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跑題
“夫君，你就打算這麽算了？”
“不然呢？你有什麽好建議？”
“……那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啊！李秀滿他……太過分了！”
周潔瓊兩眼瞪的溜圓，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房間裏一片安靜。
徐華彪悶著，在旁邊坐著的李沇熹也是一臉的鬱悶。
林允兒和裴珠泫兩個之前就知道的人則是沒太多的表情，隻是不吭聲。
洛陽城內，刺史府。
在洛河畔休整了一個下午，又行軍兩天，徐華彪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洛陽。
也見到了他總是會想起的周潔瓊和李沇熹。
還有他的一大堆孩子。
說是一大堆，因為足足有五個。
還全是女兒……
除了兩個還在繈褓中，要乳母抱著徐華彪才能見到的女兒之外，金鍾國的那三個過繼給了徐華彪的女兒，也整整齊齊的排隊來向徐華彪，以及她們的母親林允兒行禮問好了。
在李沇熹和周潔瓊都有身孕了之後，金鍾國這三個女兒現在名義上的母親，都是林允兒了。
所以，看著自己的三個出落得越來越漂亮的女兒，林允兒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一邊笑著，一邊把她在草原上，無聊的時候親手做出來的一些小玩意，送給女兒們當見麵禮。
對此，其實徐華彪是有意見的：這麽可愛的三個姑娘，你就不能送她們點好吃好喝的？哪怕胭脂水粉都行啊！你自己無聊做的木刀木劍算什麽鬼！
嗯，不過看著在旁邊傻丫頭一樣沒心沒肺的笑著的安宥真，徐華彪忽然覺得這仨姑娘將來不覺醒力量之源的可能性應該為零。
那就讓林允兒從娃娃抓起吧！
雖然場麵一度非常溫馨，可無論是徐華彪又或者林允兒，都沒有什麽時間先享一下天倫之樂，就都聚集到了後院的書房裏了。
先開會。
李秀滿這麵的事情的優先級絕對是最高的。
生死存亡啊！！
而聽到了徐華彪講述的這一次河北之行的前前後後的事情，周潔瓊氣的直接直接發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過不過分，說是沒有用的。”徐華彪輕輕的歎了口氣，跟自己的夫人順了順毛，“現在的問題隻是，我們能怎麽做。”
“還要怎麽做！募兵！找李秀滿算賬！”周潔瓊狠狠的說。
“……你再這個樣子，六部的事情不用你管了。”徐華彪一臉無語，“人家都是生了孩子之後人變得溫柔善良有愛心，你怎麽越來越暴躁了啊！”
“那我們現在有別的選擇嗎？這件事一旦開始了，就永遠停不下來，除非李秀滿這一次把沈昌瑉捆起來送到洛陽來給你砍頭，不然從今天開始，李秀滿治下七州，想要趁機會摸一把登天梯的人，都會盯著洛陽，盯著夫君你，巴不得找你的麻煩……煩都煩死了。”
“……可是我們現在打李秀滿也打不過啊！”
“怎麽打不過！”周潔瓊哼了一聲，“我在許昌的時候都算過了，洛陽有兩萬城衛軍，加上許昌的一萬城衛軍，還有草原……”
“等一下！你在許昌算這個做什麽？”
徐華彪打斷了周潔瓊的話。
“做什麽？為了孩子啊！！之前我還擔心你不願意，現在李秀滿逼你了，剛好！”
“這關孩子什麽事？”
“事情是這樣的，天子很喜歡貴妃娘娘為他生下的那個兒子，覺得和他很像，所以希望能好好培養一下那個孩子……”
“……直接說正事。”徐華彪打斷了周潔瓊的廢話。
那什麽，你要誇兒子，等回頭隻有咱倆的時候，你想怎麽誇怎麽誇，你就是想給他添個弟弟都成，能不能不要在這兒說？而且，你說我們的孩子像天子？有你這麽罵人的嗎？
這事就算是林允兒和李沇熹，徐華彪都不想讓她們知道。
不是信不過，而是秘密這種東西，是有負重的，知道的越多，心裏的壓力就越大。
徐華彪還是希望她們兩個，尤其是李沇熹，可以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讓她們知道樸秀榮那個孩子的爹是自己就已經夠她們擔驚受怕的了。
什麽女兒雖然是自己親生的，但卻不是她母親親生的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還是別拿來讓她們心煩了。
“陛下希望讓夫君你的孩子在皇子兩歲之後進宮，去給他做個伴兒……”
“你打住！！就算是秀晶那個孩子我沒打算認，可我也絕對做不出讓自己孩子進宮做太監的事情來！”徐華彪腦袋搖的這個勤啊！
“什麽太監！伴讀！”周潔瓊一臉的無語，“而且誰說的是鄭秀晶那個，是你的女兒！”
“女兒伴毛的讀！你是想要讓她去做宮女還是想讓她去做妃子？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
“不是靜靜，是秀秀！”
“秀秀也不行！”
徐華彪依舊堅決拒絕。
別鬧，雖然這個年代還沒有那位大詩人寫出郎騎竹馬來的詩句，可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的孩子，互相之間有點情愫什麽的，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好不好！
天子看著我和李秀滿都堅決反對孩子結親，就想了這麽一個兜圈子的方法來達成跟我聯姻的目標，你看不懂？
好嘛，不管我們當大人的同不同意，兩個孩子之間互相看對眼了，一個非你不娶一個非你不嫁……嗯，據說有血緣關係的人本來天生就更容易互相吸引啊！
到時候我再站出來說，對不起啊，你們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徐華彪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電視劇男主角。
