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煉丹
徐華彪去通知荊州特使這件對於荊州來說很重要的事情，並沒有能瞞住什麽人。
就在當天，幾乎許昌的所有人都知道，徐華彪去見過了權瑉阿，然後告訴了權瑉阿，張東健這西涼人打算投靠李秀滿了。
當然，徐華彪也沒打算瞞著。
不然他也不會選在大白天的登門拜訪，然後還晃晃悠悠的跑去了公主的府上。
這件事，讓一眾來許昌的使者們，心裏多少都打了打鼓。
能被各自的主公派來這裏的，都是心思靈通剔透之人，不消片刻，就能明白徐華彪把這件事告訴權瑉阿的用意。
是想要荊州人攔住張東健。
可他們用了很久才明白了，徐華彪為什麽需要荊州人攔住張東健投靠李秀滿。
唇亡齒寒。
而這，必須是在他們想通徐華彪並不是真的像看起來那樣，跟李秀滿穿同一條褲子之後，才能想到。不然徐華彪完全沒必要擔心嘛！
徐華彪是被李秀滿逼著來許昌的。
當這個概念，被所有的使者接受了之後，他們一個個，心裏都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是，徐華彪不過是一屆洛陽太守，在李秀滿麵前沒什麽抵抗力，自己的主公好歹也是一州州牧。
可……等李秀滿的實力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呢？州牧還保險嗎？
唇亡齒寒啊！！
甚至，他們都開始懷疑，陛下是自願來許昌的嗎？
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他們在拜謁陛下的時候從來沒見過任何陛下的暗示或者明示？
如果是的話……那更恐怖好不好？
這位陛下，也許是要借著李秀滿的手，把現在分封在外的州牧們一個個清除，更換……
這還是天子的意思，他們做臣子的，不能違背！
那他們這些使臣在這裏，是在做什麽啊？
賣主求榮？
事情有點嚴重了。
在徐華彪去訪問了權瑉阿的第二天，現任的徐州牧樸振英的使者安昭熙就向陛下請辭了。
要知道，就在李秀滿去洛陽城迎天子前，他還在跟徐州交兵呢！
如果李秀滿真的像他們推測的那樣，是天子用來重整山河的手中之劍的話，那第一劍，於公於私，都會劈向徐州的：樸振英這個徐州牧，可是洪勝成私下傳給他的，沒有天子的許可。
這種事，可大可小，所以安昭熙這一次這麽早就從徐州跑過來，就是奉命來天子這裏，討一個正式的徐州牧的任命文書。
名正了，才能言順。
但是看到了在許昌這裏等了數月，都沒有等到一個早就已經可以讓他每天去府中一待一整天的公主正式下嫁，安昭熙也確實懷疑她在這個地方到底能不能幫樸振英要到那份任命文書。
如果不能，她在這兒拖著，就是在幫李秀滿爭取時間。
真要等李秀滿回過勁來了，借天子的名義對徐州動手，那樸振英連對抗的名分都沒有啊！
必須盡快回去準備，讓樸振英絕了對天子的幻想，以應對李秀滿可能的兵鋒。
而這，觸發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在安昭熙去向陛下告辭的第二天，權瑉阿也決定要提前回荊州了。
而李延浩的使者鄭妮可也在同一天，想要回河北了。
原本熱鬧的大party，就這麽被一人向隅的徐華彪給搞黃了。
而這個罪魁禍首，那個時候，還在公主府上，跟公主私會著。
“昨晚皇兄傳我進宮，罵了我一頓。”
靠在徐華彪懷裏的周潔瓊，一臉委屈的表情。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在徐華彪麵前，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高冷的模樣。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墜入愛河的小姑娘的樣子。
“罵你做什麽？嫌我破壞了他重整山河的大計？”
徐華彪則是一臉不在乎，拿著一塊點心，自己吃了一口，然後又喂著周潔瓊吃了一口。
“是的啊！”周潔瓊嘴裏嚼著的東西，說話有點含糊，“本來都可以讓那幾州的州牧覲見，扣下之後就解決了……”
“你以為大家都我這麽傻？來許昌？拜托！來送死嗎？”徐華彪笑了，“你皇兄把這一切想的也太簡單了吧？”
“我也跟他這麽說的啊！然後他就開始罵我，還沒嫁出去，心就已經是你的了……”
“嘿嘿。”
“別傻笑！”周潔瓊白了一眼徐華彪，“皇兄跟我說，他不會讓我嫁給你了。”
“……我早猜到這個後果了。”徐華彪擺了擺手，“從一開始，我就沒指望著你皇兄認可我們的事，我在等著李秀滿。”
“……李秀滿？他說的能算？”
“不算？不算我就繼續在許昌給他搗亂。這一次，我讓宛城的投靠變得不那麽順風順水，還順帶的提醒了一下樸振英和韓成浩，下一次……我就能在他去攻打樸振英的時候在背後給他使絆子，鼓動人造個反而已。”
“你就不怕把他逼急了，殺了你？”
“殺我？我是駙馬！！”徐華彪把懷裏的周潔瓊緊了緊，“他敢對我動手？而且，你皇兄會讓他對我動手？那今天敢殺我，明天就敢殺他了。”
“所以呢？”
“既然都是要違逆聖意，是讓我趕緊娶了你滾回洛陽，將來還好給他做個幫手好呢，還是殺了我，讓天下人心寒，同時在陛下那裏也討不到好合適呢？”徐華彪兩支手指一掰，“你覺得李秀滿那麽聰明的人，會想不到？”
“……你這人，心機還真是深沉啊！”
“這不是我想到的，是裴珠泫。”徐華彪四下看了一眼，確定隔牆無耳，才說道，“別看她每天好像除了喝酒就是睡覺……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行行行！知道你喜歡她！”
