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三香
花知曉走到二樓,經過聽香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聽香送香姨出來。見到香姨,花知曉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香姨淡淡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進來吧。”聽香對花知曉說。
花知曉見聽香邀請自己,就進去了。
“她最近有些不對勁。”聽香說。
“是啊,聽香姐姐,香姨這幾天有點奇怪。是不是因為董先生的關係?”
聽香看向花知曉,露出一個讚賞的眼神,說:“當然是了。”
花知曉不禁有些疑惑,聽香怎麽會好端端的和自己議論起香姨的事情,聽香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喜歡嚼舌根的人啊。
聽香看著花知曉的眼神變的奇怪起來。
花知曉被聽香這樣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聽香姐姐,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隻是有些事情覺得很奇怪罷了。”
“哦。”花知曉雖然很好奇是什麽事情,但是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問的好。
“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好奇啊,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知道的。”花知曉回答的很坦誠。
聽香露出神秘的笑來:“如果我說和你有關係呢?”
“和我?為什麽?”花知曉已經習慣聽香不管說什麽都喜歡裝神秘的樣子了,但是還是想不通為什麽香姨有心事會和自己有關係,難道香姨還在誤會自己和董飛的關係嗎?
“香姨要走了。”聽香很滿意花知曉好奇的表情,也不在繞彎子,直接告訴她。
花知曉沉默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消化了。為什麽要走?
見花知曉不說話,聽香也不說話,好笑的欣賞著花知曉的表情。美女就是不一樣,不管做什麽表情都是那麽好看。
“好好地為什麽要走?”
“當然是和董飛雙宿雙飛去。”
花知曉點點頭:“可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香姨想把青樓給你。”
“啊?”
這下,花知曉是徹底被嚇到了,任花知曉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香姨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真的假的?”不管怎麽樣,確認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暫時不要告訴別人。”
花知曉被這個消息雷的大腦短路,好半天才回神般問:“為什麽要給我?”
“這個問題你問我幹嘛,要問就問你的香姨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香姨很喜歡你。你和她年輕的時候很像。”聽香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花知曉,眼神迷茫,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麽。
“當年,我聽香、紫香、蘭香並稱為‘金陵三香’,我們是很要好的姐妹。紫香是我們三個當中最有才的,蘭香是最漂亮的,我是年紀最小的,自從我們三個紅了之後,就有人下注猜測我們誰會是下一任的花魁。但是對於我們三個姐妹來說,姐們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雖然我們誰都不是花魁,但是紫香卻隱隱占據了花魁的位置。我們的媽媽對紫香特別的好,有什麽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都要先給紫香。”
花知曉見聽香沉浸在回憶中,也就沒有打擾,認真的聽著。
“突然有一天,京城裏來了一個不知名的大官看中了蘭香。他對蘭香很好,不但把她捧到花魁的位置,還允諾娶蘭香回去。蘭香愛他愛的是死心塌地,漸漸的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也淡了,蘭香對我們也不如以前那般好,甚至還開始躲著我們。”
說道這裏的時候,聽香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不過看蘭香好像很幸福的樣子,我們也為她高興。可是好景不長,那京城裏的大官要回去了,他對蘭香說他一定會回來接她走。可是他沒有!蘭香等了他一年,天天以淚洗麵,卻沒有他的影子,甚至一封信都沒有。蘭香抑鬱成疾,身體每況愈下,媽媽看在她漂亮的臉蛋上也沒有過多為難。到最後,蘭香已經臥床不起,隨時都可能香消玉損。我和紫香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是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聽香的眼淚已經成了斷了線的珠子。
“做我們這行,競爭壓力也是很大的。蘭香病倒後,就開始有人找蘭香的麻煩,一開始媽媽還會護著蘭香,可是到後來,連媽媽也不管了。蘭香空有一個花魁的頭銜,卻什麽都不是。任人欺負卻無力反抗,她們把欺負花魁當成了每日生活的樂趣。”
“終於,媽媽年紀大了,想把青樓賣了,紫香聽說這個消息後,變賣了所有的珠寶首飾還有平時自己做的畫,寫的詩,從我借了一些錢,又不知道從哪弄了一些錢。和媽媽好說歹說,終於把青樓買了下來,條件是給媽媽養老送終。”
“媽媽年紀大了,又無兒無女的,沒有依靠,所以紫香就一邊照顧生意一邊照顧媽媽。那段時間,紫香真的很累。不過還好,她熬過來了,我為她驕傲。”
說道這裏的時候,聽香露出淡淡的笑容來。
“那後來呢,蘭香怎麽樣了?那個人來找他了沒有?”花知曉現在已經完全融入到故事中,她很想知道結果如何。
聽香聽到花知曉這麽問,冷笑一聲:“隻怕造就不記得蘭香是誰了。”
房間裏短暫的停頓,聽香又開始緩緩的緩緩的開口,像是年歲已高的老人般。
“那年的桃花開的很漂亮。桃花園裏有一株桃花很妖豔的美麗,傳說那是桃花妖,隻是我們誰都沒有見過。我去看過那桃花,火紅火紅的顏色,鮮豔欲滴。我給病床上的蘭香講過這個桃花樹,蘭香很有興趣,央求著我帶她去。於是,一個春暖花開的下午,我們‘金陵三香’齊聚,坐著馬車去看那桃花。蘭香看到那桃花的時候很是高興,臉色也好了不少,我們帶去的糕點她也吃了不少,甚至還下地走了走,摘了一朵桃花插在頭上,問我們好看嗎,玩了許久,蘭香說她累了,想睡一會。我們就讓她在馬車上睡了一會,沒想到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來。”
故事講到這裏,花知曉心裏也難過不已,那麽多年的等待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