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新年新氣象
送走了那個荊州來送信的，徐華彪手邊忽然一下子，事情就空了下來。
之前一段時間每天外鬆內緊謀劃算計的日子，隨著徐華彪被封公李秀滿受命興建銅雀台，忽然一下子就結束了。
畢竟，新年到了。
徐華彪也在“異鄉”，又進入了春節假期之中。
送走信使的當天下午，現在的舞樂衙門的主管，曾經是縱橫太行的黑山賊響當當的當家的樸敏荷，帶著一行十八個舞樂衙門的舞者和樂師，還有一整套的洛陽工部和禮部精心研製的樂器和擴音設備，來到了鄴城。
已經被打過招呼的薑澀琪自然沒有攔著這一群人進入城內，而這一群人也就這麽在鄴城人的圍觀中，進入了驃騎將軍府駐紮。
之後，洛陽舞樂衙門將要在鄴城城外舉行一場新年歌會的消息，就傳播開來了。
當然是賣票的，而且，舞台的搭建，也同步展開。
就在鄴城城南，靠近道邊的一塊空地上。
二三十名受雇的工匠，很快就搭建出了一個可以讓人看歌舞的舞台，然後，還用柵欄圍了起來。
然後，就開始賣票工作了。
在鄴城市集支了一個攤，每天都有一個在洛陽總選的時候響當當能進前十的姑娘在那兒賣力宣傳賣票，可銷售依舊不是特別理想。
對於洛陽人來說，這樣一個幾乎全部是舞樂衙門精英組成，專門來給徐華彪拜年的出演陣容，一張票四十個銅錢，可以說是跳樓甩賣的良心價了，可鄴城的百姓，卻不太買的起……
隻能在周圍圍觀一下。
就這樣，幾天的準備工作結束了。
徐華彪原本的計劃，是要像在洛陽一樣進行跨年歌會的，但是這裏麵有個問題：他們的表演舞台在鄴城外，如果徐華彪要半夜三更的在鄴城外唱歌跳舞，然後表演完了還要跟著這麽一群人還有觀眾進入鄴城……
薑澀琪估計會偷偷的做個徐華彪的小草人往上麵紮針。
於是乎，跨年歌會，變成了新年歌會。
在新年的第一天，在鄴城外那個就隻是為了這一次表演而專門搭建的舞台上，洛陽的舞樂衙門完成了第一次的“外地表演”。
原本預計販賣一千張門票，最後，隻賣出去了三百來張，將將打住了搭建舞台以及表演時為了避免舞台上的孩子們以及觀眾冷而在場中點起的碳爐火堆等的費用。
算上徐華彪，以及驃騎將軍府的所有人等，觀眾都不到四百人。
可這次表演的反響，是極為巨大的。
畢竟在洛陽，普通百姓都買得起的四十錢一張的門票，在鄴城，都是有錢人才買得起。
而這些人看了這樣一場以前從來沒見過的別開生麵的表演之後，也都動了一些心思。
要不要在家裏，養上這麽一群舞姬？
然後，就有人開始聯絡徐華彪這麵的管家宋智孝，問是不是可以買幾個跳舞的舞姬回府……
這件事被宋智孝在徐華彪一大家人一起用早餐的時候報到了徐華彪這兒。
成了一個大笑話……
這次表演絕對的中心位的張元英，怕是比鄴城絕大多數的富戶都有錢。
買？
當然，笑話笑話就是了，剩下的工作，徐華彪還是安排宋智孝去回複了一下，作為洛陽舞樂衙門的人，她們可都是有俸祿還有獎金的洛陽官府在編吏員。
換句話說，她們是當官的，這種想法你們就別說出來了，不然小心腦袋！
徐華彪的回複幾乎是立刻就在鄴城裏傳開了。
很多人都好奇，不過就是一群跳舞的姑娘，憑什麽在洛陽拿官位俸祿啊！還當官？她們配嗎？
當然，徐華彪並沒有打算就這件事再繼續解釋什麽人家張元英一個人一年給洛陽府的創收頂的上普通的一個縣還多這樣的話。
鄴城是李秀滿的大本營，徐華彪就算是腦子進水了，也絕對不敢想著在鄴城搞一個舞樂衙門的分部。
所以，鄴城人怎麽看舞樂衙門，重要嗎？
隻是徐華彪不搭理，這種討論就越演越烈。
終於，可能是鄴城裏最多事的人坐不住了。
崔雪莉顛兒顛兒的跑到了驃騎將軍府上來問徐華彪為什麽會給一群舞姬官位。
徐華彪的應對方式很簡單，直接把這一次過來的舞樂衙門的幾個當家叫過來，讓她們跟崔雪莉聊了聊天。
平時除了唱歌跳舞就隻剩下學詩賦歌詞的女孩兒的談吐讓崔雪莉頗感意外。
然後崔雪莉就和這幾個姑娘成為了朋友。
之後，就開始逢人便誇徐華彪能把一群女孩子一個個的都教得那麽知書達理還才華橫溢，實在是天人……
而這，都還不是結束。
……
“徐大人，叨擾了啊！”
“哦！允浩大人啊！你怎麽來了！來來來，快請坐！”
“……沒有打擾你吧？”
“怎麽會！”
徐華彪笑眯眯的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了，然後在身上擦了擦，來到了有點尷尬的站在那兒的鄭允浩身邊。
然後帶著鄭允浩做在了擺在庭院裏的椅子上。
時間距離春節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了，天已經漸漸暖和了起來，如果是在洛陽的話，差不多已經進入春耕的準備階段了。
