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不打草稿
“姐夫！你看看！之前我就跟你說不用急著回去吧？這才半年，你又來了！”
“你這是趕我走？那我這就去跟丞相大人打個招呼，立刻回洛陽。”
“來都來了，就別著急走嘛！”崔雪莉笑眯眯的，一點都不介意剛剛被徐華彪嗆了一番的樣子，坐在了林允兒身邊。
“公子，你那麵事情忙完了？”林允兒微笑著對徐華彪打了個招呼。
“嗯，差不多了，反正就是寫封信而已。”
“……你在寫信？哦！嗯，對了，這是雪莉帶過來的果子，公子你要嚐嚐嗎？”林允兒幾乎是立刻就轉移了話題。
她還以為徐華彪在跟裴珠泫聊關於李秀滿的事情呢！
嗯，他確實是在說這個，不過，要裝作不是。
“不了，你們吃吧！”徐華彪笑著搖頭。
“姐夫，你又要給許昌寫什麽信啊？”林允兒雖然跳開了話題，可崔雪莉顯然對這個有些興趣。
微笑著接過了話。
“哦，不是有人說想要陛下封你父親為公嘛！我寫了封信去許昌。”
“……你是支持還是反對啊？”崔雪莉一臉好奇的表情，掛著微笑。
但是徐華彪從她眼神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光。
裝傻賣萌套話？
這招數對我沒用啊！
“我？當然是支持啊！”徐華彪輕輕的歎了口氣。
“可是徐大人，父親其實並不想要被封公的啊！你應該知道，他現在的身份本來就已經很敏感了……”
崔雪莉的那個明顯就是為了套近乎的“姐夫”的稱呼，被她收了起來。
換回了徐大人的稱謂。
親疏之分被拿了出來。
“無所謂啊！第一個被封公的是我啊！”
徐華彪笑了笑，看了一眼林允兒。
林允兒也注意到了這個稱呼的轉變。
臉上掛著的表情，瞬間變得很是僵硬。
“這和第一個第二個沒有關係……”
“就這麽說吧！”徐華彪笑眯眯的，“李秀滿大人論起勞苦功高，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吧？可是我居然忝居他之上，難道不奇怪嗎？”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徐大人你也一樣功在社稷，而且還是陛下的妹夫……”
“妹夫不妹夫的，這一次回洛陽我可被人數落了半天。就因為我德不配位啊！”
“數落？”
“嗯，李光洙大人的兩個在洛陽的族妹啊！我一回洛陽，就問我，我配嗎？李秀滿大人都隻是縣侯，我憑什麽封公啊？公主的身份陛下已經給了她一個萬年公主的封號，足夠了，我這個公爵，到底憑什麽啊？”
“……徐大人你的麾下都這麽跟你說話的？”
“要不是理虧，她們肯定也不敢這麽跟我說話。沒辦法，因為我確實不配啊！”徐華彪兩手一攤，“我這個爵位本來就是陛下以賞給我的名義給公主的……其實是公主怕我直接辭官回洛陽養老，才想出了這個餿主意的。這裏麵的說法實在是……太見不得人了！”
“那也沒有屬下這麽跟主公說話的把？”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我封公，耽誤了她們的事情。”徐華彪無奈的笑了笑。
“這有什麽耽誤的？徐大人你貴為公爵，理論上都能封土建國了，他們跟著徐大人你，官職的等級也就高了啊！”崔雪莉搖頭，“這是好事啊！”
“什麽啊！”徐華彪擺手，“這一次丞相大人好不容易幫我弄了八個爵位去賞賜手下，結果回了洛陽，發現洛陽已經都是天子給我的封地了。關內侯還好，隻要給錢加俸祿就是了，那兩個亭侯和一個鄉侯都是要食邑的！我都沒有食邑可以拿來封賞……結果我一個侯都沒封出去。”
說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
“你覺得這群人看我能有好臉色？”
“徐大人你的封邑又不是不能那裏賞賜手下……”
“那是公主的！我能動嗎？”徐華彪白了一眼崔雪莉，“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而且，更重要的，她們雖然是我的家臣，可這侯，是丞相幫我討的，陛下封的，我那我自己的封邑出來給她們做食邑，是僭越！要掉腦袋的！”
“可是……這跟我父親封爵有什麽關係啊？”
“我是在想，如果丞相大人也被封公了，那我就好意思把他們的食邑封到汜水關以外的弘農又或者黃河以北的河東來，不然……”
“……徐大人，你這是打算跟我父親做個交換？”
“嗯，我支持他封公，然後呢……我也可以在司州弄點封地……也不多，有一個縣就夠了，我都挑好了，隻要丞相同意，我就安排下去。這一次來鄴城其實我本來就是來說這個的。”徐華彪點頭，“本來還不知道怎麽開口跟丞相大人說呢！現在既然能幫丞相大人一個忙……”
“徐大人！這算什麽幫忙啊！”
“那，這麽說。”徐華彪擺了擺手，“是我為了能不被我的手下念叨，硬生生把丞相大人拱上去的。”
安靜。
“徐大人你……”崔雪莉聽懂了。
徐華彪這是打算替李秀滿挨罵了。
