翻轉而起起落落。
片片淡藍色的雪花隨著起落的長槍緩緩飄落。
觸到烈火的瞬間，雪花像是受到指引一般膨脹起來，“嘭”的一聲過後，紛紛揚揚的雪花炸裂成網，轉瞬間便將火牆裹成了冰牆。
司錦姩手腕微旋，揮舞的長槍槍尖便直直刺入冰牆之中，裂痕自槍尖捅入冰牆的位置開始蔓延，須臾間冰牆灰飛煙滅。
隻留下晶亮的碎屑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地閃爍下落。
男人的眉頭微微跳了一下，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
但最終隻是透過那些晶亮的碎屑，目光沉沉地看著朝著耶夢加得快速跑去的司錦姩。
心中惦記著耶夢加得安危的司錦姩並沒有注意到男人麵上莫名的閃過的情愫，甚至完全無視了不該背對敵人這一常識。
她背對著男人，單膝跪在已經恢複了原形耶夢加得的身邊，眉眼間擠滿了擔憂：“還好嗎？”
嗓音裏隱隱帶了一點點鼻音，聽得耶夢加得心裏像被小爪子抓過一樣，感覺怪怪的又癢癢的。
“偽裝沒了。”
它努力地直起身子，用尾巴點了點司錦姩的腦袋。
偽裝？
司錦姩先是一愣，接著伸手在自己腦袋上摸了摸。
之前那兩個小肉團子一樣的小耳朵並沒有安穩地留在她的腦袋上，再摸摸耳側的頭發，也已經恢複了此前微微過耳的長度。
“為了來見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男人手中的劍不知何時消失了，他側著身，並沒有看司錦姩。
“能回空間領域嗎？”
忙著照顧耶夢加得的司錦姩直接忽略了他的陰陽怪氣，在得到耶夢加得的肯定後，將它收回了空間領域之中。
接著站起身，執著雙槍走到了男人近前。
“還有話要說？”
他依舊維持著此前的姿勢，隻是將頭轉了過來，看著她的眼裏帶著幾分薄怒。
讓司錦姩很是不解。
這人是不是有病？
莫名其妙對她大打出手，雖說她和耶夢加得都沒有受傷，但怎麽說生氣的人也不該是他。
她還沒生氣呢，他倒是先不高興了。
“閣下乃是現今異能界之主，我哪兒敢多說。”
看著他的臉，司錦姩忍不住陰陽怪氣。
“既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那還不快走！”
“不是你先攔我們的嗎！”
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總覺得他過於陰鬱的表情之下似乎還藏著什麽其他的情緒。
誰知對方隻是朝著她將手一擺，待司錦姩回過神時，已經站在異能界之外了。
隱約泛白的天際線倒數著夜晚最後的時間，攤販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擺在街道上的東西。
第一縷辰光落在司錦姩身上時，不久前還熱鬧的街市已經無隱無蹤。
她站在空蕩蕩的荒地，看著麵前與腳下無差的，雜草叢生的地麵。
有些涼的風帶起她鬢角的一縷發絲，拳頭緊了緊，最終還是鬆了開來，轉過身朝著城市的方向走。
“尊主，夫人離開了。”
被白晝隱去的異能界中，男人早已回到了怪異的樓裏。
他斜倚在座上，手裏拿著一個有著狹長眉眼的人皮麵具，臉色白得有些嚇人。
“昨天的門，看得不好。”
男人的眼睛低垂，看著手中的麵具，聲音似從胸腔中發出，帶著好聽的共鳴音。
隻是語氣仿似冰箭，刺得伏在下邊的人不禁一抖。
“尊主恕罪。”
“為何沒攔住她。”
他將麵具放在桌上，一手撐著下巴，垂著眼問跪在下方的人。
“怕傷到她？”
然而卻不等下邊的人答話，他又自顧自猜測起來：“還是說，怕她進不來？”
“屬下不敢！”
他的聲音驟然壓低，原本垂著的眼也抬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下方：“不敢？寂月，若是你真的不敢，她怎麽可能進的來！”
耶夢加得的偽裝未必拙劣，但是放在司錦姩身上就是另一說了。
羽箭落下的瞬間，發覺危險時下意識的動作裏她下意識的反應，就足以看出她的本體根本與偽裝毫無關係。
有心阻止的話，根本不至於等她拿出武器，更不至於生生受她一擊。
“她是Sage。”
跪在地上的寂月雙手緊扣著地麵，汗水從額頭滑落，順著下巴落在地上，混合著從她嘴角溢出的血水。
“那又如何！”
高位之人站起身，快步走下台階，站在寂月麵前。
一隻腳踩上她的肩膀，強逼著她抬頭看他：“就算她是Sage，又如何！”
“寂月，攔不住Sage。”
咽下口中的血，她仰著頭，對上那雙藍若湖水的眼睛：“若是異能界傳奇能輕易被屬下攔下，當年又怎麽可能護得住尊主。”
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怔愣：“你是說，她的實力遠在你之上？”
不待寂月回答，他已收回了腳，轉過身似是有些頹唐的自顧自道：“倒也不假。”
雖然他對司錦姩現在的實力並不是十分了解，但想到她曾經堪稱黑曆史的“壯舉”，寂月攔不住她這件事就顯得很合理了。
如果她在這裏，能夠極好地控製自己的異能的話……
離開異能界的司錦姩並沒有選擇回慕家，與之相反，她第一時間先去了裴落落的工作室。
耶夢加得並沒有在戰鬥中受傷，可是狀態非常差。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人到底對耶夢加得動了什麽手腳，她隻得大清早來打擾裴落落。
“落落，快幫我……”
門從房間內被拉開的時候，司錦姩正低著頭給慕景弦發信息。
嘴裏話說了一半，突然發現落入自己視線中的那雙腿似乎有些不對。
裴落落平日裏活的極為精細，絕不會讓自己的腿腳上有清晰可見的毛發。
而她看到的這雙腿，不但沒有裴落落的腿細，還十分健壯。
連上麵黝黑的腿毛也一樣，十分健壯。
想到此，她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抬起頭——
“狄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