徐華彪最近也特別喜歡在院子裏坐著，順帶幹點沒什麽太大的意義的體力活兒之類的。
剛剛他就在打磨著一個木製的物件兒。
“徐大人這是在做什麽啊？”
鄭允浩有點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個被放下的木製物件。
還有周圍的一堆零零散散形狀各異的東西。
“哦，給我女兒做的玩具。”徐華彪笑嗬嗬的掃了一眼那堆木頭，“給她們弄點可以玩的東西，不然天天就剩下跟允兒習武了……”
“跟著允兒將軍習武又不是什麽壞事！”
“我們這一代人辛苦一點，把該打的仗打完，天下平定了，到我們的孩子的時候，就讓她們開開心心的做一點跟打打殺殺沒關係的事情吧！”徐華彪笑著搖頭，“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最近這段時間，去年父親陸續派往各處平定河北的將軍和大人們陸續都回來了。”
“回來了？那就是河北各處……已經基本平定了？恭喜丞相大人啊！”
“隻是已經整理了一些，要說平定……父親說，沒有三五年，怕是不太可能的。”鄭允浩笑了笑。
“你來找我就是跟我說這個？還是丞相大人打算開個宴會什麽的？”
“不是，是……嗯，去年和前年的河北之戰，戰死了不少人，也就有了不少孤兒……”鄭允浩收起了笑容，變得嚴肅了不少，“按照之前的慣例，都是交給各地的鄉紳和世家照顧和管理的，但是……嗯，我聽說徐大人在洛陽收養了不少洛陽還有徐州的孤兒……”
“嗯，洛陽一地在薑虎東之亂裏有了不少孤兒，我到洛陽做太守之後，就把他們收攏起來照顧了，還有之前在徐州，秀晶水淹下邳……嗯，我是反對的，所以當時我就帶了一些在徐州因為那場人禍而成為孤兒的孩子回了洛陽。”徐華彪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怎麽，允浩大人你打算送那些孩子去洛陽？”
“如果大人你想的話……”鄭允浩點頭，“我聽說，徐大人你身邊的近衛營都是從那些孤兒裏選出來的孩子，洛陽好像有一些能讓孩子們力量之源覺醒的特別的方法……”
“嗯，隻是那些孩子大多都在遼東……”徐華彪的心情瞬間低落。
最近這段時間他連鄭恩地和孫娜恩都很少見，就是怕見到她們，會想起其他的孩子們……
“人死不能複生，還請大人節哀。”鄭允浩有點尷尬的點了點頭，“我就想著，河北的這群孩子如果就在當地，將來最多也就是進一些富戶家中，成為一些人的家丁和侍女，可如果能去洛陽或許也有一些機會覺醒力量之源，成為一些……更了不起的人。”
“……嗯。可以吧？有很多人嗎？如果人數比較多的話，我可能要先安排洛陽那邊準備一下。”徐華彪想了想說道。
“應該也不是所有孩子都願意背井離鄉的，所以……可能也沒有多少，我今天來就是來看看，如果徐大人你答應的話，我就跟希澈大人他們商量一下，看看怎麽安排一下合適……”
“嗯，有願意去洛陽的，那就去吧！”徐華彪點頭，“養兵的錢拿來養養孩子更好啊！”
“……徐大人說的好啊！”鄭允浩認真的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前幾天我聽人說，前半個多月洛陽那邊修建起了一座英靈殿，用來紀念那些在為天子征戰四方中戰死的將士……”
“哦？已經修好了嗎？我都還沒得到消息呢！”徐華彪聽到這個，一臉意外，“其實就是為那些戰死沙場的人們點一盞長明燈而已。不然這些人裏很多沒有父母，也沒有孩子的人，就這麽戰死了，卻沒有人記得他們……”
“嗯……”鄭允浩一瞬間有點尷尬，不過很快，“嗯，我是說，我已經跟父親說過了，然後想跟徐大人你商量一下……這個英靈殿，能不能讓父親手下那些戰死的士兵也進駐……嗯，當然，父親說了，他會跟秀妍大人說，每年付一些燈油錢的。”
“……我可沒想過把陣仗搞的這麽大啊！”徐華彪笑了，“那麽多靈位怕是擺不下啊！這個……我要是貿然答應了，怕是被智恩罵死啊！”
“畢竟洛陽是故都，這件事也確實是在洛陽做最合適……”
“嗯。丞相大人如果有這個想法，那我就幫他把這個事情扛起來把。”徐華彪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說到。
“那好！我這就去跟父親說一下，還有秀妍大人那邊……”
“這些都是其次的。”徐華彪搖頭，“關鍵是，要祭奠的人的姓名。”
安靜。
“徐大人說的對啊！”鄭允浩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徐華彪一揖到地，“我回去會好好的做好這個事情的。”
“嗯。”徐華彪點了點頭，“有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