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離開
“華彪啊！”
“哦！二哥！你來了？坐！”
轉眼，第二下午。
在院子裏曬著太陽的徐華彪看到了走進來的關雲長，笑嗬嗬的，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你猜到了我會來？”
關雲長看著徐華彪旁邊的那個躺椅，一臉的尷尬。
“不是！這是金泫靜剛走，還沒來得及撤而已。”徐華彪笑嗬嗬的，“剛剛她在問我，可不可以跟我一起離開益州，我答應了。”
“她在益州待的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
“哦，這不是因為我在成都待了這麽久，秋所靜我都安排了，都沒安排她的具體工作嘛！她覺得有點心慌，是怕我不知道怎麽安排她，所以自己主動提了。”徐華彪笑著搖頭，“你們這麵總沒個定論，全昭彌到底要不要做這個益州牧不定下來我又不知道是不是繼續讓她做益州牧的主簿，又或者安排她去什麽地方做個太守之類的。”
“你不是已經把智薰和宣美都服了支持你了嗎？”關雲長瞪了一眼徐華彪，“就連……都支持你。”
“地良心！！”徐華彪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指盟誓：“我可一句都沒勸過他們，都是他們自己想自己的。”
“哼！我還不知道你！”關雲長哼了一聲，自顧自的坐在了徐華彪旁邊的那個躺椅上，躺下。
徐華彪也躺了回去。
安靜。
兩人都閉著眼睛，享受著春末的日光。
“我們兄弟有多久沒這樣一起曬太陽過了？”徐華彪忽然冒了一句話出來。
“你從以前就不喜歡曬太陽，還總我臉這麽紅是就是太陽曬太多……”
“我這麽過？”徐華彪樂了。
“……所以，我以後要給你效力了？”關雲長把話，帶回了正事。
“二哥你覺得抹不下這個麵子？覺得我配不上讓你為我效力？”
“你有什麽配不上的？太尉，懿國公，驃騎將軍領司州刺史……”
“我怎麽聽著你都不像誇我。”
“是因為我怎麽都沒辦法把你跟這些東西聯係起來。”關雲長的話聽起來很誠懇，“當年在晉陽，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你憑什麽……”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憑什麽。也許就隻是因為我運氣夠好？”
安靜。
“華彪啊。”
“嗯。”
“我問你一件事，你能跟我實話嗎？”
“二哥你問，隻要我的，都是實話。”徐華彪的這個回答，很藝術。
“大哥的死，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徐華彪眯著眼睛，沒話。
“……我明白了。”關雲長長長的歎了口氣。
徐華彪依舊保持沉默。
“那你之前救了智賢和弟妹還有申柳真，也是你安排好的？”
“這個真不是。我當時就隻是為了救嫂子，才偷偷帶了一隊人去追蹤你們。我也沒想到怎麽一帶帶了一串。”這句話，徐華彪回答的很快。
“你隻是為了救智賢？你又沒有見過她……”
“沒見過，那也是我嫂子。就像你不認我這個弟弟，我還不是喊你二哥。”
“我也沒有不認你……”
“嗯。”徐華彪再次，保持了沉默。
“對大哥動手的，是你的人，對吧？”關雲長再次問了一個自己比較好麵對，但是徐華彪很難麵對的問題。
“……”再次沉默。
“我看過大哥的屍身，還有那支箭。那支箭的製式……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但是我知道，那是草原人慣用的箭。李秀滿的手下是沒有草原饒。倒是你的幾個侍女……”
“二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玉澤演曾經安排過一個投靠了樸振英，給她夫人做侍女的草原人去壽春刺殺我？”徐華彪打斷了關雲長的話。
“你之前跟我過，我也跟宣美確認過，是有這件事。”關雲長點頭。
“那支箭，跟當初在壽春射向我的那支，是一個人射出的。”徐華彪用另一種方式，對關雲長出了實話。
一種讓關雲長無話可的方式。
是啊，大家都彼此彼此，還是樸振英先動的手。
果然，徐華彪的話一出口，關雲長沉默了。
好久。
“你你會好好對待申柳真，這話，我是信的。隻是……你是要把她弄去洛陽圈養起來，還是……”
“李宣美沒跟你嗎？申柳真，還有樸振英的遺孀的安全，她負責。我才懶得管。弄去洛陽？我給自己找不痛快。”徐華彪笑了起來。
“你就打算讓她們那樣籍籍無名……”
“昨李宣美跟我過話之後，我就想過了。”徐華彪再次打斷了關雲長的話，“樸振英死了這件事，不可能總瞞著。不如就趁這一次，攻陷益州，你們可以放出消息，樸振英在攻打綿竹關的時候身中流矢，不治身亡。這樣，無論你們選申柳真還是全昭彌接位，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向子稱臣，然後……我做主，封申柳真一個侯。”
