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怎麽還沒死
“馬上到！”他急匆匆地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了上去。
“你看，他們都不著急的。”君漠瑤穿了一襲禮服陪在寒煙的身邊，怒氣衝衝地控訴著自己的哥哥。那邊，寒煙一臉平淡，仿佛並不意外。
“你呀，就是太慣著我哥了。”君漠瑤越發不滿，一張俏生生的臉上扭著些嬌憨。
寒煙隻是微微發笑，如果她知道昨天自己對君漠瀚說了什麽，估計就不會說這些話了。
“九點五十九，我們進去吧。”寒煙看了一下表，提起裙擺走了向教堂，轉眸間看到那邊飛馳而來的車子，唇角的微笑終於延展，拉到了眼眸深處。
他，終究還是來了！
她沒有回頭，一步邁了進去。背後，緊跟著傳來了腳步聲，君漠瑤興奮地呼了一聲哥，君寞瀚停在原地，眼睛緊緊地鎖上了前麵的寒煙。
寒煙慢慢回臉，對著他頷首：“還不快點過來，時間都到了。”
君漠瀚依然沒動，目光炯炯，“秦寒煙，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君漠瀚已經一無所有，你想清楚了嗎？”
“無所謂，我的YAN正好沒人管理，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得到一個免費的管理者，劃算。”
“這意味著可能一輩子我都要吃軟飯，也沒關係嗎？”
“當然不行，所以你要賣力地幫我經營好YAN集團。”寒煙勾唇。
“好！”君漠瀚用力點頭，一步上前，將寒煙抱在懷裏。
“好感人！”君漠瑤動情地抹著眼淚，出聲。
後到的趙子傑及時將她摟在懷裏：“等我們結婚時弄個更感人的。”
“我們去交換戒指吧。”君漠瀚等不及要在神麵前宣讀他的誓言。他的誓言是：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會無條件地相信她，愛她，直到生命的盡頭！
“嗯。”寒煙輕應，兩人來到了聖台麵前。
神父慢慢走出，來到他們麵前，他捧著聖經走過來，黑色的布幕擋了他的臉。聖經伸過來，落在君漠瀚胸口。
叭一聲，聖經掉落，露出的是一把黑色的槍。
所有的人都沒有意識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驚呆。寒煙低頭間，看到了帷幔後露出的一點人的腳，叫了出來：“你不是神父！”
那人拉開了臉上的罩布，露出了真實麵孔。
“卓越！”
卓越目光如炬，騰著無數的火焰，落在君漠瀚胸口上的槍緊了一緊，上了膛。
“你想幹什麽！”寒煙拉緊了君漠瀚的袖對著卓越喊。她的臉色早已慘白如紙。
卓越沒有看她，隻狠狠地瞪著君漠瀚：“婚禮被人攪的滋味怎麽樣？”
“不太好受。”君漠瀚安撫般拍了一下寒煙，老實地回答。卓越唇角歪開了一下，露出了滿麵的野性：“不好受的話就退出！”
“我是不會退出的。”君漠瀚一臉平靜。
卓越的指再緊了緊，他微微地扳動著扳機，極微小的動作卻蘊含著致命的殺機。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上的槍，但他離君漠瀚太近，沒有人敢近前。
“卓越，不要這樣！”寒煙無力地低呼，扯上他的衣角。
卓越苦苦一笑：“今天我和他，必有一個人死。如果你在乎他，可以隨時從我手裏奪走這把槍把我殺死。”
“不要！”寒煙無力地悲呼，“你們兩個，我誰都不想傷害！”
“他死還是我死！我數三下，你沒拿走槍，我就朝他開槍！”卓越固執到了極點。
寒煙淚流雨下：“我不會奪你的槍，不過，就算他死了，我也愛他！卓越，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這個他早就知道，但從她嘴裏親口吐出來，卓越還是狠狠地搖了一下身體。他絕望地一瞪眼，指用力往下一壓……
呯！
一聲巨響，突兀而絕望，寒煙看著君漠瀚的身體搖了一下，呯一聲倒了下去。
世界，傾刻轟塌，寒煙感覺心口劇烈一撞，眼睛發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寒煙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轉臉，看到了外麵陽光一片。雖然昏迷了，但她的思緒一直很清晰，她沒有忘記，君漠瀚已經被卓越槍殺。