“我更喜歡你啊！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
“討厭！”周潔瓊拍了一下徐華彪的手，“我說正事呢！現在我該怎麽辦啊？”
“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啊！要是閑著無聊，就研究一下我給你的那些東西。反正現在在許昌，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剛好，做點這些回了洛陽做不起的事情。”
“……你要我煉丹？”
“哎呀！都說了多少次了，那不是要煉丹！是要煉製硝石和硫磺！！”
“不是一回事嘛！之前我已經偷偷的問過太醫了，說那玩意在上黨附近有一個鹽湖倒是有產出，可是並不是你說的那種火燒是青色的東西，隻有那些煉丹的方士才能弄得出來……”
“那你就裝模作樣的煉煉丹唄！真的，那東西對我真的是有大用處。你要能弄出來……將來的內閣，我讓你做頭領！”
“我本來就是正妻！怎麽，誰還敢爬到我堂堂公主的頭上去？？”
“是內閣，不是內宅……算了，反正這件事我就交代給你了。我能相信你嗎？”
“……說的這麽嚴肅做什麽啊！我知道了！”周潔瓊有點幽怨的瞪了一眼徐華彪，“不過萬一李秀滿的人問我為甚折騰這個，我怎麽回答？”
“哦，你就說，跟我這麽久了，都還沒有要懷孕的跡象……”
“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麽嗎？”周潔瓊臉色瞬間變糟糕。
“是我的問題，應該。”徐華彪連忙解釋，“我肯定是不怪你的，我這不是在給你找解釋嘛！你生什麽氣啊！”
“有必要用這種借口嘛？多丟人啊……”
“就是這種說不出口的借口，才能堵住他們的嘴啊！而且，你才能自己來煉製硝石啊！不然的話，李秀滿的人萬一說他們來替你做……那事情不是就不保密了嘛？”
“……你這人壞心眼真多。”周潔瓊點了點頭。“不過你每天都來找我，我也沒空偷偷煉製啊！當著你的麵做這些……怕是李秀滿的人也不會信吧？”
“你還說我壞心眼多！你想的比我還細致！”徐華彪樂了。
“去死！”周潔瓊給了徐華彪一拳。
“那你就跟陛下說，把我趕出去一段時間，你趁著這段時間好偷偷煉製……”
“我皇兄才不會讓你離開許昌！除非是跟李秀滿一起……哦！對！最近李秀滿不是要去宛城受降嘛！你也跟著去好了！這一走最少要兩三個月，我趁著這個功夫把丹藥練起來。”
“……去宛城？”
“怎麽，你不願意去？”
“沒有！我都快把這事忘記了！行！我跟著一起去就是……不過李秀滿應該不會允許我去吧？我之前跟權瑉阿說了這件事，已經讓他很被動了。”
“這個好說，我去處理。”周潔瓊笑眯眯的，“嗯，這樣吧，我們現在吵一架，你離開，然後我進宮去找皇兄。”
“……吵架？吵什麽？”徐華彪一愣。
周潔瓊眼角掛上了一個笑容，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這能怪我嗎？你以為我不想嗎？”
聲音之大，讓徐華彪覺得耳朵都有點嗡嗡響。
徐華彪愣住了。
“該你了！”周潔瓊推了一下徐華彪。
徐華彪終於明白了。
“不怪你，難道怪我？這幾個月，我有少在你身上花功夫嗎？結果呢？”
“你就是嫌棄我咯？我……我……嗚嗚嗚……”
“少廢話，進屋，脫衣服！”
“你！！！給我滾！！”
“你讓我滾？”
“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好！我走！你不要後悔！”
徐華彪說完，輕輕的在周潔瓊臉蛋上親了一下，然後起身，整了一下衣領，深深的吸了口氣。
衝出了房門。
果然，門外麵已經圍了兩三個下人了。
看著徐華彪的表情，一個個古怪的不得了。
徐華彪也沒搭理這些下人，徑直離開了公主府，回到了家中。
“啊？主公，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剛剛起床，在屋內用洗澡的裴珠泫看到徐華彪進門，一愣，整個人縮進了桶裏，護住了胸前。
“又沒什麽好看的，躲什麽躲！”徐華彪吐槽了一句裴珠泫，“你準備一下吧！回頭我要跟李秀滿去宛城受降，你……要不然也跟著？”
“受降？你去宛城做什麽……”
“哦，我剛剛跟周潔瓊假吵了一架……”
徐華彪把剛剛跟周潔瓊商量的事情，都告訴了裴珠泫。
“……嗯，這樣也行。不過主公，你真的確定你要公主做的那個東西，很有用？”
“超乎你想象的有用。”徐華彪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靜待公主做出來了……嗯，主公，你能不能先出去？好歹等我洗完了澡再進來？水都要涼了。”
“你洗你的就是，我又沒把你當女人看待。”
“……我還是把我自己當女人看待的。”裴珠泫一臉的無語。
“那你還說什麽跟我是兄弟……”
“哦，我沒把主公你當男人看。”
“……”
徐華彪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了院子裏。
坐在院子中的那塊大石頭上，徐華彪的腦海裏，想起了一些事情。
宛城，曹操，張繡……
還有，更重要的，典韋。
是啊！自己怎麽就忘記了宛城的事情了呢？隻記著自己要離開許昌，忘記了他應該更關心的一件事……
嗯，反正已經這樣了，那自己好像也沒什麽好避嫌的了。
徐華彪站了起來，出了院門。
不一會兒。
“誒？主公呢？”裴珠泫從門裏探出腦袋來，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在院子裏掃了一眼，“該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