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離心離德
“徐大人。”
“我！丁恩妃將軍啊！你怎麽來了？”
“……徐大人你這是在釣魚？”
“哦，那天聽珠泫說，黃藝智沒事總在江邊釣魚，還時不時的能釣兩尾大魚回去改善夥食，允兒想吃魚羹，就差我出來釣魚了。”徐華彪笑眯眯的扶了一下腦袋上的鬥笠，笑嗬嗬的回答。
在他的對麵，穿著一身甲胄的丁恩妃，表情有種說不出的笑容。
“徐大人還是這麽寵著允兒將軍啊！”
“那是！我的夫人，我不對她好一點，誰還能對她好啊……你找我是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主公預計今天晚些時候就會抵達柴桑大營了，東永裴將軍會在明天正式設宴，歡迎主公，以及徐大人你。我是奉命來通知你一下的。”
“哦？好啊！”徐華彪笑著點了點頭，“我都來了三四天了，智妮要還不到，我都懷疑東永裴是忽悠我了。”
“這怎麽會啊……”丁恩妃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嗯……”
問答結束。
可丁恩妃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有點古怪。
在徐華彪身後站著的鄭恩地，稍微往徐華彪身邊靠了一下。
“徐大人……我們能單獨說兩句話嗎？”丁恩妃看了一眼鄭恩地，然後對徐華彪說道。
“我身邊的人我都是信得過的，你說就是了。她知道和不知道，沒什麽差別。”徐華彪則是笑著搖頭。
“這……”丁恩妃看了一眼鄭恩地。
鄭恩地笑了笑。
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那意思就是，主公都這麽信任我了，我更不能走了。
丁恩妃一時間有點無語。
不是，徐華彪大人你的侍衛都這麽任性的嗎？
忍。
“徐大人，我隻是想跟你聊聊……黃恩菲將軍的事情。”
“黃恩菲……怎麽？”徐華彪一愣。
“她……還好嗎？這一次我們沒在李秀滿那麵軍中見到她。”
“她去洛陽之後跟我說的第一件事就是絕對不希望將來在戰場上見到你們。”徐華彪笑嗬嗬的，“她怎麽可能在李秀滿軍中。”
“這樣嗎……”聽徐華彪這麽說，丁恩妃點了點頭。
“她現在在洛陽，平港，做一個守將。每天也沒什麽事做，就是操練操練士兵，然後吃飯喝酒睡覺……比離開江東前，胖了不少。”徐華彪笑眯眯的，“她不知道我這一次會來江東，不然應該會讓我給你還有權恩菲將軍問好的。”
“嗯。”丁恩妃點了點頭。
然後，不說話了。
“怎麽？你……有什麽要說的？”徐華彪看著丁恩妃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跟我有什麽不能說的？說吧！”
“徐大人，有件事其實我想問問你。”丁恩妃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我們投降了……會怎麽樣？”
“……投降？你……”徐華彪的笑容瞬間凝固。
“徐大人，別誤會！主公決意對抗李秀滿，我們作為武將自然會全力以赴，可還是有不少人總在說，其實投降也不錯……”
“……我倒是忘了，你本來就是吳郡人啊！”徐華彪想了一陣，才笑了起來。
“徐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對於你們這些江東人來說，這揚州刺史是李彩琳，是金智妮，還是李秀滿安排的隨便什麽人，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對吧？”
“徐大人！！”
“哎呀！我都說了，有什麽你就說，我又不會怎麽樣。”徐華彪笑著擺了擺手，“你們會這麽想才正常。要是你們這些吳郡出身的人都想著跟李秀滿作戰到最後一兵一卒，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呢！”
“……我會作戰到最後的！”
“嗯！這是身為軍人的自尊。”徐華彪收起了笑容，“不過，是戰，還是降，這種事不是你這種武將要去考慮的。”
“……”
“我記得當初在吳郡，也是你主張投降李彩琳，甚至還跟黃恩菲聯手，把吳郡城獻了出來，對吧？”
“……是。當時我們也是……”
“你就是喜歡想太多。”徐華彪笑著擺手，“這麽說吧，要勸降你們的，也不應該是李秀滿。”
“那是……天子？天子現在說話又不算話。”
“我呢？”徐華彪眯了眯眼睛。
安靜。
“徐大人……你什麽意思？”
“你敢把這個話跟我說，證明你沒把我當外人。”徐華彪笑嗬嗬的，“那我也就不跟你見外了。”