那麽近的距離，直入心髒！
她的心口一抽，痛到了極致。
室內沒有人，她艱難地滑下了床。
“秦小姐，您這是去哪兒。”一名特護模樣的人走過來，問。寒煙吃力地咽了一口氣，終於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醫院。
她的身體太過虛弱，走起路來虛軟無力，不過，她很想知道君漠瀚的屍體在哪兒。
“帶我去。”她輕輕地道。
“去哪兒？”特護一臉疑惑。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露出一排灰白無力的睫毛。
“啊哈哈哈哈！”尖銳的笑聲突兀地響起，在安靜的過道裏回旋。寒煙睜眼，看到了不遠處一臉瘋狂的秦寒冰。
“秦寒煙，這就是你的報應哇！”秦寒冰笑到前伏後仰，像聽到了什麽笑話，“愛你的兩個男人，一個死了，一個也會被判死刑！哈哈哈！”
寒煙的心口扭得更痛，心髒幾乎要脫落。她的步子蹌了一下，好半天才問出話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消息傳得這麽快嗎？
寒冰歪著唇一臉得意：“槍是我給卓越的，而你們的行蹤，也是我告訴他的。這些天我一直都有派人跟蹤你，知道你去教堂認定你是想和君漠瀚結婚！秦寒煙，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他們一個二個都不愛我，我要讓他們自取滅亡！”
叭！
寒煙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力氣，狠狠地扇了寒冰一巴掌。
她的力氣並不大，身體太虛弱，就算用盡了全力都起不用多大的作用，但，這是她第一次打寒冰。
寒冰捂上了臉，有些受不了這突來的打擊，對著寒煙就是一陣狂吼：“秦寒煙，你有什麽資格打我！你毀了我的雙眼，又奪走了我愛的男人，還害死了我媽，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她的聲音極大，透盡了委屈。
寒煙狠狠咬牙：“我什麽都不曾欠你的！你媽若真的死了，隻可能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而你所說的兩個男人，沒有一個愛過你，何來奪的說法。”
寒煙這樣無情的話對於寒冰來講，比挨耳光還要沉重。她用力咬緊了唇，整個人突然坍塌，一下子滑在了地上。
不可否認，寒煙什麽都沒有說錯。
但心思早就扭曲變形的她怎麽可能讓寒煙心裏暢快，她再次瘋狂地笑了起來：“就算是吧，你也永遠欠我的，我的眼睛是你弄瞎的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秦寒煙，你不要恨我，我的眼睛失明之後遭受了多少的白眼和痛苦，你知道嗎？我現在對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報仇！你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自己！”
“看到你這樣子，我真是太爽了，啊哈哈哈……你欠我的，一輩子都欠我的！就算給我獻了眼角膜也是欠我的！”寒冰邊說邊笑，在她麵前跳動，就像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寒煙慢慢地縮回身體，若不是特護扶著，怕早就滑下去。
她捂上了臉，覺得很無力，她何止欠寒冰的，還欠君漠瀚的，也欠卓越的，她怎麽會欠這麽多！這一刻，她傷心又無助，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死亡般的光采。
“她從來都不欠你的，而你，卻欠了她的。”突兀的聲音傳來，像一盆清涼的水澆過。寒煙直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所以才會出現幻聽。
“你……怎麽會是你，你不是……”寒冰如見了鬼般，張狂一時凝在了臉上，此時隻有無盡的驚訝，驚訝慢慢轉變成了恐懼。
那人一臉清竣，刀削的五官隻有冰冷：“為了不讓你再誤會下去，有個人，你必須見一下。”
