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論哪一個,都是他
剛經曆過搶救的塞唯婭的身體還比較虛弱,消化功能尚未完全恢複過來。
男人點了點頭,醫生在叮囑之後離開了病房。
司錦姩一心撲在那些新送進來的湯上麵,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看著她的意味深長的眼神。
伸手端起一碗湯,舀了一勺之後輕輕吹了吹,他才將湯勺遞到她的嘴邊。
“小心燙。”
像是根本沒聽到他說話似的,湯勺剛到嘴邊,她便一口喝了下去。
男人挑了挑眉,接著一勺又一勺地給她喂了下去。
直到餐車上的幾碗湯全都喂幹淨了,司錦姩才勉強恢複了幾分清明。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她的嘴巴張了張。
“景弦……”
聲音低低地喚著他,語調裏帶著幾分委屈。
卻見麵前的人瞬間神色陰沉。
“你叫我什麽?”
低沉的嗓音裏帶著幾分隱隱的怒意,嚇得司錦姩瞬間清醒,看著他吞了吞口水。
“B…Boss……”
男人的手在她的麵頰上撫了撫,緊接著不待她反應,那隻撫在麵頰上的手已經掐上了她的脖頸。
“你是誰!”
被他掐著脖子的司錦姩聽到他這樣說著,呼吸一點點地困難起來。
身體酥軟的連掙紮都顯得無力,耳邊更是嗡嗡的響個不停。
隱約間,她聽到耳邊傳來她熟悉的聲音。
幼童的聲音一聲一聲地叫著她,媽媽,媽媽……
眼淚自眼角滑落,這太過熟悉的聲音,她最親愛的兩個寶貝。
“嫻嫻,暮暮,媽媽該休息了。”
看著兩個小家夥扒著司錦姩的病床,慕景弦的心裏更是難受不已。
凶器穿過了司錦姩的後背,卡著骨頭的縫隙穿透了她的心髒。
造成了可怕的大出血。
若非裴落落的異能相護,司錦姩根本堅持不到醫院。
同樣的,如果不是司錦姩護著慕景弦,那他恐怕直接就斃命當場了。
但也確如裴落落所說,司錦姩的命保了下來,人卻陷入了深度昏迷,始終沒有蘇醒過來。
由於司錦姩在片場出事,整個劇組的工作全部停了下來。
外界對於《假如男人懂愛情》劇組突發的意外事件充滿了各種猜疑,加之出事的人是司錦姩,更讓這件事在外界的討論中多了幾分陰謀論。
有些人認為是栗靈晰和顏北辰的粉絲所為,也有些人稱或許隻是科學界有人對她看不順眼。
事故的始作俑者卻始終沒有找出來。
另一邊,慕景弦也因為司錦姩的昏迷而承擔起了照顧兩個孩子的責任。
“慕總,這是今天公司需要審批的文件。”
狄雲手裏抱著大堆的文件走進門來,自司錦姩昏迷之後,慕景弦便將自己辦公的地方換到了她的病房裏。
雖然裴落落也說了司錦姩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不在這裏盯著也沒什麽關係。
可不在她身邊,他放心不下。
“姩姩,”
坐在她的病床邊,他輕輕摸著她的手。
“前兩天我去給嫻嫻和暮暮開家長會了,老師說他們都很乖,很聰明。這都是你的功勞,這麽多年來,你一個人帶著他們兩個,想必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眼淚完全不受控製地從眼眶裏掉下來,慕景弦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落在司錦姩手上的淚滴發著呆。
對他而言,司錦姩就像是一個突然闖入他生活的意外。
在她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結婚生子。
可當他真的與她生活在一起時,他又覺得他的生活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有的時候他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虛偽。
即使通過裴落落知道了他與司錦姩的關係,也知道了他之所以不記得任何事情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記憶被封鎖了。
可重逢不過百天的時間裏,他不免覺得自己對她的依賴太多了些。
最開始口口聲聲結婚是為了孩子,是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後來卻覺得用婚姻將她綁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太好了。
她實在很容易讓人愛上,連他也不能例外。
在這不長的婚姻生活中,他甚至習慣了每天晚上抱著她入睡。
以至於她住院的這些日子裏,他沒有一天能夠好好地安穩睡一覺。
就算是難得睡著了,也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裏司錦姩告訴他,她遇到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問她,遇到一模一樣的人,她會怎麽選。
卻聽她說,她不會選,因為不論是哪一個,都是他。
這些夢做的毫無來由,讓慕景弦很是苦惱。
再後來,也時常夢到司錦姩醒過來了。
最開始在夢裏的他歡欣鼓舞,可到後麵,發現每一次夢醒都是願望破碎的時候。
再在夢裏遇到蘇醒的她,他也沒了興趣。
“姩姩,以前你和我說,你一定會保護好我。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若是真的遇到什麽危險,誰來保護我呢?”
他握著她的手,由於此前大出血造成了貧血,她的手指常常是冰涼的。
這讓他很是難過。
裴落落倒也勸過他,說過司錦姩本就是比較涼的體質,體溫相對其他人而言,本身就會低一些。
可是他就是聽不進去。
他就是固執地覺得,是因為他的小姑娘受了委屈,以至於連體溫都一並變低了。
淚水從司錦姩的眼角滑落,砸在了Boss的手上。
像是被她的眼淚燙醒,他倉惶地鬆了手。
這才讓司錦姩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時間。
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她的眼淚卻是越掉越多。
是幻聽嗎?
她似乎在要被掐昏過去的瞬間,看到了慕景弦。
在她眼裏一向是意氣風發的男人,竟然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掉著眼淚。
他的嘴巴開開合合,不知在說些什麽。
看起來那麽難過。
連在一旁看著的她,心裏都湧上了難以抑製的痛感。
到底發生了什麽?
司錦姩想不明白。
她甚至無法分辨,現在的自己到底應該算是死人,還是活人。
更不清楚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司錦姩,又或者,已經變成了塞唯婭。
Boss坐在病床邊上,有些怔愣地看著自己的手。
這麽多年來,即使塞唯婭惹得他再生氣,他也從未對她動過粗。
可方才,他卻險些掐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