又或者男主角他爹……
咳咳。
“可是陛下想要讓夫君你的孩子作為伴讀，隨皇子……嗯，也是未來的太子一起長大，將來自然也是朝中的重臣。他已經說了，靜靜或者秀秀都可以……我是覺得不能讓沇熹受這種跟孩子分離的苦……”
“我沒關係的！”李沇熹連忙表態。
“跟你沒關係。”徐華彪拍了拍李沇熹的肩膀，“我懂這個，可我並沒有想過我的孩子將來做什麽權傾朝野的的重臣，那不是什麽好事……”
“怎麽不是好事！有官做……”
“我的親親老婆誒！這不是什麽當官萬事足的盛世，四世三公又怎麽樣？金光洙和李延浩都在哪兒啊！”徐華彪一臉的認真。
“什麽親親老婆……”周潔瓊一臉通紅，“不是，經過我們這一代人，這天下一定能平定下來，到時候我們的孩子們自然過上的是盛世的日子……”
“……行吧，你說的對。”徐華彪實在不想就這個問題跟周潔瓊爭論，“可問題在於，你確定我們送進宮的女兒，將來是替未來的天子管前朝還是管後宮？”
安靜。
“陛下已經說了，會讓他們像親兄妹那樣……”
“孩子自己有了感情，爹媽攔得住？攔住了也是人間悲劇！”徐華彪一臉的認真，“就像允兒，李秀滿攔住了？”
“公子你說什麽啊！”林允兒一個大紅臉。
旁邊的裴珠泫，捂嘴偷笑。
“就算他們真的就隻是兄妹之情，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李秀滿那邊出了簍子，我都不一定活的到你說的那一天，而且我更擔心的是，孩子去了許昌，我們這麵根本顧不上保護她……”
“我們完全可以以保護孩子為理由，理直氣壯的派人去許昌的侯府裏常駐。”在旁邊一直看熱鬧的裴珠泫忽然插話進來，“李秀滿剛好也離開了許昌，我們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在許昌建立起我們的勢力。”
“然後呢？”
“然後？嗯，控製了許昌，就等於控製了潁川世家的根本，而控製了潁川世家，也就等於控製了李秀滿手下大部分謀士……”裴珠泫笑著說，“夫人是打得好算盤，隻是……潁川世家如果要支持李秀滿，主公你可能控製許昌？”
“……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麽用，你跟她說啊！”徐華彪指了指周潔瓊。
“我說了啊！可是公主聽不進去啊！她總覺得，所謂世家，都是一群牆頭草，隻要主公你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那這些世家就會想被花吸引的蝴蝶一樣……”裴珠泫兩手一攤，“可是，潁川世家又不是弘農世家，眼界可沒有那麽小。主公要做不到能在天下與李秀滿分庭抗禮，憑什麽能讓潁川世家的人倒戈啊？就靠著洛陽，靠著神策軍？能錦上添花，為什麽要雪中送炭！”
“你剛剛這段話，把整個洛陽除了鄭采妍之外的所有人得罪了個幹幹淨淨啊！”徐華彪樂了，“要被智恩聽到了，你今年都別想喝酒了。”
“所以後麵這些話我沒跟公主說。”裴珠泫笑嗬嗬的搖頭，“我選擇等主公你自己勸公主。”
“我已經答應了皇兄了，等秀秀兩歲了之後，就安排進宮給太子做伴讀。”周潔瓊一臉的認真。
“……你都不問我的意見，就答應了？”
“外麵的事，夫君你說的算，家裏的，我說的算！”
“這算哪門子家裏的？”
“怎麽不算！而且，公子你不派人去保護一下……你放心？？”周潔瓊終於忍不住了，“反正樸貴妃也想自己帶著孩子，帶一個還是兩個，都是帶啊！”
“……自找麻煩！”
徐華彪牢騷了一句，不吭聲了。
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三人。
周潔瓊剛剛差一點就把“我的兒子一個人呆在皇宮裏你就放心了？”喊出來了。
然後，後半句話，也說明了為什麽天子對於這件事這麽熱衷。
絕對是樸秀榮在背後搗鼓的。
是啊！雖然為了自己的皇後之位，樸秀榮跟周潔瓊來了個換太子，可終究那女兒是她身上掉下去的肉，要說她不心疼，不念著，也是不可能。
這個解決方案好像確實同時解決了兩位“換位”了的母親的問題：一個能以進宮看女兒為名去看看兒子，一個能以親手帶兒子為名帶女兒。
徐華彪也完全能理解為什麽周潔瓊不跟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張的把這件事答應了下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更何況，至少在官麵上看來，徐華彪是往天子那兒送了一個人質，算是忠誠的表現，完全無可指責。
一舉數得……
除了徐華彪之外，大家好像都很滿意。
“不過，主公，我覺得現在的情況下，夫人的有些想法也對，而且還提醒了我，讓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裴珠泫看這裏的氣氛有點僵硬，笑嗬嗬的插話進來了。
雖然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氣氛僵硬的原因是什麽。
“什麽……”
“主公，既然你的嫡女都送去許昌天子家做人質……”
“那不是人質！！”周潔瓊已經要惱羞成怒了。
“……夫人你稍安勿躁。”裴珠泫有點尷尬的擺了擺手，“……我是說，既然許昌那麵已經要真的安排了，而鄴城那邊，我們暫時不是對手，還要拖一些時日，那要不要考慮，往鄴城送個人質？”
“……還送人質！！你信不信哦把你送過去當人質！”
“我當人質沒用啊！”裴珠泫笑嗬嗬的，“沈昌瑉不是擔心主公你嗎？好啊！我們送人質給他！”
“……我送什麽人質也沒用吧？他們擔心的是我本人……”
“對啊！所以，人質也隻有一個選項啊！”裴珠泫笑嗬嗬的，指了指徐華彪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