他打了個電話，片刻，樓道裏傳來了腳步聲，出現的是一個外形猥瑣的中年人。
“奎叔？”寒冰的臉頓時蒼白，身子晃了兩晃。寒煙凝了一下眉，記起了那個父親死後老是圍著繼母轉的街頭混混，奎全。
“說吧。”那人出聲。
奎全的身子顫了一下，寒冰痛苦地閉上了眼：“不要說，求你！”
奎全當然不會聽她的，聳了一下邋遢十足的肩膀，慢慢出聲：“寒冰，上次我沒有跟你說實話，那次塌方確實是我弄的，但並不是因為恨你爸，而是你媽……她讓我做的。她說不想看到你姐，要是我能把她弄死，就和我好。偽造塌方弄死你姐這個辦法是你媽想的，地方也是她選的，我隻是去挖鬆了土……”
“不可能，不可能！”寒冰無盡地搖頭，怎麽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早先奎全告訴他，是他想報複自己父親才要害寒煙，最終致使她失明。光這樣，她就已經無力承受，更沒有勇氣將實情告訴寒煙。可現在，事情再次變化，奎全竟然當著自己姐姐的麵說出這樣的真相，她哪裏願意接受！
“你撒謊，你一定是被他們買通的！”她眼淚橫飛，卻伸出一根指狠狠地指向奎全。奎全掏出一張紙遞向她：“當時怕你媽不認賬，我們寫了協議，後來你被壓在了下麵出了那麽大的事，我怕麻煩就跑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寒冰搶過那張紙看了起來，越看手抖得越厲害。那歪歪扭扭的字體分明就是自己母親的筆跡！她恨了一圈，最終才發現，真正該恨的是自己的母親。
可是，母親已經死掉了！
寒冰頓時崩潰，瘋了般尖叫起來，手狠力一揮，那張紙飄了出去，她扭身，跑出了走廊末端。
寒煙意識到她要做什麽，忙低聲急呼：“攔住她！”
要自殺的寒冰最終讓人給攔了下來，但她嘶厲的叫聲卻再也停不下來，就算被人拉出好遠都淒厲響亮。
寒煙抹了抹淚，終於有時間看眼前的人，她撲上去翻解他的衣服：“君漠瀚，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不是中槍了嗎？怎麽會好好地站在這裏？”
君漠瀚心疼地握上了她的手：“我的確中槍了，不過中的是麻醉槍。藥性一過，就醒過來了。”
“麻醉槍？”寒煙簡直不敢相信，“難道寒冰還有那麽一絲人性，隻拿麻醉槍給卓越？不可能啊。”她剛剛分明那麽張狂開心，如果隻是麻醉了君漠瀚，斷不能出現那樣的表情。
“不是，是卓越臨時換了槍，看得出來，他並不忍傷你。”
“卓越。”寒煙念著這個名字，心裏頭湧出的是複雜的情緒。
片刻，她又想起更重要的問題：“你剛剛去了哪裏？為什麽沒有出現？我以為你死了，傷心得快要死掉！”
“對不起。”君漠瀚真心地道歉，“我不知道你會那麽早醒來，正好警局那邊希望我能親自去說明一下中槍的事情，所以就過去了。”
所以，卓越也沒事了？所以，隻是虛驚一場。
寒煙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這樣的虛驚，她再也不要了。
“怎麽辦？結婚儀式沒有補辦成功。要不，我們辦一場隆重的？”君漠瀚注意到了她身上仍穿著的皺巴巴的禮服，建議道。寒煙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婚禮被人破壞。”
真正的有情人，無需婚禮這種形式，這才是她真正想說的。
君漠瀚無盡歉意地點頭：“好吧，不過作為補嚐，我會給你一個完美的蜜月。”
君漠瀚的行事速度還是那麽快，第二天就把蜜月的事情辦妥了。在上飛機前，寒煙決定去看一下卓越。
不過，她並沒有看到卓越，卻碰到了閻妮兒。
“他走了。不過，他讓我給你帶句話，他還會回來的，等他回來的那一天你要做好準備，他要重新開始和君漠瀚爭奪你的所有權。”
典型的卓越風格。
寒煙苦笑了一下，看向她：“那你呢？準備一輩子以朋友的身份守著他嗎？”
“還能怎麽樣？”閻妮兒笑得很無奈。
寒煙扯唇：“不開口說愛，怎麽知道那個人心裏怎麽想？就算輸了，至少也證明你努力了，不是嗎？”
“謝謝你，寒煙。”閻妮兒無神的臉上閃出一絲光彩。她扭身走遠，步子邁得精神勇猛。寒煙唇角漾起了淺淺的笑：“加油，閻妮兒，加油，卓越！”
回頭時，陽光直刺向她的眼眸，她眯著眼，僅能收光的左眼裏慢慢出現一道身影，那身影修長挺拔，似山似景，朝她而來。
她的唇拉開了甜蜜的弧度，迎著他走過去……