一邊說著，徐華彪一邊把手裏的魚竿放在了旁邊的魚竿架上。
“我這一次來，是來問問智妮，如果將來，我做了丞相，她願不願意替我去鎮守一方。”
再次安靜。
丁恩妃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好久好久。
“徐大人你是因為在幽州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有這個決定？”
“是。”徐華彪幹脆的點頭，然後看著丁恩妃，“你願意在將來，投降我嗎？”
“這個……我聽主公的。”
“嗯，很好。”徐華彪笑眯眯的，“就是這個態度，聽金智妮的。這種事，不用你操心，你做好一個武將該做的事情，足夠了。”
“徐大人，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你真的……有這個打算？”
“有啊！”徐華彪點頭，“不過你可別出去說去，尤其，對具惠善他們那些江東士族的人。”
“……為什麽？具惠善大人和金素恩大人她們相比我們，更願意投降天子……”
“如果她們主導了，你們這些武將還怎麽立功啊！你說你是不是傻！”徐華彪白了一眼丁恩妃，“就像當初在吳郡，如果鄭藝琳提前就跟李彩琳談好了投降的事情，還有你跟黃恩菲什麽事？”
“……徐大人說的是。”丁恩妃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有點憨厚的笑容。
“好了，這事兒……嗯，你可以跟權恩菲說，別人，誰也不許說，知道嗎？”
“我明白了。”丁恩妃認真的點頭，“……徐大人！魚竿動了！”
“……啊！有魚！！”徐華彪的目光挪了過去，然後立刻抓起來了魚竿，猛的一提。
一條足有兩尺長的大魚，順著魚竿，被拉了起來，落在了岸邊。
“徐大人！恭喜啊！”
“還是恩妃將軍你是福將，我在這兒釣了好幾天了，這還是第一條……嘿嘿，這兩天你要是沒事，就來陪我釣釣魚唄！”
“……我還是要值勤的。”
“我就說說！幹嘛你還不好意思了。”徐華彪大笑了起來，“一會兒晚點時間，到我營帳裏來，我做的魚羹，怎麽也要分你一杯。”
“這個……”
“怎麽，看不起我？”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丁恩妃笑著，對徐華彪拱了拱手。
……
“主公，剛剛丁恩妃將軍怎麽會來啊？”
轉眼，時間到了晚上。
吃過了那條大魚做的晚飯，在營帳，一群人正很沒有形象的躺坐著。
裴珠泫一邊用魚刺剔著牙，一邊問徐華彪。
“就是！叔你該不會真的又勾搭上了一個力量之源覺醒的女孩子了吧？”
“……是勾搭上了啊！”徐華彪白了一眼安宥真，“我打算先在江東多埋幾根釘子，方便我將來勸降。”
“主公你也想的太遠了……我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啊！”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徐華彪搖頭，“她今天跑來問我，如果投降了，她們有什麽好處。”
安靜。
“江東這幫子人，還真是……我忽然有點心疼東永裴和金智妮她們了。”裴珠泫輕輕的歎了口氣，“朝堂之上，具惠善帶頭說投降，軍中的將軍也在想這種事……這仗她們還能不能打啊！”
“有東永裴在，不用擔心，我對他的本事還是有信心的。”徐華彪搖頭，“我隻是不想讓東吳的這幫士族在將來我勸降智妮的時候有太多的話語權，所以還是盡早給這些武將一些說話的機會。”
“……主公，你這種以將領製衡世家的做法，真的合適嗎？”
“合不合適……隻要不給我來個土木堡之類的事情，我覺得我充分能搞定。”
“……什麽土木堡？”
“沒什麽，反正就是！用軍權製衡世家，這是我的一條基本政策，會一以貫之的執行下去，甚至……我都想過一些比較極端的手段。”
“什麽手段？”
“……這個不能說，畢竟你也是世家出身。”徐華彪笑眯眯的看著裴珠泫。
“……主公，我要告老還鄉……”
“你生是我徐家的人……”
“公子，智妮既然都已經到了柴桑了，我有種感覺。”林允兒笑眯眯的打斷了徐華彪跟裴珠泫的扯皮，說道。
“……什麽。”
“我覺得智妮不會等到明天在宴會上來見你的。到時候她什麽話都說不了……”
“那你……”
徐華彪話音未落。
“主公，營外有人來訪。”
鄭恩地走了進來，對徐華彪稟告到。
“……什麽人？”
“兩個身上披著鬥篷的，看不真切……前麵的那個女子說，她隻是個送信的。”
“……”徐華彪張了張嘴。
“是智秀啊！”林允兒笑了，“去，讓她和智妮趕緊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