“隻要丞相到時候公開表示，是我把他放在火上烤，但是我的身份又讓他不方便直接拒絕……嗯，這件事不也算解決了嗎？”徐華彪笑嗬嗬的，“之前，陛下給我一個公爵，給丞相一個銅雀台……可銅雀台終究也隻是丞相自己修的宅院而已，既然有人已經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上書陛下了，那……丞相不如就借著這個機會，回到他該在的位置吧！”
“……徐大人你說的雖然也對，可是……這樣父親終究還是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吧？”
“再大的壓力，能大得過李延浩在官渡囤積的二十萬大軍？”
“……倒也是。”崔雪莉笑了起來，“那……要不然這樣，大人你的信還是先不要急著送出去了，我去跟父親說一下，不然要是被人知道你和父親大人的想法不一致，從中挑唆，反而不美。”
“我無所謂啦！”徐華彪笑嗬嗬的，“丞相就公開對人說我是在算計他都成，隻要他別真的這麽覺得就好……嗯，我就要一個縣就行。”
“……徐大人你本來就是司州刺史，司州的事情都由你決定……”
“你要這麽跟我說話，那我可就送客了。”徐華彪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我跟丞相大人說過，我隻要洛陽，洛陽之外的事情，原則上我絕對不伸手。無論是原來的弘農太守，現在的上黨太守鄭秀晶，又或者河東太守徐珠賢，可都是丞相絕對的親信啊！能避嫌的地方，我是絕對會避嫌的。”
“姐夫你也不用這麽見外啊！要不然我去跟父親說一下，反正現在的弘農太守的位置懸著，父親打算答應二哥，封那個李光洙做弘農太守，還是給徐大人你來安排一個洛陽的人出來做吧！”
“……別！！”稱呼變回了姐夫，徐華彪知道，崔雪莉這是不打算說正事了，心態也立刻調整了回來，“我手下也沒人能去做這個弘農太守，別給我挖坑了。”
“可是……”
“嗯你去幫我跟丞相說一下，我打算也跟風推舉他做這個公了，既然丞相現在在鄴城，封地應該就是鄴郡……嗯，魏。”徐華彪點了點頭，“魏國公，如何？”
“……徐大人你連封號都幫我父親想好了？”
“難道你覺得不應該是魏？”
“按照規矩倒應該是……可徐大人你也沒用洛陽封地來命名啊！還是懿國公。”
“洛陽？那你說我是用夏還是用成？”徐華彪笑著反問，“那兒曾經是天子行轅！雖然天子現在在許昌，可洛陽的國名是能亂用的？這忌諱……怕是要夷三族的！”
“……”
“好啦！封號什麽的不重要。”徐華彪擺了擺手，“這個公爵，我其實也不信丞相大人不眼紅。那現在既然有機會，就別拒絕了。不然……嗯，會後悔的。”
“……我這就回去跟父親說，徐大人的信先不要送去洛陽。”崔雪莉直接站了起來。
“快去快回，我等你消息。”徐華彪點了點頭。
崔雪莉也不廢話，扭頭直接離開了。
徐華彪，以及在旁邊有些尷尬的林允兒，就這麽被拋下了。
“……公子，你剛剛說的是什麽啊？智恩和多熙什麽時候笑話你了？你……這是在騙雪莉？”
“可是那幾個侯我確實沒封出去啊！”徐華彪兩手一攤，“沒有封邑啊！”
“那也不能這麽說智恩啊！智恩對公子你忠心耿耿，什麽髒活累活都做……”
“替我背個鍋，她不會有意見的。”徐華彪笑眯眯的擺手，“再說了，我也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她啊！本來都想好了，那一個鄉侯兩個亭侯裏，有一個亭侯就是她的……沒給出去，我很不好意思的啊！”
“……對了，之前我問公子你，你都一直沒回答我，你那八個爵位都打算給誰啊？”
“哦，鄉侯是恩靜的。亭侯是智恩和秀智的，剩下的五個關內侯，多熙，宥真，素妍，采妍還有珠泫五個人。”徐華彪掰著手指頭，一個個的數到。“本來打算給你一個的，可是……嗯，你是我自己人，好不容易就這幾個名額，就別跟她們搶了，所以我把你那個拿去給宥真了。她這幾年立得戰功，說實話，洛陽第一，是沒有懸念的，就算她是我侄女……該賞，必須要賞。”
“我知道！我跟她們搶這些做什麽啊！隻是……樸素妍將軍？為什麽給她而不是孝敏大人？”林允兒有些沒想到的追問。
“樸素妍在弘農可是殺了吳鍾赫的！”
“啊！我把這茬兒忘記了！”林允兒笑了起來，“嗯，秀智……在官渡生擒了趙賢榮……”
“采妍是因為這些年在工部做得事情，都是為洛陽打根基的重中之重。”
“嗯，采妍也是應該的。而且，她畢竟也是鄭家人……”
“好了，不說這個了。一會兒你可不要在崔雪莉麵前演漏了，我這一次讓李秀滿封公這件事涉及到的東西很多，是必須成功的！”
“我知道啦！其實我本來也覺得，李秀滿大人應該封公的……”
“嗯，我知道我不配！”
“……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啊！我是真不配！”徐華彪一臉的認真。
“你這人……”林允兒沒脾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
“主公，你在嗎？”
鄭恩地的腦袋從房門外探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