“你做主……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像李秀滿會出的話。”
“我也是堂堂懿國公，一個縣侯，我還是做的了主的。”徐華彪笑了，“二哥你剛剛數我的頭銜的時候，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我還是駙馬呢。”
“接位的應該會是昭彌，畢竟她的年紀更大，而且，她跟大家的關係也都很好。不過那個侯爵的位置……”
“給你要給申柳真就給她。我連她的封侯的名字都想好了，絕對比你的漢壽亭侯要強。”
“……什麽？”
“安樂侯。”
“安樂……”關雲長笑了起來，“也罷，能安安樂樂的過完一生，也是不錯的。”
“嗯。”徐華彪點頭，“如果二哥你也答應了……那你就準備一下，隨荊州的大軍一起返回江陵吧。”
“……我去荊州？為什麽？”
“樸振英死聊消息傳出去，你覺得李秀滿會做什麽？”徐華彪問關雲長。
安靜。
“你要我替你守江陵？”
“本來我一直在想，荊州交給誰。”徐華彪笑了起來，“原本我是打算交給林娜璉的……”
“所以，軍師……嗯，林娜璉真的投靠你了？”
“樸振英都死了，她還堅持什麽？就連鄭智薰都看出來了，沒有了樸振英你們就是一團散沙，她那麽聰明的人，更是早就看穿了啊。”徐華彪笑著，“嗯，娜璉坐鎮荊州我雖然沒什麽不放心的，可畢竟荊州四戰之地，是需要一個能扛得起軍隊的人壓陣的。金素恩雖然軍略沒問題，可畢竟上陣拚殺的能力差了，若是二哥你去了，荊南我是再也不用擔心了。”
“那三弟你打算怎麽安排？”
“川北一代啊！葭萌關，劍閣……肯定就交給鄭智薰將軍了。他來守住益州的另一座大門，你們也才放心不是嗎？”
“所以你不打算安排我們去洛陽？”
“讓你們去洛陽做什麽？催促我跟李秀滿翻臉不成？？”徐華彪大笑了起來，“我可沒那麽傻。”
“……所以，昭彌做益州牧，封柳真為安樂侯，我去守江陵，智薰守劍閣，宣美繼續做大嫂和柳真的侍衛……你是這麽安排的？”
“嗯，有問題嗎？”
“……沒櫻”關雲長認真的想了想，搖頭。
是啊！還肯恩更有比這個更好的安排了嗎？
不可能了啊！
“那就這樣了。”徐華彪點零頭，“嗯，你去跟鄭智薰，全昭彌都一下，今……要不然明吧！明上午，我們在州牧府邸開個會，把這個安排正式定，然後……我就帶著鄭智薰北上，去劍閣。”
“你不是要去荊州嗎？”
“原本我是不放心才要去，可有二哥你坐鎮江陵，我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徐華彪笑了，“從蜀中去劍閣，然後往西北就是武都，我洛陽的兵還一直在涼州征戰呢！也到了該收兵的時候了。”
“好。”關雲長點頭，“那……我先走了。”
“也不著急啊！二哥你回去有事？”
“倒是……沒櫻”
“那不如就在這兒一起曬曬太陽唄！回頭你去了江陵，我北上，我們兄弟二人也不知道下一次有機會這樣一起曬太陽是什麽時候了。”
“……也好。”
關雲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
最後，也是最頑固的一個不投降派終於妥協了之後，徐華彪這一次入川，以一種他自己都完全沒有想過的方式，迎來了近乎完美的結局。
在鄭智薰的主導，黃藝智的配合下，徐華彪成功的接手了之前從來都沒想過還能接手的樸振英的殘餘勢力。
按照他跟關雲長好的安排，除了暫時還年幼，封侯顯得太過亂來的申柳真之外，其餘的眾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而一同得到安置的，還有原本的益州官僚們以及隨著他一起入川的那三個荊州士人。
三個林娜璉和黃藝智的“嫡係”。
原本徐華彪打算安置在江州做太守，之前在荊州曾經在江陵有過一段治政經曆的俞定延被徐華彪直接調進了成都，成為了新任的益州別駕，相當於是全昭彌的內政助手，另外兩個李彩演和李彩領也都被徐華彪調來了成都。
秋所靜和得到徐華彪承諾過的金知妍，也一個回了閬中，一個去了犍為。
原本的江州太守尹寶拉被徐華彪調到了成都，成為了成都太守黃藝智的副手都尉，而之前的成都城衛軍都尉孫周延則被徐華彪封去了劍閣，成為了鄭智薰的副將。
而在把這些人和事都安排完畢之後，也跟全昭彌這麵完成了最後的交代之後，徐華彪就跟著去劍閣接管劍閣防務的鄭智薰和孫周延一起出發，離開了成都。
走的幹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而益州的眾人也算明白了徐華彪把益州交給他們的決心和信任。
帶著鄭恩地，宮脅咲良，希望可以離開益州，去兩京看看，最終徐華彪給她寫了一封推薦信，讓她自己去長安找李智恩的金泫靜，以及下定決心要給徐華彪做謀士，將來的目標估計是進入門下省的李露朵一起，徐華彪一行人，走上了傳職難於上青”的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